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云帆你给我站住！把枕头还回来！”风铃光着脚在客房地板上追，头发睡得乱糟糟，像只炸毛的狮子。
海云帆举着她的兔子枕头在前面跑，笑得喘不过气：“谁让你昨天抢我芝麻饼？这枕头归我了，抵债！”
“一个枕头抵半块饼？你怎么不去抢！”风铃跳起来去够，指尖擦过枕头套上的绒毛，痒得她差点笑出声。这枕头是她刚入山门时王舞给的，塞了薰衣草，睡着又香又软，是她的宝贝。
两人围着圆桌转圈，椅子被撞得“吱呀”叫。海云帆突然脚下一绊，往后踉跄着撞在床架上，风铃没刹住车，整个人扑进他怀里。
“唔！”两人一起倒在床上，枕头“啪嗒”掉在旁边，海云帆的手撑在她耳侧，呼吸喷在她脸上，带着点清晨的凉意和淡淡的皂角香。
风铃的心跳突然乱了节奏，眼睛瞪得圆圆的，能数清他睫毛上沾的几根睡毛。他的距离太近了，近到她能看清他下巴上刚冒出来的胡茬，还有鼻尖上那颗小小的痣。
“你、你起开！”风铃的声音有点发颤，不是怕的，是心里乱糟糟的。
海云帆也僵住了，喉咙有点发干。她的头发散在枕头上，像铺开的黑色绸缎，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晕，嘴唇因为刚才的追赶微微张开，看着有点……诱人。他鬼使神差地低下头，目光落在她的嘴唇上，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砰！”
枕头突然从天而降，结结实实地闷在两人头上。
“唔！”两人同时闷哼一声，眼前一黑，差点喘不过气。
“谁啊！”风铃挣扎着想掀枕头，手却摸到一只毛茸茸的东西——是海云帆的头发。她刚想推开，就感觉他的脸在枕头下面蹭来蹭去，好像在找呼吸的地方。
“海云帆你别动！”她的声音闷在枕头里，含糊不清，“再动我们都要闷死了！”
海云帆也想不动，可枕头太小，两人的脸挤在一起，他的鼻尖蹭着她的脸颊，痒得他想笑。更糟的是，他的头发缠上了她的发带，越挣扎缠得越紧。
“嘶——”风铃疼得吸了口凉气，伸手去解，结果摸到一个软软的东西——是海云帆的嘴唇。
两人同时僵住，枕头下面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王舞的声音，带着点不怀好意的笑：“小两口醒了没？闻宝说看到海云帆抱着风铃的枕头进了客房，是不是在玩什么‘枕头游戏’啊？”
“王舞你个老虔婆！”风铃气得踹了海云帆一脚，正好踹在他腰上。
海云帆被踹得往前一拱，脸直接扎进了风铃的衣领里，鼻尖蹭到她的锁骨，烫得像火烧。
“唔！”风铃的脸瞬间红透，像被煮熟的虾子，手忙脚乱地把他往外推，“海云帆你耍流氓！”
“我不是故意的！”海云帆也慌了，挣扎着想抬头，结果头发缠得更紧了，“是你踹我的！”
两人在枕头下面扭来扭去，动静大得像在拆床。王舞在门外听得乐不可支：“哎哟？动静这么大？要不要为师进去当个见证？”
“滚！”两人异口同声地吼。
王舞笑着走了，边走边喊：“叶师妹在膳堂熬了粥，你们再不起，可就被闻宝那小子全喝光啦！”
“叶师妹！”风铃眼睛一亮，也顾不上尴尬了，猛地掀开枕头。
阳光瞬间涌进来，刺得两人都眯起了眼。海云帆的头发乱糟糟地缠在她的发带上，他的脸还埋在她的衣领里，姿势说不出的暧昧。
“海云帆你快起来！”风铃的声音有点发颤，脸颊红得能滴出血。
海云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姿势有多不雅，慌忙抬起头，结果动作太急，额头撞在她的下巴上，“咚”的一声闷响。
“哎哟！”两人同时喊疼，捂着各自的伤口对视，眼里都带着点哭笑不得。
就在这时，客房的门被推开一条缝，叶菲菲的脑袋探进来，脸上带着点担忧：“王舞师父说你们在里面吵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的目光落在两人纠缠在一起的头发上，又看了看掉在地上的枕头，眼睛瞪得圆圆的。
“没、没事！”海云帆的脸瞬间红透，手忙脚乱地去解缠在一起的头发，“就是……不小心把头发缠在一起了。”
叶菲菲没说话，走进来拿起桌上的一把小剪刀：“我来帮你们剪开吧，再缠下去该扯掉头发了。”
“别剪！”风铃立刻阻止，“这发带是琉璃仙送我的！”
“那怎么办？”海云帆也急了，他可不想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去见人，尤其是在叶菲菲面前。
叶菲菲想了想，放下剪刀，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去解：“我试试能不能解开。”她的动作很轻，指尖偶尔碰到两人的头皮，痒得风铃想笑。
海云帆看着叶菲菲认真的侧脸，又看了看风铃憋笑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尴尬。他想找点话说，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好啦。”叶菲菲终于解开了缠在一起的头发，松了口气，“下次别再玩枕头了，很容易出事的。”
“谁玩枕头了！”风铃和海云帆异口同声地反驳，脸上都有点红。
叶菲菲笑了笑，没再多问：“粥快凉了，我先去膳堂了，你们快点过来。”
“哦、好。”两人点头，看着叶菲菲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都松了口气。
“都怪你！”风铃瞪海云帆，伸手去拿掉在地上的枕头。
“怎么又怪我？”海云帆也不服气，“是你先扑进我怀里的！”
“那是我没刹住车！”
“那你也不能把我踹进泥坑……不对，是踹进你衣领里啊！”
两人又开始拌嘴，吵着吵着突然一起笑出声。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枕头静静地躺在地上，上面沾着几根头发，一根黑，一根棕，缠在一起，像个解不开的结。
“喂，”风铃突然开口，捡起枕头拍了拍上面的灰，“刚才在枕头下面，你是不是故意摸我脸？”
“谁故意了！”海云帆的脸瞬间红了，“是不小心碰到的！再说……你不也摸到我嘴了吗？”
“我那是……那是意外！”风铃的脸也红了，转身就往门外走，“我去喝粥了，再不去真被闻宝那家伙全喝光了！”
海云帆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也跟了上去。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眼地上的枕头，突然觉得，刚才那个有点窒息又有点暧昧的“枕头之吻”，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至少，他知道了风铃的发带是琉璃仙送的，还知道了她的衣领里……有点香。
至于那根缠在一起的头发，被叶菲菲悄悄捡了起来，夹在了她的《灵剑山观察日志》里，旁边写着一行小字：“枕头下的意外，比芝麻饼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