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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设耳目监察百官

徐州城的晨雾还未散尽,祖逖便已在临时搭建的监察府内忙碌开来。青砖地面上散落着新招募的十名监察御史的履历竹简,案头的陨铁笔在宣纸上沙沙游走,勾勒着监察制度的雏形。断虹佩在胸前微微发烫,仿佛在提醒着他肩上担子的沉重。

“将军,新任命的监察御史求见。”陈五拖着义肢走进来,铁链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声响,独眼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这些人虽说是从寒门才子中选拔,但不知能否担此重任。”

祖逖放下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目光坚定:“乱世需用重典,治吏更要铁腕。他们出身寒门,最知百姓疾苦,只要心怀正义,必能成为朝廷的耳目。”

话音刚落,十名身着青衫的年轻书生鱼贯而入。为首的是个面容清瘦、眼神锐利的青年,名叫江充,他上前一步,行礼道:“卑职江充,蒙将军信任,定当恪尽职守。只是这监察百官责任重大,还望将军明示,若遇权贵阻挠,该当如何?”

祖逖起身走到众人面前,目光如炬:“不论官职大小,爵位高低,但凡贪赃枉法、欺压百姓者,一律严查!若有人敢阻挠,便是与我祖逖为敌,与天下百姓为敌!”他猛地抽出饮血刀,寒光闪过,案头的竹简被削去一角,“此刀不仅斩胡虏,更斩贪官!”

众人被祖逖的气势所震慑,纷纷跪地:“愿为将军效死力!”

这时,司马清瑶匆匆赶来,裙摆上还沾着晨露:“将军,各地传来消息,王昱的余党仍在暗中活动,不少官员对新设立的监察府阳奉阴违。”她掏出一卷密信,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地官员的抵制行为,“豫州刺史甚至放话,说监察御史是‘寒门小吏,不知天高地厚’。”

祖逖冷笑一声:“那就从豫州开始查!江充,你即刻带人前往豫州,彻查此事。记住,既要查贪官,也要查那些阻碍监察的官员。”

江充领命而去,眼神中透着兴奋与紧张。他深知,这不仅是一次任务,更是证明寒门子弟能力的机会。

待众人散去,祖逖望着窗外正在张贴监察府告示的士兵,对司马清瑶说道:“设立监察府只是第一步,更难的是让这制度真正运转起来。那些门阀士族根深蒂固,绝不会轻易放弃手中的权力。”

司马清瑶点头,眼中满是忧虑:“将军,还有一事。王昱在被抓前,曾提到王敦将军。我担心王敦...”她的话没有说完,但祖逖已明白她的意思。“王敦拥兵自重,一直是朝廷的心腹大患。”祖逖握紧拳头,“但愿他不要在这节骨眼上生事。传令下去,密切关注武昌动向,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禀报。”

二、王敦造反屯兵武昌

荆州的梅雨裹着长江的湿气,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徐州城浸得发潮。祖逖握着狼毫的手突然顿住,刚写至“荆州漕运”的竹简上,墨汁晕染成一团乌影,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灾难。断虹佩在衣襟下突然发烫,烫得他闷哼一声——这是自北伐以来,玉佩从未有过的剧烈震颤,灼热感顺着经脉直窜心口,让他不禁按住胸口,眉头紧紧皱起。

“将军!八百里加急!”阿林撞开监察府的竹门,战马的嘶鸣混着暴雨声灌进厅堂。少年浑身湿透,发丝紧贴在脸上,箭囊里的羽箭还在往下滴水,身后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他喘着粗气,胸脯剧烈起伏:“王敦在武昌起兵了!集结十万大军,战船铺满江面,号称‘清君侧’!”少年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恐与焦急,手中的缰绳还在微微颤抖。

竹简“啪嗒”坠地。祖逖猛地起身,带翻的砚台在《监察条例》上泼出狰狞的墨痕,宛如一道撕裂的伤口。他按住狂跳的胸口,断虹佩的灼痛愈发强烈,几乎让他站立不稳。“果然来了...”他咬牙切齿道,眼中闪过愤怒与忧虑,“荆州乃长江天险,他这是要扼住建康的命脉!”话语中满是对局势的清醒认知和对王敦野心的痛恨。

