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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真……”

黄明德喃喃自语,眼中满是怨毒。

“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吗?呵呵……好戏,才刚刚开始!”

夜风吹过铁窗,将黄明德阴冷的笑声绞得粉碎。

而此时,狱卒王二正揣着黄明德交给他信和一锭沉甸甸的银子,心脏狂跳。

他本是县衙的老人,见惯了官场更迭,也深知黄明德的手段。

一边是新官魏真雷霆万钧的酷烈手段。

另一边是黄明德许诺的一百两黄金和背后盘根错节的旧势力。

王二的脑子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叫他回头是岸,一个却在嘶吼着“富贵险中求”。

最终,怀里银子的重量压倒了心中的恐惧。

他咬了咬牙,趁着夜色掩护,从一处不起眼的偏僻城门溜了出去。

他一头扎进了城外茫茫的夜幕之中,直奔云霞山而去。

……

云霞山,聚义厅。

与其说是聚义厅,不如说是一个由山石和巨木搭建的粗犷大寨。

火把烧得噼啪作响,将一张狰狞的面孔照得忽明忽暗。

一个莫四十来岁,身材魁梧如熊,左眼上罩着一个黑色的眼罩男人,一把撕开油纸信封,将信纸凑到火光下。

他便是这云霞山数百号山匪的头子。

独眼狼。

昏暗的光线下,黄明德那熟悉的字迹扭曲着,仿佛带着无尽的怨毒。

信的内容很简单。

先是痛陈自己如何被魏真与赵启年构陷。

再是回忆往昔与独眼狼“合作”的愉快时光。

那些年,州府拨下的修河款、抚恤金,十次里倒有三四次会在云霞山地界“被劫”。

官府象征性地追剿一番,最后不了了之。

劫来的官银,黄明德拿四成,独眼狼得六成,双方早已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黄明德的倒台,直接断了独眼狼最大的一条财路,他正为此事恼火。

信的末尾,才是真正的图穷匕见。

“……狼兄若能助我脱困,并取下魏真小儿的项上人头,助我重掌云卢。”

“我愿将藏于城中的三万两雪花银,尽数奉上,以作报答!”

三万两!

“呼!”

独眼狼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仅剩的右眼里,贪婪的火焰轰然爆燃,几乎要将那信纸点燃!

三万两雪花银!

这是什么概念?足够他带着山里的弟兄快活好一阵,还能招兵买马,扩充实力。

“啪!”

他将信纸狠狠拍在桌上,震得酒碗里的劣酒都溅了出来。

“黄明德这个老狐狸,倒是藏得深!”

独眼狼狞笑着,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随即眼中杀机毕露。

“不过,他说的没错,那个姓魏的小崽子,断了老子的财路,就是跟咱们整个云霞山过不去!”

他猛地站起身,抓起身边的一柄鬼头大刀。

他对着堂下正在喝酒吃肉的匪众们怒吼道。

“弟兄们!”

他这一声吼,中气十足,压过了满堂的喧嚣。

喧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望向他。

“都他娘的别吃了!”

独眼狼声如洪钟,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手下,将他们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来。

“山下换了个不识相的狗官,把给咱们送钱的黄大人给关进了大牢!这是要断了咱们兄弟们的财路啊!”

“他奶奶的!反了他!”

一个满脸横肉的匪徒当即拍案而起。

“大哥,你说怎么干吧!”

“干死那狗官!”

匪众们群情激奋,纷纷抄起了手边的兵刃,叫嚣声此起彼伏。

独眼狼满意地点了点头,将鬼头大刀往桌上一插,刀锋嗡嗡作响。

“直接攻城是蠢货才干的事!”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眼神里满是狡诈和残忍。

“那姓魏的小子不是想当青天大老爷吗?”

“老子就先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这云卢县,到底是谁说了算!让他知道民怨是怎么来的!”

他压低了声音,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

“城东十里的王家村,最是富庶,而且村里丁壮多在外务工,留下的全是些老弱妇孺。”

“传我命令,二当家带五十个弟兄,今晚就去!”

“记住,鸡犬不留!把东西抢光,把村子烧光!”

“老子要让全县的人都知道,得罪我独眼狼,是什么下场!”

……

与此同时,灯火通明的县衙正堂内,魏真对此浑然不觉。

他正俯身在一张巨大的云卢县舆图前。

图上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山川、河流与村镇。

这两天的雷霆手段,效果是显著的。

钱有德像一滩烂肉一样被拖下去之后,整个县衙的吏治风气焕然一新。

堆积如山的案卷被分门别类,整理得井井有条。

魏真看都没看那些案卷,他很清楚,一个月的时间,处理完这些案卷根本不可能。

他要做的,是让赵启年看到一个完全不同的云卢县。

“和大人,严阁老,县务千头万绪,当从何处着手,方能在一个月内初见成效?”

魏真问道,聊天框里,两个大奸臣很快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和珅:民生为本,钱粮为纲,小子,你当先抓水利与农田。

云卢县有云水河穿境而过,若能修好几处倾颓的堤坝,开几条灌溉的水渠,不出半月,百姓就能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

届时民心所向,你的位子才算真正坐稳。】

【严嵩:和大人所言甚是,老夫补充一点,此事不可只由官府出钱。

当‘号召’城中乡绅富户‘捐输’。

一来可解府库空虚之急,二来,可借此试探城中各方势力的态度。

顺我者昌,逆我者……你小子得心中有数。】

二人的思路清晰无比,直指核心。

魏真深以为然,他手中的朱笔,正在舆图上勾勒着几条水渠的走向。

这些都是利在千秋的民生大计,只要做成了,就是他最扎实的政绩。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大人。”

一个跛着脚,身形瘦削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正是“拐子张”。

他躬着身,态度极为恭敬,看向魏真的眼神里充满了敬畏。

“查的怎么样了?”

魏真没有抬头,依旧盯着舆图,声音平静地问道。

拐子张躬身道。

“回大人,小的已经按您的吩咐,将城里几个牢头、泼皮、还有三教九流的人物都串联了起来。”

“咱们的耳朵和眼睛,算是初步安下去了。”

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双手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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