石桥城的海风,第一次失去了它应有的咸味。
取而代之的,是源自腐败与化学药剂的诡异甜腥。
七号码头被整段封锁,往日里堆积如山的渔获、忙碌的搬运工、喧闹的水手都消失不见,只有一队队面色凝重的金帆商会卫兵,在码头区内沉默站立。
卡洛琳一行人从码头下船,她身着及膝褶裙搭配斗篷,在兼顾出行便利的同时也保持了体面。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迎了上来,他身上那件绣着银色烧瓶图案的法师袍沾染了不少污渍,神情也是疲惫不堪。
“副会长大人。”他是商会首席炼金术士,瓦勒里乌斯大师,一位在整个海地公国都享有盛誉的人物。
卡洛琳的目光越过他,投向被卫兵严密看守的渔场水域。
那里的海水呈现出不祥的灰绿色,几艘小船正在水面上进行打捞作业,捞起的网兜里尽是些不成形状,好像融化蜡油般的粘稠物。
“告诉我结论,瓦勒里乌斯大师。”卡洛琳的声音没有温度。
老炼金术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们无能为力。“
他递上一份用油布包裹的报告,“这不是任何我们已知的瘟疫。它不具备魔法灵光,神术的净化仪式只能延缓,无法逆转。”
卡洛琳接过报告,默默听着。“我们尝试了十七种广谱抗瘟药剂,三十三种炼金解毒剂,结果都一样。”
瓦勒里乌斯指向一排摆在码头上的密封玻璃缸,里面浸泡着不同阶段的病变鱼类。
“它更像是一种......生命形态的彻底崩溃。我们观察到,病源会直接攻击生物最基础的生命结构,导致其从内部瓦解。它的生命能量会凭空消散,这违背了我们对生命炼金的所有认知。”
卡洛琳沉默地听着,那双碧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一旁的巴里斯补充着,“我们邀请了附近的自然学派魔法师,他们也无法从水质、水草或是任何自然环境中找到异常。”
“但好消息是,目前这个病没有扩散到其他渔场。”
凭空出现、无法解析、无法对抗。
每一个词都像是一把重锤,敲在金帆商会的命脉上。
卡洛琳终于收回了视线,她转向跟在身后的科恩。
“去往王都的信使出发了?”
“是的大人,”科恩立刻回答,“最高级别的加急信件,预计一周内,海森博格法师学院的席位法师就能抵达。”
一周。
卡洛琳在心中计算着这个时间。她没必要干等,趁这个时间去一趟新生镇正好。
“大师,继续你们的研究。”她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决断,“我要你们解析出这种‘崩溃’的每一个阶段,就算无法治愈,我也要知道它毁灭一切的详细过程。所有经费不受限制。”
老炼金术士躬身领命,眼中闪过一丝属于研究者的光芒。
卡洛琳转过身,裙摆在海风中飘舞,掀开处露出一截雪白紧致的小腿。
“科恩。”
“在,副会长大人。”
“新生镇,离这里有多远?”
科恩愣了一下,但还是迅速回答:“走水路的话,不到三天路程。”
“很好。”卡洛琳的指尖轻轻拂过耳垂上的耳钉,“在我们的王都法师抵达之前,我恰好有些空闲时间。我想去亲眼看一看你口中那个能创造‘奇迹’的开拓骑士。”
她的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安排一次无足轻重的郊游。
“带上那些死鱼罐头,路上我要好好研究一下我的‘新麻烦’。”
......
与石桥城令人窒息的压抑不同,新生镇的空气中满是泥土、汗水和刨木花的味道。
一切都是新的,粗糙但充满了生命力。
领主府邸三楼的实验室内,维林正专注地盯着一套简陋的蒸馏装置。剥离烧瓶在酒精灯的加热下冒着细微的气泡,一滴滴粘稠的液体顺着冷凝管缓缓滴入下方的收集皿中。
这是守备队从沼泽边缘捕获的地底蠕虫,他们曾经的主要业务就是替出资人寻找魔法材料。
而这次是为了巴雷特,这是他提纯魔药的辅材之一。
维林关掉酒精灯,小心地将萃取的地底蠕虫粘液封存好。
下一项实验马上就要开始了。
“进来吧。”
房门被打开,小兰低着头走了进来。她已经换上了一套方便活动的短衫和裤子,但依旧难掩肉感十足的身材。
“大、大人......”
“准备好了?”维林没有回头,“开始吧。”
小兰的脸颊染上红晕。
她咬着嘴唇,磨磨蹭蹭的走到房间中央,空地上铺着一张兽皮。
她深吸了一口气,还是认命地躺了下来。
维林没有关心这些细枝末节,他拿出了专门准备的笔记本,翻到了最新一页。
“今天教你仰卧束脚式。双脚脚心相对,膝盖向两侧打开,自然下沉。”
小兰照做了。
可当她脚心贴合,膝盖摊开后,她豁然发现这个动作有多么的羞耻!
而随着四肢持续发力,短衣短裤也被拉扯得紧绷,既可怜又充满了诱惑。
仅仅十几分钟后,
空气中散发出淡淡奶香的汗味。
那件粗布短衣本就洗的有些薄了,此刻被汗水一浸,更紧紧地贴在了身体上,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
维林没有在意这些。
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视野中的数据面板上。
【剥离魔药:主材:标准原血晶118.2克。辅材:初生曼德拉草的根须粉末20克......】
又降低了!
维林难掩兴奋的情绪,继续指导小兰,“咱们再来一组下犬式......”
本就疲惫至极的小兰眼眶一热,泪水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的滴落下来。
不,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一个念头在心中燃起。
要杀要剐都行,就算是死,也比每天像这样被维林大人亵玩要好!
她猛地坐起身,也顾不上整理凌乱的衣衫和头发。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第一次没有躲闪,直视着维林。
“大人!”
“我......我做不到了!是很感谢您把我从奴隶贩子手里救出来,但其他什么事情我都能做,就是......就是我再也不会做这种事情了!”
小兰的话有些语无伦次,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也止不住。
但维林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
看来是每天训练强度太高了,都给孩子累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