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周承运心念一动,眼前突然浮现出一道璀璨金光。
只见一位身着青色儒袍、腰佩长剑的中年文士踏空而来。
他身形挺拔,面容清癯,行走间自有一股从容不迫的气度。
“臣王守仁,参见陛下。”
文士现身后立即躬身行礼,声音清朗如泉。
周承运连忙上前扶起:“先生不必多礼!”
【姓名:王守仁】
【等级:9】
【种族:人】
【所属势力:周汉】
【特殊技能:知行合一、见心明性】
【评价:此心光明,亦复何言!】
与孙传庭的负碑紫赑相比,王守仁头顶的气运更显奇特:
那是一朵被金色火焰包裹的白莲,花心处悬浮着一枚晶莹剔透的“心”字玉印,清气缭绕间,隐有龙吟之声。
气运之用,周承运暂时还不知晓,但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强大力量。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道:“先生能来助我,实乃天幸。”
“山寨初立,百废待兴,正需先生这般大才。”
王守仁微微一笑,目光如炬:“陛下奉承天命,御统八荒,臣愿效犬马之劳。不知眼下可有什么困境?”
周承运便将山寨现状一一道来,包括官兵围剿、几次下山、以及大晋可能已经被妖魔渗透大晋的猜想等。
王守仁听后,也不由有些皱眉。
他沉吟片刻,道:“陛下所言极是。不过,臣以为若大晋真被妖魔所渗透,对我等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臣虽不了解妖魔,但却懂得官制。”
王守仁面露思索,眼中闪烁着缕缕精光:“卧榻之侧,岂可容他人酣睡!”
“一县之权,尽数落于旁人之手,由此可见这大晋朝中枢,对于地方的控制力已微乎其微。”
“若处处如此,岂不是和周时的分封制一般,诸侯割据,王令难出京畿?”
周承运闻言,眼前一亮:“先生的意思是说,我虽造反称帝,但面临的不是整个大晋,而是大晋余家?”
“正是。”
王守仁点点头道:“甚至于大晋朝廷可能都不知道陛下造反的事,因为这会给中枢一个插手地方的借口。”
周承运听完,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怪不得赵不常把攻打青云山当成是脏活累活,感情是在给余家打工,弄不好连军功都不算……’
‘还有什么贵人一来,连匪都不剿了,估计就是怕落人口实!’
王守仁继续分析道:“臣观那余家行事,既要借朝廷之名,又要行割据之实,必然会受到掣肘。”
“还有妖魔之事,并未在底层传开,说明其有某种顾忌或者制约。”
周承运闻言精神一振:“先生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依靠这些因素与之周旋?”
“正是此理。”
王守仁轻抚腰间剑柄:“陛下可效仿明太祖皇帝之策,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与余家互相拉扯……”
二人正要详谈间,门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与说话声。
不多时,便听见王伯文道:“陛下,有一个自称沈炳的人求见,说有紧急军情!”
周承运与王守仁对视一眼,立即道:“让他进来!”
片刻后,王伯文扶着沈炳走进屋内。
这位夜不收队长此刻竟是狼狈不堪,不但衣衫褴褛,满身血痕,伤口周围还泛着点点乌青,显然是身中某种毒素。
周承运面色微变,连忙上前将其扶住。
正要开口询问,却不料对方率先语出惊人。
“陛下!青峰镇被官兵屠了!”
此话一出,屋内的三人皆是一愣。
周承运下意识道:“被谁屠了?”
“回陛下,被大晋官兵屠了。”
王守仁快步上前,伸手点在沈炳的几处穴位上。
不消片刻功夫,原本渗血的伤口便已止住。
看其手法娴熟的模样,显然深谙医道。
周承运见状,立刻对王伯文吩咐道:“去取金疮药来,再让人找些干净的布条,用沸水过一遍后拿来。”
“最好能找一副银针来。”王守仁补充道。
“是。”王伯文应声而去。
沈炳强忍着疼痛,继续汇报道:“属下奉命潜入青峰镇,原本一切顺利。”
“不料昨夜子时,镇内突然出现大批官兵,不由分说便封锁四门,见人就杀!”
他咬牙道:“他们并没有明确的目标,无论男女老幼,只要撞见,皆会遭其毒手,就连襁褓中的婴儿都不放过!”
“兄弟们拼死护卫,方才助属下突围……”
沈炳说到这时,声音有些颤抖:“三十名夜不收,连同属下在内,最终只逃出来七人!”
周承运闻言先是震惊,而后又忍不住有些心疼。
夜不收可是自己麾下唯一的侦察部队,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损失了大半。
“青峰镇虽是小城,但也有数千人口,官兵竟敢如此屠戮?”
沈炳的面色愈发惨白,虚弱道:“事发突然,属下并不知晓具体缘由。”
他也是一头雾水,自己才潜伏进去不到一天时间。
这时,王伯文带着药箱匆匆返回。
接过药箱,王守仁熟练地拿出银针,连下数根。
随着银针微微颤动,伤口处开始有黑血渗出,散发出一股腥臭之气。
待到血液变红,他这才取出金疮药,仔细为沈炳包扎伤口。
“还好,毒性不深,主要是作以麻痹之用。”
王守仁收起银针,沉声道:“这位需静养些时日,不可妄动。”
周承运点点头,示意王伯文扶沈炳去休息。
待二人离开后,他下意识的看向王守仁。
“臣以为,此事或许与那即将到来的‘贵人’有关。”
王守仁大胆猜测道:“依陛下所言,赵不常返祖后得到余家重视,可见后者极有可能是以妖魔血脉为尊。”
“能被妖魔称之为贵人的,恐怕只有……”
周承运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接过话茬道:“只有更加强大的妖魔,甚至屠城就是因为这位妖魔‘贵人’要来。”
王守仁微微颔首:“正是。屠城时间不早不晚,恰好就在其将至之际。”
“这番动静必然瞒不过对方,甚至就是对方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