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镇内,残阳如血。
往日繁华的街道如今尸横遍野,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士兵们正拖着尸体往城门口聚集,那里已经堆起了一座小山般的尸堆。
“动作快点!天黑之前必须处理好!”
军官们挥动手中长鞭,催促着动作稍慢的士兵。
城墙上,余青负手而立,神色漠然的注视着这一切。
“大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镇中百姓尽数处理了。”
一名军官单膝跪地,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跑掉的那几个呢?”
军官闻言,额头渗出冷汗:“属下已派人追捕,但那些人武艺高强……”
“废物!”
余青冷哼一声,袖袍挥舞。
军官顿时如遭重击,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城墙上,口吐鲜血。
“大人饶命!属下这就加派人手去搜捕!”
军官挣扎着爬起来,连连叩首。
“不必了。”
余青转身望向城外:“几个漏网之鱼,翻不起什么浪花。”
“传令下去,今夜子时前,必须将镇子清理干净,不能有半点差池!”
“是!”
亲卫领命而去,余青则从怀中取出一枚巴掌大小的鳞片,眼中闪过一丝狂热。
“我余家更进一步的机会,终于要来了!”
……
子时三刻,乌云蔽月。
青峰镇外突然刮起一阵腥风,草木尽皆低伏。
黑暗中传来沉重的拖曳声,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逼近。
“来了!”
城门口等候的余青猛地抬头,只见一团庞大的阴影自夜雾中缓缓浮现。
定睛一看,竟是一座那竟是由九条巨蟒拖曳的巨型青铜行宫。
每条巨蟒都有水缸粗细,鳞片泛着幽蓝光泽,蛇信吞吐间毒雾弥漫。
宫殿檐角悬挂的青铜铃无风自动,发出摄人心魄的声响。
当行宫停驻在城门口时,余青已带着所有人伏跪在地。
刚跪拜下去,便听宫门内传来沙哑之声:
“血食可备妥了?”
余青的额头紧贴地面:“回禀殿下,一切准备妥当。”
“一共三千六百具新鲜血食,皆已登记在册,是遭匪患杀害。”
“善。”
随着这声轻笑,行宫底部突然裂开无数血口,延伸出猩红肉须扎向尸堆。
令人毛骨悚然的吞噬声,不断在夜空中回荡。
“你做得不错。”声音突然近在咫尺:“比先前那些废物周全多了。”
余青这才发现一团人形黑影,不知何时已站在自己身前三步。
他连忙低下头去,不敢抬眼:“能再次为殿下效劳是余家的福分。”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那枚巴掌大小的鳞片呈上。
黑影接过鳞片,指尖轻抚其上纹路,似是在追忆往昔。
“这枚‘蛟鳞’倒是保存得不错,没少温养吧?”
余青额头渗出冷汗,恭敬道:“殿下赐予之物,奴仆岂敢怠慢。”
黑影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随手将鳞片抛回:
“两次,那就给你两个名额,等我走后,自己去一趟九安郡吧。”
余青慌忙接住鳞片,脸上浮现狂喜之色:“谢殿下恩典!“
……
与此同时,青云寨,聚义堂内。
周承运与孙传庭、王守仁一直商议至深夜,最终决定先按兵不动。
青峰镇被屠已成定局,眼下贸然行动只会吸引敌人的目光。
说到底还是青云寨太过弱小,无论面对大晋还是余家,都需要慎之又慎。
次日清晨,沈炳虽伤势未愈,但仍坚持亲自带队。
率领仅剩的六名夜不收再度出山,向青峰镇方向探查。
当然,这一次并不是要潜入镇里,只是让其观察周围的动向,以防大军压境了,都还蒙在鼓里。
而山寨内,王守仁则开始整顿内务,清点物资,并同孙传庭一起,着手训练新招募的青壮。
他挑选出五十名善射之士,组建了一支弓队,教授他们简易的箭阵之法。
孙传庭则负责操练主力部队,将新老山贼混编,以老带新,加强演练。
周承运也没闲着,他利用这段空闲时间,向二人请教了特殊技能。
王守仁听后,略作沉思道:“陛下所言的特殊技能,应该是指某种武学修行至一定境界后的凝练与升华。”
“臣会的武学不少,但只有两个特殊技能,应该跟臣自创的心法有关。”
孙传庭也点点头,赞同道:“臣南征北战十几年,学过的武学少说也有十几门。”
“但只有《岳家枪法》这门家传武学,能称得上臻至化境。”
周承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特殊技能与个人对武学的领悟程度有关。
这时,王守仁从袖中取出一卷手稿,递给对方道:
“我观陛下筋骨奇壮,却气息短促,想来是未曾学过心法。”
“这是臣自创的《阳明心经》,其中融合了儒家养气之法与兵家实战之术,或许会对陛下有所裨益。”
周承运接过王守仁的手稿,见上面的墨迹还未干透,显然是昨夜临时所写。
“先生有心了。”
孙传庭见状,连忙抱拳道:“陛下若是不嫌弃,末将也可传授《岳家枪法》,这是外练之法,与心经并不冲突。”
“那就麻烦将军了。”
周承运向二人行了一礼,郑重地将手稿收入怀中。
接下来的几日,他将山寨事务全权交给了二人处理。
白日里同孙传庭练习《岳家枪法》,晚上向王守仁请教《阳明心经》。
或许是真的天赋异禀,在两位大才尽心尽力的教导下,周承运进步神速。
短短几日,不但将岳家枪法的招式练得滚瓜烂熟,还感受到了《阳明心经》中所描述的气感。
……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已是五日之后。
这日清晨,周承运正在校场上练习枪法。
一杆长枪在他手中如臂使指,枪尖寒芒点点,竟在空中划出数道残影。
“陛下天资卓绝,短短几日便将岳家枪练至小成,末将实在是佩服。”
站在一旁指点的孙传庭,此刻也不由拍手赞叹。
周承运收枪而立,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全赖将军教导有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