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门是我砸的，他走的那么拉风干什么？”
看着猎猎的风拉起路明非的衣角，弗兰克张着嘴巴满脸呆滞，然后瞬间被弥漫的尘土糊了一嘴。
“唔……有股腥味，看来疯子们经常在此地纵欲。”
弗兰克细细地咀嚼了一阵舌尖上的泥土，低声给出鉴定。
“什么阵势？这是要砸场子？”
房间内，塞尼奥尔一看路明非的扮相就惊了。
这个男孩身上带着皇帝般的赫赫威严，如同手持镰刀的死神，说不出的杀气四溢。
塞尼奥尔谨慎地眯起眼睛，开启灵视打量路明非。
接着，他陷入了更深层次的震惊。
这个威严的男孩，是个序列9！
塞尼奥尔不清楚今天晚上的完整计划，自身层次又察觉不到路明非的命运特殊，震惊了片刻，轻蔑地看着嘉德丽雅笑了：
“星之上将，你还是泄露了消息。不过这就是你请来的帮手？他好像连老奎因都比不上吧。”
塞尼奥尔用言语拉踩同事，以表达对路明非的贬低。
嘉德丽雅面无表情有些尴尬。
她很感动路明非今天晚上的仗义相助。
可是，房间里有一个序列4一个序列3，他一个序列9能做什么呢？好像只能起到一些上门赠送非凡特性的效果。
这样的反应无疑证实了塞尼奥尔的猜想。
他浅棕色的眼眸里骤然亮起狂热的光芒：
“那我就当着你的面把他变成活尸好了，就当作毁坏大门的赔偿。”
瞬息之间，他的身影原地消失。
花园中，路明非忽然感觉到阴冷的寒风从四面八方扑来。
很快，他的眼睛里各有一道戴陈旧三角帽，脸颊干瘪，黑靴白裤红外套的苍白男子身影浮现，即将完整。
“怨魂”附身！
“小心，他就是让‘钢铁’爽死了的那个男孩！”
突然的，三道声音同时在在塞尼奥尔的身后响起。
这是亲眼目睹了路明非管教麦维提全过程的“血色荆棘”麦亨利，冷静的斯考尔，以及情报官老奎因出声提醒。
“有这种事不早说？”
塞尼奥尔猛地改变了位置，飘浮到安全距离之外。
他身下的草地开始结上白霜，寒冷而透明冰层以他的双脚为圆心，飞快地向着路明非蔓延。
能爽死总是欲求难以满足的“钢铁”麦维提，路明非定有过人之处，不可小觑。
在非凡世界中，有一种名为“符咒”的外挂存在，可以短暂地向高位存在借取力量。
低序列能够控制住高序列，本质上就是获得了不属于他的强大外力。
比如值夜者可以向“黑夜女神”祈求宁静的力量，极光会信徒可以主动倾听“真实造物主”的动人歌声，将力量储存在正确的介质上，就可以获得宛如神临到高阶符咒。
极端情况，一个序列8甚至可以凭借此等符咒反杀序列5。
在塞尼奥尔看来，路明非毫无疑问就掌握着某种强大的符咒，这让他不禁心生警戒，认真地思考起来。
鲁莽的附身不可取，近距离的肉搏，很容易给对方使用符咒的契机。
作为“怨魂”，塞尼奥尔有更好的远程攻击手段。
那就是尖啸！
发出能刺破耳膜，重创灵体的尖啸！
就像在脑子上重重来那么一锤，视线变得模糊，呼吸充满血腥，眼前除了一片血红什么都看不到，短时间内脑子嗡嗡响，再也听不到别的动静。
这样的极乐叫喊，以序列9的灵体必定承受不住，甚至当场崩溃！
塞尼奥尔愉悦地笑了起来。
他浅棕色的眼眸一下子瞪大，张开嘴巴。
……
“塞尼奥尔那个动作，好像是要‘怨魂’尖啸啊。”
鉴定此处的泥土不适合种植之后，弗兰克抬起头，忽然发现了塞尼奥尔的阴险举止。
“路明非，快堵住耳朵！”
弗兰克紧急地出声提醒。
不过话刚一出口，他又愣住了。
怨魂的尖啸直达灵体，就算路明非捂住耳朵也没什么用。
……
“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倒塌的声音。”