陈五的铁制义肢重重砸在青砖上,独眼映着窗外炸开的闪电,整个人像被点燃的火药桶。“怕什么!”老兵脖颈青筋暴起,腰间酒葫芦随着剧烈的喘息晃出声响,“让我带兖州军顺流而下,踏平他的叛军!”他挥舞着手臂,仿佛已经置身战场,要将叛军斩尽杀绝。

“不可!”司马清瑶掀开珠帘冲入,赤色披风上还沾着雨珠,发丝凌乱却难掩眼中的冷静与睿智。她展开泛黄的舆图,指尖快速划过荆州密密麻麻的营寨标记,“王敦经营荆州十载,粮草军械充足,战船更是江东之最。”她顿了顿,压低声音,神色凝重,“况且...荆州士族半数支持他,我们贸然出兵,必陷重围。”每一个字都透着对局势的精准分析,让在场众人不禁冷静下来。

祖逖的指节捏得发白,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手背上青筋暴起。他望着舆图上蜿蜒的长江,脑海中仿佛看见王敦的楼船蔽日而来,旌旗招展,杀气腾腾。羯胡的威胁还未解除,此刻内战一开,中原大地必将再次生灵涂炭。“传令下去!”他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字字如重锤,“全军进入一级戒备,封锁徐州所有渡口。派人联络江州、湘州刺史,让他们死守长江防线!”他有条不紊地发布命令,展现出临危不乱的大将风范。

话音未落,一名浑身是血的斥候撞进大堂,脚步踉跄,险些摔倒。“将军!荆州传来急报,江充大人在彻查江陵太守时...”斥候剧烈咳嗽,血沫喷在舆图的“武昌”二字上,染红了地图,也刺痛了众人的心,“中了埋伏,生死...生死未卜!”斥候说完,瘫倒在地,气息奄奄。

“畜生!”祖逖的饮血刀出鞘半寸,寒光映得众人脸色发白。断虹佩发出刺耳的蜂鸣,与窗外的惊雷混作一团,仿佛天地都在为江充的安危而愤怒。他想起江充临行前露出的朱砂刺青,想起那青年眼底燃烧的复仇之火,想起他誓要肃清贪腐的坚定誓言,胸中腾起滔天怒意。“备马!派三百死士,不惜一切代价救回江充!若有阻拦者,杀无赦!”他的声音如雷霆般炸响,眼神中满是决绝。

夜幕降临时,荆州方向的天空被火光映得通红,仿佛一片血海。祖逖站在徐州城头,望着长江上游翻涌的黑云,寒风呼啸,吹得他衣衫猎猎作响。司马清瑶递来一件披风,指尖触到他冰凉的手背,不禁心中一紧:“王敦此次来势汹汹,长江天险尽在他手。或许...可以先修书劝和?”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和忧虑。

祖逖摩挲着断虹佩,玉佩的热度渐渐消退,只留下灼痛的余韵,仿佛在提醒着他局势的严峻。他想起与王敦在长江畔纵酒论兵的往昔,想起北伐誓言在风中的回响,那时的他们也曾心怀壮志,要为国家和百姓拼出一片太平。“好,修书。”他握紧腰间的刀柄,眼神坚定,“但同时传令工匠,将所有投石机改造成可以投掷火油的‘霹雳车’。王敦若肯回头,是天下之幸;若执意谋反...”他的目光穿过雨幕,望向荆州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便用这长江水,送他葬身鱼腹!”话语中既有对旧情的一丝期待,又有对叛军毫不留情的决心,一场大战,似乎已不可避免。

三、修书信力劝罢兵(

徐州城的更鼓声穿透雨幕,监察府书房内,烛芯爆开的火星溅在祖逖手背,他却浑然不觉。案头摊开的竹简上,“荆州”二字被墨汁反复晕染,早已模糊不清,而新削好的十支陨铁笔,笔尖都已磨得发亮。断虹佩在衣襟下泛着微弱的光,忽明忽暗,像是一颗悬着的心。

