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看乐子的玫瑰学派成员不约而同地变幻脸色,瞪大双眼微张着嘴巴,震惊地盯着那片冰蓝色的荧幕。
1399年7月7日19点58分是什么概念?
已知现在的时间是1349年。
也就是说,塞尼奥尔被禁言了50年!
50年?为什么不直接一点永久封禁呢?监狱的有期徒刑都没有这么久吧?
母树啊!此子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心肠!
玫瑰学派的疯子们纷纷倒抽了一口冷气,一起扭过头看着路明非,仿佛看见了一片初生的东曦。
“哈哈”“这下”“沉默”“门徒”“魔药”“入口”“即化”“了”。
与纵欲派成员惊恐的心情不同,蕾妮特小姐心中洋溢着欢乐,四张明艳的面孔一齐嘴角上翘,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塞尼奥尔笑不出来。
“阿……巴……阿……巴……”
他拼命滚动着喉头试图对路明非发动尖啸,却只能发出模糊古怪的音节,这使他的模样看上去有点唐。
塞尼奥尔不得不接受一个残酷的事实——
那就是,接下来的50年他都不能开口讲话了。
啊啊……竟敢如此对待名震五海的“血之上将”!
简直不可饶恕!
塞尼奥尔额头青筋狠狠地跳动着,看向路明非的眼神简洁明了地写满了怨毒,恨不得把他的皮给扒了!
刹那间,他的脸色变得苍白的骇人,气息变得幽深。
“不好,塞尼奥尔要发疯了!”
嘉德丽雅深紫色的眼眸中光芒内敛,看出了“血之上将”的状态不对。
“怨魂”的前置序列“疯子”,可以牺牲理智,换取力量的爆发。
塞尼奥尔越来越白的脸色就是预兆。
“就算这个年轻人给塞尼奥尔上了禁言,差距还是太大了。”
“‘怨魂’作为半神之下的序列5,无论精神强度还是肉体强度都非同寻常!”
阿尔杰冰蓝色的瞳孔微缩,专心致志地关注着场上的情况。
原本单方面的碾压因为路明非的禁言术而被迫暂停,这让阿尔杰收获了不少乐子,不过他并不认为这会改变战局。
因为序列5的攻击手段太多了!
即使失去了尖啸,仅凭贴身肉搏,塞尼奥尔也能轻易控制住路明非。
夜风忽然凄厉。
一道道的无形的魂体不知何时飞舞在塞尼奥尔周围,夹杂着阴冷的寒风,如蓝银……啊错了,如气流般环绕着他。
冰蓝色的光环从塞尼奥尔的脚下急速扩张。
一时间,草坪上的青草,小径上的石头,地面上的泥土全部凝结出白霜和晶体,连接成一片,掩映在透明的冰层之下。
塞尼奥尔将整座花园变成了一个冰面。
“即使这里的土地不适合种植,也不能这样破坏土壤结构啊。”
弗兰克看着面前如镜面般飞速冻结的土地,发出一阵惋惜的哀叹。
等等,如镜面般……
弗兰克猛地抬起头,意识到了塞尼奥尔的阴险计划。
由于担心路明非掌握着奇怪机制,塞尼奥尔并不敢贸然靠近他,这就是他一开始放弃附身,采用尖啸的原因。
但地面结冰就不一样了,“怨魂”可以借助类似于镜面的介质跳跃,此之谓“怨魂闪现”。
这样一来,整座花园都是塞尼奥尔的领域,他可以从任何一个角度偷袭路明非迅速附身。
而路明非,无法闪避。
“嘿我的朋友,你是否已经预感到你将大祸临头?”
弗兰克揪心地观察路明非的表情。
令他意外,这个平常一戳一蹦跶的男孩竟然没有露出任何害怕的表情,甚至连小腿都没有哆嗦一下。
如果用某种植物来比喻路明非,弗兰克觉得他像一颗在太阳下晒久了,干瘪得有点发蔫的芹菜。
可现在,这颗芹菜突然跟泡了水似的精神无比,仿佛掌握了某种必胜的决心,他容光焕发,气定神闲。
看着路明非露出这样的表情,塞尼奥尔本就焦躁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
地面已经封冻成一整块冰面了,战局已经被他掌握了。
按照正常的剧情发展,这个卑微的序列9此刻应该痛哭流涕的跪下来向他求饶,忏悔他的罪负……顺便再解掉那该死的禁言术。
他鼓着腮帮子,翻着那对说怂不怂说拽不拽的三白眼是在干嘛?
好像手里还掌握着比50年禁言更加初生的底牌一样。
“呵,猎人,这是你挑衅我的小把戏吗?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塞尼奥尔阴冷地注视着路明非。
不管他是在扮演,还是在装,这种感觉都想让塞尼奥尔扒了他的皮!
“死吧!”
于内心疯狂地宣告着,塞尼奥尔一瞬间消失在夜空中。
几秒钟后,他的身影短暂地出现在路明非身后的冰层表面,又迅速消失。
路明非眨眼的频率顿时变得迟缓,他的瞳孔里,头戴三角帽身穿红外套的身影迅速呈现,即将组成一个整体。
“塞尼”“奥尔”“想要”“附身”。
“不过”“他有”“应对”“策略”。
蕾妮特的手中提着的四个金发红眼脑袋自行转动,同时凝望着一个方向。
在蕾妮特小姐的眼中,路明非的嘴唇再次一张一合,某种强大的诅咒就要发出。
他说的是:
“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吧!”
花园中的黑暗突然变得氤氲,似乎有一道道水光回荡在其中。
路明非的面前,赫然出现了一面花纹古老的小巧银镜。
镜子的两侧各有一只眼睛般的装饰,它们以黑宝石为基底,看起来既幽邃又迷人,还隐隐透露着一丝神秘的气息。
塞尼奥尔的附身进程一下子被打断。
他的身体莫名其妙地失去控制,被从路明非的体内强行拽了出去,接着迅速勾勒在银镜的表面。
他苍白的脸颊诡异地泛起红晕,表情沉醉而欢愉,大腿快速抖动,似乎在做着某种放纵欲望的事。
“这是在干什么?”
阿尔杰不由得感到一阵疑惑。
路明非居然给塞尼奥尔送了一面镜子,那不是给想瞌睡的人送枕头吗?
瞧塞尼奥尔一脸享受的样子,应该是爽飞了吧?
阿尔杰忽然有点庆幸自己的幽灵船上没有路明非这样脱线的成员,不然自己的血压真的要高了。
然而。
作为路明非的船长,嘉德丽雅的感觉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
她深紫色的眼眸中流动着神秘的光芒,预感到某种炸裂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很快。
“砰砰!”
伴随着一阵踢打的声音,银镜剧烈地摇晃,塞尼奥尔一下子被从镜子表面踢了出去。
他消失的地方,一个个古弗萨克单词浮现而出。
字身赤红如血向下滴着液体,仿佛宣泄着小镜子此刻惊诧愤怒到极点的心情:
“是谁?是谁在猥亵阿罗德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