徘徊在走不出循环的街道上，阿尔杰脸色晦暗，感觉自己的血管正逐渐凝出冰碴。
这个时候，他忽然察觉到了异变——
就在不久前经过的那栋花园洋房里。
轻盈地猫着腰，阿尔杰返回香树叶大街15号，然后看见了令他脸色更加晦暗的一幕。
“血之上将”塞尼奥尔正在准备攻击！
被攻击的目标是一个穿着体面衣服的男孩，看不清正脸，但从背影看应该年龄不大。
“可怜啊，这么年轻就要前往死神的国度了。”
阿尔杰惋惜地感叹着，在他的眼中，路明非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
阴沉的繁复长裙在夜风中轻盈的摆动，蕾妮特飘浮在洋房上空，摸清了场上的全部敌人。
敌方的最高战力是“沉默者”麦哈姆斯，序列3“沉默学徒”。
而她，是序列2。
“都”“杀”“了”。
蕾妮特心情轻松地想着，不过在这之前，她要先从塞尼奥尔的嘴边把路明非抢救下来。
高挑的身影在夜空中淡化，蕾妮特即将闪现到塞尼奥尔的身后。
然而。
这个时候，她突然停止了动作。
她看见路明非的嘴唇正在翕动。
蕾妮特本能地预感到那是一股极其强大的诅咒之力，就像在酸柠檬街，路明非召唤出卢米安·李的那个夜晚。
……
阴风如刀割面，路明非身板挺直地站着，无所畏惧地注视着塞尼奥尔阴冷的眼睛。
他接收到了弗兰克的提醒，也明白了小魔鬼赠送言灵的用意。
他神色坚毅，嘴唇微微张开，仿佛即将吐出的不是一句咒语，而是一枚导弹。
“这是有话想说？”
塞尼奥尔先是一愣，接着尖啸的预备暂停，他有点好奇这个爽死“钢铁”的男孩会整出什么活。
然后，他就听到了那霸道威严的声音：
“你不准说话！”
你不准我说话我就不能说话？你以为你是“律令法师”吗？
塞尼奥尔没有感到任何惊慌，甚至还有点想笑。
“这是在干什么？”
卡拉曼脸贴着玻璃窗，嬉笑地观察着路明非，他觉得这个男孩在做一些很抽象的事。
“明非啊……”
嘉德丽雅揪心起来，很担忧路明非的命运。
“杀了他！杀了他！”
亨特利、斯考尔和老奎因捧腹大笑，叫嚣着让塞尼奥尔快点动手。
不错，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
塞尼奥尔张开嘴巴，发出一记痛贯天灵的尖啸。
怪事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空气一片静谧，只有阴风刮过，预想中的尖啸声并没有出现。
“塞尼奥尔，你在等什么？快叫啊！你不是很会叫吗！”
亨特利、斯考尔和老奎因没有等到期待中的乐子，着急地跺脚催促。
我倒是想叫！可我叫不出来啊！
塞尼奥尔脸色古怪。
他试图滚动喉结，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一秒过去。
五秒过去。
十秒过去。
终于，房间里的非凡者们都意识到情况不对劲了。
路明非不准塞尼奥尔说话之后，他就竟然真的不能开口说话了。
“这是什么原理？”
不解的议论声纷杂地响起来。
而在众人的惊呼中，冰蓝色的光芒如潮水般爆发，一面虚幻的屏幕沿着窗户缓缓升起：
“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讲。”
“塞尼奥尔已被禁言，1399年7月7日19点58分解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