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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的木床板早就松了缝,被海云帆挣得“吱呀——嘎啦——”乱响。他手腕被闻宝那小子用粗麻绳捆在床腿上,活像只待宰的肥猪,绳结打得七扭八歪,勒得手腕红得发紫。更气人的是,闻宝说练“捆仙绳”需要“静音环境”,居然往他嘴里塞了块擦桌布,害得他想骂娘都只能“呜呜”哼哼。

这破事得从半个时辰前说起。闻宝举着本掉了页的《捆仙绳入门》,蹲在他面前拍胸脯:“云帆哥,你就当回靶子呗!练成了我请你吃烧鸡!”他傻愣愣地信了,刚把胳膊穿过绳套,就见琉璃仙举着半只油乎乎的烧鸡从窗户外探脑袋:“闻宝!快来看我抢着啥了!”那小子“嗷”一嗓子就追了出去,连句“马上回来”都没说,把他晾在这儿被房梁上的麻雀啄了三回头发。

“哟,这是灵溪镇新出的‘捆猪戏码’?”风铃端着盆热水进来,刚跨进门就被地上的麻绳绊了个趔趄,手里的水盆“哗啦”泼出去,半盆热水全浇在海云帆胸口。他“嗷”地闷哼一声,嘴里的擦桌布“噗”地喷出来,正砸在风铃脸上,沾了她一鼻尖的灰。

“海云帆你找死!”风铃抹着鼻子瞪他,抬脚就往他腿上踹,“昨天在柴房抢窝窝头撞我,今天绑在这儿还敢偷袭,你是属刺猬的吗?”

“我不是故意的……”他咳得直喘,胸口的热水烫得火辣辣,可看着她鼻尖沾着的灰团,竟没忍住笑出声,“你、你鼻尖有灰,像只花脸猫。”

风铃伸手一摸,果然摸到团湿乎乎的灰,气得抓起擦桌布就往他脸上甩:“还笑!再笑把你嘴缝上!”布团砸在他下巴上,滚到床底,露出他被勒得发红的手腕。她的眼神顿了顿,弯腰去解绳结:“闻宝那混小子的‘捆仙绳’,看着像捆柴火的破麻绳。”

绳结是真难解,她的指尖在死结上捣鼓半天,非但没松开,反倒把自己的辫子缠了进去。黑亮的发丝绕着棕黄的麻绳,缠得像团被猫抓过的毛线。风铃使劲一拽,头皮被扯得生疼,忍不住在他胳膊上拧了把:“都怪你!要不是你当靶子,我头发能缠成这样?”

“嘶——”海云帆疼得抽气,却盯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发愣。她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像两把小扇子,鼻尖还泛着红,大概是刚才被烫的。手腕上的麻绳还在勒,可他偏偏不想让她解开了——能这样近地看着她炸毛,就算被勒成紫茄子,好像也值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咚”的一声闷响,闻宝举着啃剩的鸡骨头滚了进来,后面跟着拍手笑的琉璃仙。两人撞在床脚上,本就松垮的床板“嘎吱”一声塌了个角,正好压在海云帆腿上。

“云帆哥!老板娘!”闻宝的鸡骨头掉在海云帆肚子上,油汁蹭得他衣襟发亮,“你们在玩‘绳结缠’吗?菲菲姐说这样能练‘同心锁’,缠得越乱感情越牢!”

琉璃仙往绳结上扔了颗蜜饯,拍手笑道:“给绳子加点甜!甜了就听话啦!”蜜饯正好卡在死结里,黏糊糊的糖汁把麻绳粘得更紧,风铃拽了两下没拽动,反倒被带得往前扑,整个人趴在海云帆腿上。

“老板娘你压着我了!”海云帆的脸“腾”地红透,能清晰地闻到她发间的皂角香,混着点烧鸡的油味,奇奇怪怪的,却让他心慌得厉害。他想抬手扶她,可手腕被捆着,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头发扫过他的下巴,痒得他心尖发颤。

风铃想爬起来,却发现辫子和麻绳缠得更紧,她越是动弹,两人贴得越近,鼻尖都快碰到他的下巴。她能看到他脖子上的青筋,听到他“咚咚”的心跳,比房梁上的麻雀扑腾得还响。

“傻愣着干嘛?推我一把啊!”她的声音有点发颤,不知道是急的还是别的。

海云帆刚想抬脚,就见那只偷吃鸡骨头的老鼠从床底窜出来,叼着块碎饼皮,正好从两人中间跑过。风铃最怕老鼠,“嗷”一声尖叫,整个人往他怀里缩,两人“哐当”一声滚到地上,塌了角的床板压在他们腿上,把麻绳和辫子缠得更乱,活像根拧到极致的麻花。

“救命啊!有老鼠!”风铃的拳头在他胸口乱捶,眼泪都快出来了,“海云帆你快把它赶跑!快啊!”

“我、我也动不了啊……”海云帆被压在下面,床板硌得他后背生疼,却腾出一只手护着她的后脑勺,生怕她撞在地上。老鼠在他们身边转了两圈,叼着饼皮钻回床底,留下一串“吱吱”的嘲笑,像是在笑话这对笨手笨脚的家伙。

两人躺在地上,谁也没说话,只有房梁上的麻雀还在叽叽喳喳。过了好一会儿,风铃才撑起身子,往他脸上拍了把灰:“傻子,还躺?想让全灵剑山来看你被捆成麻花?”

海云帆坐起来,摸着手腕上的勒痕笑了,笑得比琉璃仙的蜜饯还甜:“看就看,反正……”他没说完,偷偷往她头发里塞了根红绳——是早上从她发间捡的,刚才一直攥在手里。

风铃没发现红绳,只是瞪他一眼,转身往外走,脚步却慢得像怕踩疼蚂蚁。刚走到门口,就撞见来送药的叶菲菲。

叶菲菲看着地上的“麻花”和散落的蜜饯,突然笑出声:“啧啧,这是《绳结大全》里的‘生死缠’?头发缠手腕,绳结绕腰杆,解不开说明缘分深着呢。”她蹲下来,指尖在绳结上拨了两下,三两下就把死结解开了,“绳结比你们的心结好解多了。”

海云帆摸着松开的手腕,突然抓起地上的麻绳追了出去——就算被骂傻子,能再看她红着脸瞪人的样子,好像也值了。

风铃刚走到院子,就被他拽住了衣袖。她回头瞪他,却发现自己头发里别着根红绳,阳光照在上面,亮得晃眼。

“那、那个……”海云帆挠着头,脸比手腕上的勒痕还红,“闻宝的‘捆仙绳’,其实挺好用的,下次……下次我还当靶子。”

风铃看着他傻乎乎的样子,突然“噗嗤”笑出声,伸手把红绳拽下来,系在他手腕上,打了个歪歪扭扭的结:“这个结叫‘傻子扣’,下次再敢被捆着喊救命,我就用这绳把你拴在床腿上,让老鼠啃你的耳朵!”

红绳在他手腕上晃悠,像颗会发烫的小太阳。海云帆摸着绳结,突然觉得,被麻绳勒,被床板压,被老鼠吓,只要身边是她,就都是藏在日子里的糖——又甜又烫,让人想再来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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