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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马顺之后的朱祁钰一人坐在书房之中,桌上摆着的是京城的布防图。

虽然他已经派人,快马加鞭的去催促于谦回京了,但是自己该做的准备依然不能少。

看着简陋的地图,朱祁钰内心充满无力感:“难道真要我这个半吊子亲自指挥?”

“德胜门,安定门,到时候作为北方直面也先大军的两门理应重兵把守。”

京城中本有两万左右的残留士兵,只不过此中士兵大多为老弱病残,不可集兵一处来防守,只能分散于九门之中。

朱祁钰不知道宫中守卫具体人数,毕竟这都是属于机密,但加上太后调入六千金吾卫,想来也大概有一万之数。

加上自己的护卫,和即将过来的威海卫,总体京城中能够四万的士卒。

可一旦平均分布到九门,那便只有几千人了。

更何况这般大战,理应要有一个后备队伍随时准备支援。

因此,如何分配这些人数,在保证不被轻易攻破的同时,将尽可能多的兵力调度去面对也先的主力难住了朱祁钰。

随着外面的嘈杂声传来,朱祁钰心中愈发烦躁。

就在这时,有人未经禀报,甚至不敲门就推门而入。

看那样貌,朱祁钰并不记得王府上有这样一个宦官。

“为何不曾禀报就进入本王书房?来人,把这不懂礼数的奴才拉出去杖二十。”

只是那太监身旁的人挡住了王府的护卫,他俯身说道:“奴才曹吉祥,不慎惊扰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随后从怀中掏出了太后的懿旨:

“圣烈慈寿皇太后懿旨:诸朝臣向吾上奏,言郕王朱祁钰私藏甲胄,滥用酷吏,贪污受贿,今着令郕王入宫。念郕王监国之不易,予以朝堂之上争辩之机,钦哉!”

朱祁钰看着曹吉祥身后的人,原来不只宦官,其中户部的人也在后面准备好了。

心中不由得一沉,自从收服马顺之后,自己做事有些过于一帆风顺了,一手控制住朝臣不敢反对,一手又握着锦衣卫这把刀。

面对一直默默无闻的太后,自己下意识地有些忽视了

如今突然的发难,给自己按上的罪名,也不是子虚乌有!

想来太后已经隐忍多时,手中一定掌握着什么自己的把柄。

只是懿旨当前,朱祁钰也只能接下旨意,先行前往朝堂。

待到朱祁钰来到大殿之中,朝中留守的大臣已经来的七七八八。

为首的吏部尚书王直和礼部尚书胡濙二人,看着朱祁钰的身影窃窃私语了起来。

如此这般阵仗,朱祁钰愈发的不安了。

对于太后发出的三个罪名,其中私藏甲胄最为严重,其次是贪污受贿和最轻的滥用酷吏。

朱祁钰很确定,如果现在郕王府中四处翻找,一定是找不到那几十副训练所用的甲胄的。

谨慎如他怎么会将这等致命的东西藏在家中,所藏匿的地方,超乎所有人的意料。

所谓滥用酷吏,指的不外乎是马顺罢了。

这一条,只要前面两条不成立,对朱祁钰来说毫无威胁。

他站在朝堂之上,好奇太后所仰赖的依仗到底是什么?

此时太后来到大殿之中,缓缓走到卷帘后面。

可朱祁钰的注意力,完全被随着太后一同走出来的的马顺吸引了。

马顺,被太后单独召见了?

其中所蕴含的意思耐人寻味。

朱祁钰很了解马顺,在面临死亡的威胁之时,没有谁是他不能出卖的。

问题是,马顺说了几分?

想要安稳的从太后的清宁宫中走出来,马顺一定交代了些什么!

而交代的是什么,对朱祁钰很重要!

只是太后,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发难了。

“臣邓棨,代右副都御史,弹劾郕王朱祁钰私藏甲胄,滥用酷吏,贪污受贿!”

自从姚宗被打入诏狱后,代理右副都御史的邓棨在朝堂上第一次发言,便是石破天惊。

这一幕众大臣几天前才刚刚看过,所以这一次整个朝堂之上鸦雀无声,只是默默的看着邓棨与他的前辈姚宗有何不同。

邓棨随即说道:“臣今日在坊市中,偶然听闻一首童谣让臣心神巨震啊!”

郕王府,叮当响,士兵半夜穿铠甲;

锦衣狗,汪汪叫,马顺咬人不松牙!」

库房银,哗啦啦,王爷赏钱买刀枪;

太监哭,大臣怕,谁家钱袋又空啦?」

御史问,账本查,年俸怎够养兵呀?

南城金,北城银,原是贪来孝敬他!」

“臣一问才知,这般歌谣已经在京城的民间传遍了!可大明朝堂之上,竟然无人敢言!让这天下的百姓当如何看待朝堂上的诸位啊!”

这次,坐在高位的太后主动发起了提问:“邓御史,你可有证据!若是胡编乱造,那姚宗诽谤郕王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呢!”

闻言,邓棨止住了那痛心疾首的表情,正气凌然的说道:“自然有证据,而且就在这朝堂之上!”

于是,他向前一步:“臣,请锦衣卫指挥使马顺大人,为郕王私藏甲胄之人证!”

顿时间,德高望重一直半阖着眼的胡濙都睁开了双眼,将目光投向了一直低着头颅的马顺。

“准”

太后身旁的曹吉祥明亮的传达了旨意。

邓棨:“马大人,你锦衣卫可曾在郕王府中见过军中制式甲胄?”

“我不曾见过。”

只是太后的声音很快就从卷帘之后传了过来:“马顺,说话不要太轻浮,此乃事关亲王的大事,当三思而后行。”

马顺:“谢太后指点,臣虽然未曾看过,可曾听闻我手下的锦衣卫在郕王府中看到郕王的侍卫着甲训练。”

“那便是三更半夜,还能听到郕王的护卫在校场之中训练。”

邓棨趁热打铁面向众人:“郕王此举,实为操练私军!而其所藏甲胄,心中定然有谋逆的想法!”

台上的太后如同双簧般立刻质疑道:“此不过马顺一人之言,怎么能胡乱断定郕王就有谋反之意呢!”

邓棨:“太后稍等,臣今天既然胆敢状告郕王,自然是寻得了完整的证据。”

他大手一拍,招呼宫中侍卫将证人带入。

“请诸位大人看,此人正是郕王殿下新招的护卫之一,也是看着郕王将甲胄藏于府中,用于操练士兵的一员。”

“此人受郕王压迫,不得已才跟着郕王行此谋反之事。”

朱祁钰定定的看着如今朝堂中央的少年。

来人,正是马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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