“王将军台鉴:昔年共饮长江水,同怀报国志。”祖逖的陨铁笔悬在竹简上方,迟迟未落。恍惚间,他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长江渡口——那时的王敦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二人并肩立在船头,望着滚滚江水,许下北伐中原的宏愿。江风卷起王敦的衣袍,他手中的酒杯与祖逖的重重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今闻将军起兵武昌,号称‘清君侧’,逖心忧如焚。”笔尖终于落下,却在竹简上划出一道歪斜的痕迹。祖逖想起王敦那双曾与他共执缰绳的手,如今却要挥戈相向。还记得北伐途中,王敦为救他身负重伤,鲜血染红了战甲,却还笑着说“值得”。可现在,那张熟悉的面孔,会否已被权力的欲望扭曲?

“方今天下大乱,羯胡肆虐,百姓流离失所。”写到此处,祖逖的眼前浮现出无数画面:战场上士兵们残缺的肢体,百姓们在战火中哭泣的面容,还有那些倒在血泊中的孩童……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等身为晋臣,本应同心协力,北伐中原,收复失地。今将军贸然起兵,内战一开,生灵涂炭,正中羯胡下怀。此非忠君爱国之举,实乃亲者痛仇者快之事!”竹简上的字迹越来越重,有的地方甚至将竹简刻穿,可见他心中的悲愤与无奈。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敲打在窗棂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祖逖忽然起身,推开窗户,潮湿的风扑面而来,带着浓重的血腥味——那是从荆州方向飘来的。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又回到案前。“逖深知将军心中不满,或因朝堂之事。”笔锋突然一转,变得柔和起来,“然有何事不可坐下来商议?若有难处,逖愿为将军奔走,在陛下跟前陈明利害。望将军以大局为重,即刻罢兵,共图北伐大业。”写到这里,他仿佛看到了王敦的脸,试图从记忆中寻找那个曾经与他志同道合的友人,“否则,他日战场相见,逖虽念旧情,手中之刀却不认人!”最后一笔落下,笔力之重,竟将竹简震落在地。

祖逖弯腰拾起竹简,手指轻轻抚过那些字迹,仿佛在抚摸曾经的岁月。断虹佩的热度不知何时已经消退,只留下一丝余温。他叫来阿顺,目光中满是忧虑与期待:“此信务必亲手交给王敦。路上多加小心,王敦身边恐怕有不少人想置你于死地。”说着,他解下腰间的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着一些金疮药和干粮,“这些你带上,万一遇到危险……”

阿顺单膝跪地,接过书信和布袋,眼神坚定:“将军放心,属下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把信送到!”少年起身时,烛光映照着他稚嫩却坚毅的脸庞,转身便消失在雨幕中。

阿顺走后,司马清瑶轻手轻脚走进来,看着案头凌乱的竹简和疲惫的祖逖,忧心忡忡:“将军,您觉得王敦会听劝吗?”

祖逖摇摇头,苦笑一声:“我也没有把握。但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不能放弃。”他望向窗外,夜色深沉,雨似乎小了些,可远处荆州方向的火光依然若隐若现,“若能避免内战,便是天下百姓之福。”他握紧拳头,“传令下去,让工匠们加快打造兵器,征召更多流民入伍。不论王敦作何选择,我们都要做好准备。”

几日后,阿顺浑身是伤地回来了。他的衣衫破破烂烂,脸上、身上布满了伤口,却仍紧紧护着怀中的书信。“将军,王敦收下了书信,但……”阿顺喘着粗气,“但他并未表态,只是让我转告您,说有些事,身不由己。”

祖逖沉默良久,缓缓抽出饮血刀,刀锋在烛光下泛着寒光。断虹佩再次微微发烫,仿佛在呼应着即将到来的危机。他望向南方,眼神坚定而决绝:“既然如此,那就战吧。我祖逖,定要守护这山河,守护这百姓,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窗外,一声惊雷炸响,照亮了他坚毅的脸庞,也预示着这场大战,已无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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