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一路上,陈浊都在思考先前练拳的感悟。
得益于叶临风手把手教导,他的《日字冲拳·破军》已经突破到小成。
【日字冲拳·破军(蓝品·小成,熟练度:63%)】
只可惜为了突破小成花费了大量时间,一天只涨了这点熟练度。
不过陈浊今天最大的收获,还是手上这份属于中武龙的情报。
“那中武龙到底是不是郑天虹?”
陈浊一边想着,一边已经走到门口。
忽然,他脚步顿住。
“嗯?谁在我房间里?”
陈浊眉头一皱。
以他如今宗师级别的感应,很容易就感应到屋内有一团生龙活虎的气血。
这气血之上,还有丝丝缕缕的黑气漂浮。
看到这熟悉的气血显相,他便知晓来人是谁,只是却很疑惑:“他怎么来我这了?”
陈浊推开门,一眼就看到沙发上的洪良玉。
只见他一张脸死灰沉沉,目光凝固呆滞,整个人像是被抽了魂魄一样。
直到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他才恍然惊觉般看过来,嘶哑着嗓子:“你来了?”
“怎么回事?”
陈浊就没见到过他这么失态,预感出了大事,连忙问道。
“老二死了,眼子失踪了!”洪良玉摇摇头,失魂落魄般。
“什么?”
陈浊脸色一变,他预感到事情严重,却没想到严重到这个地步!
大头二和四眼都出了事?
这两人不仅是三合帮的心腹,更是洪良玉出生入死的兄弟。
一死一失踪,洪良玉不可能不急。
“到底发生了什么?”陈浊追问。
“我冲到诊所时,老二已经被人砍死在病床上,”洪良玉声音嘶哑,牙关咬得死紧,“去探他的四眼......也失踪了。”
他猛然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陈浊:“我需要你......帮我!”
那张脸上的戾气几乎溢出来,森然杀意如有实质。
这一去,注定血流成河。
“好!”
陈浊斩钉截铁。
当日他拿走精武请柬时,曾允诺替洪良玉出手一次,如今正是兑现的时候。
“查到是谁下的手了?”陈浊追问。
洪良玉下颌紧绷,冷冷望向九龙城的西方:“兴盛!”
......
两人赶到兴盛酒吧的时候,这里一如往常般热闹非凡,似乎并没受什么影响。
这个酒吧不是洪良玉那种清吧,而是迪厅。
头发花花绿绿的年轻人在舞池中妖魔乱舞,空气中弥漫着烟味、香水味、汗水味。
震耳欲聋的音乐节奏此起彼伏。
这里的一切仿佛都暂时与世隔绝,只剩下纵情欢乐。
直到“砰!”的一声,酒吧大门被一脚踹开,两道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妈的谁?”
“找死,砸我兴盛的场子?”
“嗯?是你......”
兴盛的马仔冲了过来,见到那拎着关刀,一脸杀气的青年,脸色变了变。
他立即眼神示意左右,叫手下通知老大。
洪良玉却是脚步一动,如虎生风,眨眼间就扼住他的咽喉,森然道:“黑鬼在哪儿?”
“老......唔唔......”这马仔想说话却说不出。
陈浊见状摇头:“你掐死他,就什么也问不到了。”
他知道洪良玉现在满腔杀意,但总得先把事情弄清楚才行。
洪良玉稍微松了松手,冷眼看了那马仔一眼。
这马仔只觉如坠冰窟,浑身哆嗦,颤抖道:“老大,他在土瓜湾那里......”
两人出来时。
陈浊忽然感到一滴冰凉的雨水落在他脸上。
抬头望去,天空竟不知何时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他透过雨幕望着洪良玉手中的关刀,不知不觉想起洪良玉的称号。
“三刀断魂,九龙夜雨不留人......”
......
那马仔自然是不敢骗人,只是兴盛帮老大黑鬼也必然知道他们要来。
此行唯有凶险。
洪良玉没有矫情的叫陈浊走,陈浊也是决心陪他走完今夜这一遭。
他们相识也就几天,甚至没什么太大的交集,但心里头却有这份信任。
“到了。”
陈浊抬头望着眼前的废弃楼房,提醒道。
洪良玉点了点头,拎着刀一言不发的走了进去。
陈浊自然是紧跟其后。
不多时,两人就寻着灯光来到一处。
昏黄的灯泡被风吹得摇摇晃晃,一个青年大摇大摆地坐在椅子上,他轻扬着嘴角看向洪良玉:“哟,来了啊?等你好久了。”
洪良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眉头皱起,似乎并不认识。
那青年轻笑起身,摇了摇头:“不认得我了?良玉......哥!”
洪良玉脸色微变,总算是想起眼前这人是谁,皱眉道:“是你?洪俊!”
洪俊眼神一闪而过憎恨:“劳烦你这位洪家天才还记得表弟我。”
洪良玉沉默,他早已不是洪家人,哪里还是什么洪家天才?
可他不明白这事和洪俊有什么关系?两人昔日并无恩怨。
洪俊也不着急,把玩着手中的短匕,轻笑一声:“你知不知道,很多人都想要你死?我只是其中一个而已。”
他摇了摇头:“你结的仇太多了。”
“哈哈哈,算我老鬼一个。”
黑鬼大笑着从暗处出现,身后跟着大几十个持刀的马仔,各个一脸杀相。
这个黑皮汉子摸了摸隆起的大肚,像是第一次认识洪良玉一样,上下打量着:
“没想到啊,红哥,你当年还是洪家天才呢?”
他似笑非笑,似乎对局势尽在掌握之中。
黑鬼的出现到并不让人意外。
洪良玉也并不在乎,只是冷冷的问了句:“四眼在哪儿?”
他来这不止为寻仇,更是为了找回自己的兄弟四眼。
谁想他一说出来,洪俊与黑鬼目光一碰,像是看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爆发刺耳的笑声。
也就在这时,皮鞋叩击水泥地的脆响由远及近,西装革履的四眼自暗处踱步而出。
他抬手推了推眼镜,冷冷地看着洪良玉:“你找我?”
他通体完好无损,可洪良玉要找的那个兄弟四眼,分明已经“死了”。
洪良玉如遭雷击,脸色一阵变幻,只觉心头一阵血气上涌,好容易强忍着没吐出血来,可那张脸也早已煞白一片。
“为什么?”他不明白。
陈浊也觉着很整件事反常,以洪良玉的为人,四眼反水的没道理,难道有隐情?
四眼冷笑一声,反问道:“为什么?你连为什么都不知道?”
“啊?你他妈的连为什么都不知道?你他妈的凭什么不知道?”
他神色几乎癫狂,好像洪良玉犯了什么天大的禁制一样。
洪良玉脸色大变,不知道是因为兄弟的指责,还是因为四眼的话想起什么。
陈浊也注意到了,眉头微蹙,心中隐隐觉着不对劲。
四眼嘲弄似地看着他:“你终于想起来,自己做过什么了?”
洪良玉死一样的沉默。
四眼自嘲一笑,摇头道:“果然,你甚至不知道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