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那骨干学徒摇头:“他们出了一个全勤奖,每天准时上工,无论干多少,哪怕一个不干,每月也有三百铢工钱。”
“这……”
公冶靖等人面面相觑,工坊里的外院学徒们,更是下意识放下手中活计,竖起耳朵,偷听起来。
温楷冷笑道:“每月三百铢,平均每天不过十铢,这还是在不缺席的情况下。我们每天只要超过十个工序,赚的就比他们多多了,看来这帮学徒还是没反应过来。”
“可不是,熟练工一天十四五个工序,轻轻松松。”
“常清这一步,就是昏招啊!这全勤奖能留下来的人,恐怕都是新手,这对我们来说,也是好事。”
几位讲习先生,略一讨论,立即洞悉全勤奖优劣,意识到常清那边学徒多半是还没算过来账。
不想,那骨干学徒在磨磨蹭蹭中,又面带难色道:“他们还推出了盘王奖,每月干活最多的人,前三名,分别奖励一千铢、五百铢和三百铢。”
“哐当!”
工坊内陡然传来盘坯掉落之声。
循声看去,一名骨干学徒满脸错愕之色,眼神中似有后悔之色。
倪弘轩认得他,他叫刘晟,手速最快的外院学徒,公冶靖亲自出面挖来作为标杆。
……
……
“常清哥,你这法子真是绝了!我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全勤奖笼络新手,盘王奖吸引熟手,中间不上不下的人,两边收益都一样,在咱这边还有个盼头,现在除了第一批被挖去的人,后面再也没有一人离开,我听说,公冶老头气得直摔盘坯!”
常清斋舍里,尹彦唾沫横飞的汇报着,说到兴奋处,手舞足蹈演示如何摔盘坯。
常清笑着看着尹彦汇报,直到他宣泄完情绪,才微笑道:“他们现在推出什么新政策了没?”
“没呢,一群老学究,点子都是抄您的,哪会这么快?”
尹彦忍不住好奇,又道:
“常清哥,六铢钱定价,是不是您精心计算好的?我都算过了,再多一铢,都不怎么赚钱,除非能大规模招募学徒。”
常清夸奖道:“不错,能看出六铢钱定价,看来你是真用了心思。”
尹彦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马后炮罢了,还是常清哥七窍玲珑。对了,常清哥,他们要是在外面招募人,怎么办?”
常清微笑:“那规模得做得极大,才有赚头。到那时候,他们的竞争对手就不再是我们,而是云龛城的土财主。咱们小胳膊小腿,赚点外院学徒的钱就足够了。”
尹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送走尹彦后,常清继续沉浸在修行之中,因为修至筑基一境大圆满的缘故,现在他每天吞吐的灵气,几乎都浪费在打磨黄庭窍上。
偏偏黄庭窍依旧坚如磐石,连续三四天也是毫无进展,逼得他都想养太岁,赚回之前吸收的十八枚青太岁了。
这几天,他又尝试了几次“优化运行”,发现还是有点效果的,但收益无限趋近于零。
显然,在有限的能量输出下,通明玉髓藤已然“优化”到了极限。
想要再进一步,需要更高量级的能量输出。
换言之,筑基二境大圆满,应该还能再大幅度优化一次。
如果这个猜测成立,以后每一次小境界突破,都能优化一次定基灵物。
不知长此以往下去,这中品通明玉髓藤能不能迈入上品之列?
在常清默默苦修中,罗和轩外院商战还在继续。
公冶靖所建立的盘坯工坊,在经过一夜精心计算之后,扣扣索索的推出了每月一百铢的全勤奖,以及最高五百铢的盘王奖。
看得常清摇头不语,做大事而惜身,这点利益怎么可能吸引已经在他工坊做习惯的学徒?
毕竟离开是要背负“叛徒”骂名的!
常清随手出了一个“损盘保险”,不仅赚了保险收益,又把对方压了下去。
值得一提的是,经此一役,有几名背叛的学徒想要回来,尤其是一位叫刘晟的外院学徒。
据说,此人十分缺钱,这才练出最快手速,眼下想要回来,挣那千铢盘王奖。
常清没要,倒不是嫌弃背叛。
尹彦四弟倪弘轩那是背刺,他刘晟打工牛马一个,只能说是正常商业流动。
之所以不要,乃是因为一家独大未必是好事,哪怕盘坯篆刻技术含量很低,所以让公冶靖苟活很有必要,省得东家霍尘寰猜忌。
现在的他,几乎笼络了外院七成以上学徒,每天从中赚取千余铢收益。
不过十来天,就攒出了两万铢现金。
常清直接献了五千铢给刘管事,换来刘管事愈发热情态度,无形之中也为他扫平了诸多小麻烦。
至此,常清算是建立起了属于他的现金流。
唯独黄庭窍迟迟无法打开,让他有些无奈,面对自身修为迟迟无法突破的囧局,他又盯上了外力。
可惜,手里虽然赚到一笔小钱,但距离购买法器还是有着不小差距,尤其是最近物价隐隐有上涨趋势,索性一头扎进遗珍巷,碰碰运气。
连续三四天溜达下来,除了几件不值钱的小玩意,一件宝贝也没遇到。
只能感叹,捡漏这种事情,恐怕也只存在商家宣传的“故事”中。
这不,旁边就有一家摊主,正垂头丧气的跟旁边摊主讲述着,如何眼瞎贱卖了一柄从雾区挖来的宝剑,引来几位过客的侧耳倾听。
常清本来并不在意,结果越听越觉得那故事主角甚是耳熟,当听到“对方两人”“用太岁交换”时,顿时哭笑不得起来。
他正乐呵,一名中年人错肩而过,有声音飘入耳中。
“常先生,我有一笔十万铢的生意,先生若是感兴趣,巷尾馄饨摊上,白衣斗笠前细谈。”
常清蓦然转身,那错肩而过的中年人,已然消失在人群之中。
十万铢的生意?
盘坯生意?
已经有罗和轩之外的罗经师盯上了这一块?
常清在沉吟中,还是慢慢悠悠往巷尾行去,待行至巷尾,人流骤减,果然便见巷尾支起一个馄饨摊子。
一共两张桌子上,都坐着客人。
一张坐满了人,一张只有一位客人,身穿麻布白衣,桌角靠着一张斗笠,看起来一副江湖人士打扮。
“来碗馄饨!”
一声吆喝中,常清在麻布白衣对面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