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块芝麻饼，谁抢到归谁！”风铃举着油纸包在膳堂门口转圈，裙摆扫过门槛时带起阵香风，里面混着芝麻的焦香。
海云帆刚练完剑，额角还挂着汗，闻言一个箭步冲过来：“昨天就被你抢了，今天该我了！”他伸手去够，指尖擦过她的手腕，痒得风铃“哎哟”一声，手一松，油纸包直直往下掉。
“我的饼！”两人同时弯腰去接，脑袋“咚”地撞在一起，眼冒金星间，油纸包已经落在地上，幸好没沾灰，只是边角被压得有点扁。
“海云帆你故意的！”风铃捂着额头瞪他，眼里却闪着笑。
“明明是你自己松手的！”海云帆揉着额头，视线却黏在那半扁的饼上——老张头今天烤的饼格外舍得放芝麻，油光锃亮的，看着就馋人。
两人蹲在地上对视三秒，突然同时伸手去抢。油纸包在两人手里来回拉扯，芝麻粒撒了一地，像撒了把碎金子。
“你松手！”
“凭什么我松？”
“我是女的！你该让着我！”
“上次你抢我烤鸡时可没说这话！”
拉扯间，风铃突然使坏，伸脚勾了海云帆的脚踝一下。他没防备，“哎哟”一声往后仰，拽着风铃的手也没松，结果两人滚成一团，正好撞在膳堂的柱子上。
“咳咳……”风铃被他压在下面，嘴里还叼着半片从油纸包里飞出来的芝麻，又香又脆。
海云帆的脸离她只有三指远，能看清她睫毛上沾的芝麻粒，像落了层星子。他的心跳突然乱了，喉结动了动，鬼使神差地低下头——
“唔！”
嘴唇碰到一起时，两人都僵了。不是柔软的触感，是硌人的芝麻粒，混着彼此急促的呼吸，又香又辣，还有点说不出的麻。
风铃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嘴里的芝麻差点咽下去。海云帆也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她的嘴唇软软的，比芝麻饼还甜。
三秒后，风铃猛地推开他，坐起来时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抬手就给他后脑勺一巴掌：“海云帆你个臭流氓！居然趁人之危啃我！”
“我不是故意的！”海云帆也坐起来，手忙脚乱地解释，“是你先勾我脚的！再说……那是芝麻硌的！”
“还敢说！”风铃抓起地上的油纸包就砸他，“给我滚！”
海云帆被砸得抱头鼠窜，却在看到油纸包里那半块饼时又折回来：“饼还没分呢！”
“分什么分？全归我！”风铃把饼死死抱在怀里，像护着宝贝似的。
两人正吵得不可开交，就看到叶菲菲端着药碗从膳堂里走出来。她显然是听到了动静，脚步顿了顿，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风铃的嘴角沾着芝麻，海云帆的脸颊红得可疑，地上还撒着一地芝麻粒。
“叶、叶师妹？”海云帆的声音都变调了，手忙脚乱地想把脸上的红晕遮住。
叶菲菲的目光落在风铃怀里的芝麻饼上，又看了看地上的狼藉，轻声问：“你们……在抢饼？”
“不是！”风铃立刻否认，把饼藏到身后，结果动作太急，饼渣掉了一身，“我们在……在练反应速度！对，就是门派新教的‘迅雷手’！”
海云帆也跟着点头，一本正经地补充：“这是实战演练，考验的是……呃，随机应变能力！”
叶菲菲没说话，只是端着药碗走过来，从袖袋里拿出块干净的帕子，递给风铃：“擦擦吧，嘴角有芝麻。”
风铃的脸更红了，接过帕子胡乱擦了擦，结果把芝麻抹得满脸都是，像只偷吃东西的小花猫。
海云帆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结果被风铃瞪了一眼，立刻憋了回去，肩膀却抖得像筛糠。
叶菲菲看着他们，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老张头说，今天的芝麻饼烤多了，让我来叫你们去拿，不用抢的。”
“真的？”风铃眼睛一亮，也顾不上生气了，拉着海云帆就往膳堂里冲，“快走快走！去晚了说不定被闻宝那家伙全吃了！”
海云帆被她拽着跑，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又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好像还能尝到那点芝麻的甜。他突然觉得，刚才那一下“意外”，好像也不算太坏。
进了膳堂，果然看到老张头端着一大盘芝麻饼从后厨出来，金黄油亮，香气扑鼻。闻宝正站在旁边，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老张头！我们来了！”风铃喊着跑过去，伸手就要拿。
“慢着！”海云帆拉住她，指了指她的脸，“先去漱口，你牙缝里还有芝麻呢。”
“你才牙缝里有芝麻！”风铃瞪他，却还是乖乖地去了水缸边，对着水面一看——可不是嘛！两颗大门牙中间卡着颗芝麻，显眼得很。
海云帆也凑过去看，结果看到自己的牙缝里也卡着一颗，还是颗带壳的。两人对着水面的倒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一起笑出声。
叶菲菲端着药碗站在旁边，看着他们对着水缸傻笑的样子，又看了看桌上的芝麻饼，轻轻叹了口气——灵剑山的日子，果然比万法仙门的丹方有趣多了。
“对了叶师妹，”海云帆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她，“你要不要吃芝麻饼？刚出炉的，可香了！”
叶菲菲摇了摇头：“不了，我还要去给医仙送药。”她顿了顿，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补充了一句，“你们慢用，别再抢了。”
“知道啦！”风铃嘴里含着水，含糊不清地应着。
叶菲菲走后，闻宝凑过来，挤眉弄眼地问：“帆哥，风铃姐，刚才我好像看到你们在门口……亲嘴？”
“胡说什么！”两人异口同声地吼。
闻宝笑着跑开，边跑边喊：“我看到了！还看到风铃姐牙缝里的芝麻比你的大！”
“海云帆！”风铃抓起块芝麻饼就往他身上砸，“都怪你！”
海云帆笑着躲开，手里也拿起一块饼扔回去：“明明是你先勾我脚的！”
芝麻饼在膳堂里飞来飞去，香气弥漫了整个屋子。老张头站在一旁，看着这俩活宝，摇了摇头又忍不住笑——年轻真好啊，连抢块饼都这么热闹。
而水缸里的水面，还映着两颗卡在牙缝里的芝麻，像两个藏在时光里的秘密，甜得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