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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熜此言一出,罗追坚参登时语塞。

师兄如今面如金纸,双目紧闭,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显是痛楚难当。

他虽心有不甘,终究长叹一声,侧身让开半步,容朱厚熜近前施救。

此时,重阳大殿内众人已蜂拥而出,将三人围在中间。

李莫愁孑然独立于人群外围,玉容惨白。

她心中怒气已消,想起方才冲动之举,竟引得朱厚熜出手重创金轮法王,给全真教惹下天大麻烦,不由暗生悔意。

偷眼向师妹望去,正对上小龙女清冷的目光,顿时如遭雷击,慌忙将螓首转向一旁。

洪凌波见师父神色恍惚,纤纤玉指竟在微微发颤,不由心头一紧。

她侍奉李莫愁多年,何曾见过这位杀伐决断的赤练仙子露出这般柔弱情态?

当下也顾不得许多,连忙上前搀住师父臂弯,只觉触手冰凉,更添几分忧色。

一旁的陆无双却是眼波流转。

那双杏眸先是在小龙女清冷如霜的玉容上打了个转,又悄悄瞥向自家师父复杂难明的神色,最后落在那蹲地施救的紫衣道士身上。

小妮子忽然抿嘴一笑,颊边梨涡浅浅,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彩,似是窥破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她轻轻扯了扯师姐的衣袖,递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惹得洪凌波又是困惑又是羞恼。

谁知这番小女儿情态,尽数被藏在欧阳锋身后的杨过瞧了个真切。

少年郎倚在老毒物背后,一双明亮的眸子却透过缝隙,将陆无双那狡黠的笑意、灵动的眼波尽收眼底。

她抿嘴浅笑时颊边漾起的梨涡,似春风拂过湖面泛起的涟漪,在少年心头荡起阵阵微澜。

杨过不自觉地抚上心口,只觉那里跳得厉害。

这一刻,少年尚不知这份悸动为何,但那抹倩影已如烙印般,深深镌刻在他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

朱厚熜俯身蹲在金轮法王身侧,右手三指如拈花般扣住其腕间神门穴。

但见他指尖隐隐泛起一层氤氲紫气,如烟似雾,顺着经脉缓缓渡入。

鸿蒙紫气在他神识牵引之下,犹如灵蛇游走,沿着金轮法王受损的奇经八脉蜿蜒前行。

每过一处穴道,紫气便如春风化雨,将断裂的经脉一一续接,淤塞的气血渐渐疏通。

金轮法王原本铁青的面色竟随之稍缓,紧锁的眉头也略略舒展。

密宗武学与中原心法迥然不同,讲究的是“三脉七轮“的修行之道。

这三脉乃是人身真气运行之要道:中脉如擎天玉柱,自百会穴直贯会阴,恰似一条晶莹剔透的琉璃管道。

左右二脉伴行两侧,细若游丝,与中脉相距不过牛毛之隙,非内视之功不能察见。

那七轮更显玄妙,自顶至踵分布七大要穴:顶轮如华盖覆顶,眉间轮似明珠嵌额,喉轮若玉锁横关,

心轮仿佛明镜高悬,脐轮恰似漩涡流转,海底轮如同暗泉涌动,最神秘的梵穴轮则如天门洞开。

密宗高手修炼时,三脉为真气流转之径,七轮则是贮藏真元的七处气海,彼此呼应,自成天地。

朱厚熜一面运使鸿蒙紫气为金轮法王疗伤,一面以神识探查其体内真气流转。

那密宗“三脉七轮“的玄妙之处,在他如今的修为面前,竟如掌上观纹,纤毫毕现。

他心中暗忖:“这龙象般若功虽号称密宗无上心法,其运功路线却也不过如此。

只需花些时日推演,重现此功倒也不难。“

转念间,却又暗自摇头。

自他参透‘太虚五雷诀’要义,得窥天道以来,这般人间武学在他眼中,已如孩童嬉戏般粗浅。

莫说是龙象般若功,便是当年引得武林腥风血雨的九阴真经,如今看来也不过尔尔。

......

鸿蒙紫气本是先天道炁所化,伤人时如九天神雷、刚猛无俦,疗伤时却似昆山美玉、温润无声。

紫气流转之处,金轮法王体内受损经脉如枯木逢春,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已续接完好。

朱厚熜心念微动,残余的紫气便如百川归海,尽数汇聚于法王那遭雷击的左肩处。

那里皮开肉绽,焦黑如炭,紫气入体却似沙沉瀚海,瞬息间便与血肉交融。

紫光莹莹处,断裂的肌理自行续接,破损的血管重新贯通,竟隐隐传出细微的“嗤嗤“之声。

小半个时辰过去,奇景渐显:焦痂层层剥落,新肌如初生婴孩般粉嫩透亮。

朱厚熜见状,这才缓缓收功,长舒一口浊气站起身来,额头竟布满绵密的汗珠。

“幸不辱命。“

朱厚熜朝罗追坚参微微颔首,话音未落,人已飘然离去。

他步履虽稳,面色却苍白如纸,显是耗损过甚。

小龙女见状,清冷的眸中闪过一丝痛惜。

她轻移莲步上前,素手扶住朱厚熜臂膀,将自身精纯真气缓缓渡入。

两人身影相依,在夜色中渐行渐远,最终没入那巍峨的重阳大殿。

李莫愁独立阶前,手中拂尘绞了又绞,几次抬脚欲追,却终究踌躇不前。

忽听得殿内传来一声轻咳,她心头一颤,终是银牙暗咬,迈步追了进去。

......

罗追坚参在疗伤之际便已察觉师兄气色渐趋好转,此刻见朱厚熜神色萎顿,先前满腔怨愤竟如雪遇朝阳,消融殆尽。

只是若要他心生感激,却是万万不能。

这般滋味,恰似无故遭人掌掴,复又得赠蜜枣,当真是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

王志谨见状,心知今日这场接风宴怕是难以为继。

当下快步上前,朝随行喇嘛合十行礼,随即吩咐弟子:“速速打扫东厢上房,备齐汤药。“

转头又对罗追坚参温言道:“大师且随贫道移步,令师兄需好生将息。“

说话间,已有数名青衣道人抬来软轿,小心翼翼地搀扶金轮法王上轿。

欧阳锋见场中尘埃落定,顿觉索然无味。

他冷哼一声,拽着杨过衣袖便走,竟连重阳大殿都懒得再回,径直往重阳上院而去。

这一路上,老毒物心中盘算不休:“那六脉神剑的剑谱尚需细细参悟。

虽说有尹志平这等人物在世,老夫这'天下第一'的念头是绝了...“

想到此处,他嘴角却扯出一丝狞笑:“不过这'天下第二'的名头,倒也将就。“

毕竟在他眼里,能驾驭天雷的朱厚熜,早已超脱凡俗,与神仙无异。

若非如此,以他睚眦必报的性子,断臂之仇岂能说放就放?

说到底,不过是——打不过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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