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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耳欲聋的喧哗浪涛般冲击着耳膜,水晶吊灯折射出无数冰冷耀眼的光斑,空气里昂贵的香槟酒气与女士香水味混杂着,粘稠得令人窒息。云城最顶级的君悦酒店宴会厅,此刻正上演着一场光怪陆离的盛宴。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人人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可那些目光扫过宴会厅角落那个穿着廉价租来西装的男人时,却毫不掩饰地淬满了冰碴般的鄙夷与嘲弄。

林默。

苏家的赘婿。

今天,是他和苏家大小姐苏映雪婚礼的日子。没有祝福,只有一场精心策划的羞辱。

“哟,这不是我们苏家的乘龙快婿吗?”一个油滑轻佻的声音刺破了虚伪的喧闹。柳明诚,柳氏集团的太子爷,一身剪裁完美的白色礼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挂着猫戏老鼠般的笑容,在一群同样衣着光鲜的跟班簇拥下,晃着手中的高脚杯,踱到孤零零站在角落的林默面前。猩红的酒液在杯中摇曳,像凝固的血。“啧啧啧,”他夸张地上下打量着林默那身与这奢华场合格格不入的西装,嘴角咧开恶意的弧度,“怎么?苏家连套像样的新郎礼服都舍不得给你置办?还是说,你这废物连租身好行头的钱都掏不出来?映雪嫁给你,真是…啧啧,一朵仙葩插在了茅坑里啊!”

周围瞬间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哄笑,那些带着白手套端着托盘的侍者都忍不住侧目,眼神里是同样的轻蔑。无数道目光像针,密密麻麻扎在林默身上。

林默垂在身侧的手,指节捏得发白,手背上青筋虬结。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件廉价西装粗糙的布料摩擦着皮肤,像一层屈辱的壳。胸腔里仿佛堵着一块烧红的烙铁,灼痛着,翻滚着,几乎要冲破喉咙。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带着香槟的甜腻,却只让他更加反胃。他微微抬起眼,视线平静地掠过柳明诚那张写满恶意的脸,没有愤怒的咆哮,没有怯懦的闪躲,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沉寂。像暴风雨来临前压抑的海面。

这沉默,却像一瓢热油,猛地浇在柳明诚嚣张的气焰上。

“哑巴了?废物!”柳明诚脸上的笑容瞬间扭曲,酒杯重重往旁边跟班端着的托盘上一顿,发出刺耳的脆响。他猛地踏前一步,几乎要撞到林默身上,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林默脸上。“本少爷跟你说话呢!聋了还是哑了?一个靠女人、吃软饭的窝囊废,也配站在这里?也配娶映雪?”

他猛地伸出手,手指几乎戳到林默的鼻尖,带着浓重酒气的咆哮在奢华的宴会厅里回荡:“听着,林默!别说本少爷不给你机会!今天,只要你从这里,”他恶意地笑着,岔开穿着锃亮手工皮鞋的双腿,指了指自己胯下,“钻过去!像条狗一样爬过去!我就承认你勉强算个东西,以后在云城,见到你柳少我,绕道走就行!怎么样?钻过去,你这废物还能少挨顿打!”

“钻过去!钻过去!”周围的跟班们立刻像闻到血腥味的鬣狗,兴奋地拍手起哄,怪叫声此起彼伏。

整个宴会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虚伪的谈笑都消失了,只剩下那些看戏的目光,带着赤裸裸的兴奋和残忍的期待,死死钉在林默身上。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角落里,苏映雪穿着一身圣洁的婚纱,美得惊人,却也冷得像一尊冰雕。她精致无瑕的侧脸对着这边,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隔绝了所有情绪。她身旁,林默的岳母,王美娟,正紧紧攥着拳头,精心修饰过的脸上毫无血色,嘴唇抿成一条惨白的直线,身体因为极致的羞愤和某种更深的恐惧而微微颤抖。她想冲上去,却被丈夫苏建国死死拉住,后者脸色铁青,眼神复杂地望向别处。

一片死寂中,林默缓缓地、缓缓地抬起了头。他的目光越过柳明诚嚣张的脸,越过那些起哄的嘴脸,直直地投向几步之外的王美娟。那眼神里没有哀求,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平静到可怕的询问,像无声的拷问。

王美娟的身体猛地一颤,在林默的目光下,她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巨大的羞耻感像海啸般吞没了她。都是因为这个废物!都是因为他,苏家才成了整个云城的笑柄!都是因为他,她才会在这里,承受这种剥皮拆骨般的难堪!一股邪火猛地从心底窜起,烧毁了最后一丝理智。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王美娟猛地挣脱了丈夫的手,几步冲到林默面前。

“看什么看!丢人现眼的废物!还不快按柳少说的做!”尖锐刻薄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剜向林默。话音未落,她那只戴着硕大翡翠戒指的手已经高高扬起,带着风声,用尽了全身力气,朝着林默的脸颊狠狠扇去!

“啪——!”

清脆、响亮,甚至带着一丝回音。

这一记耳光,结结实实地抽打在林默的左脸上。力道之大,让他的头猛地偏向一侧。脸上瞬间浮起一个清晰的、红肿的五指印,火辣辣的疼痛迅速蔓延开来。几缕被汗水浸湿的黑发垂落下来,遮住了他瞬间变得幽深冰冷的眼睛。

整个宴会厅落针可闻。只剩下王美娟粗重的喘息声。

林默保持着偏头的姿势,足足有三秒钟。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那个卑微的赘婿,等待着他崩溃、哭泣、或者像条狗一样真的爬过去。

柳明诚脸上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他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欣赏着这出由他导演的好戏,等着林默最后的屈服。

然而,林默慢慢地、慢慢地转回了头。发丝凌乱地贴在额角,遮住了他眼底深处一闪而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的金色流光。那光芒极其微弱,像暗夜中骤然爆开又瞬间熄灭的星火,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锐利。他抬起手,用指腹极其缓慢地、用力地擦过嘴角。那里,一丝鲜红的血迹被抹开,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他没有看歇斯底里的王美娟,也没有看得意洋洋的柳明诚。他的目光,穿透了眼前扭曲的人群,穿透了喧嚣的声浪,极其缓慢地、一寸寸地,移向了不远处那个穿着洁白婚纱的身影——苏映雪。

苏映雪依旧站在那里,像一座孤绝的雪山。绝美的侧颜没有任何表情,连睫毛的颤动都吝啬给予。仿佛刚才那记响亮的耳光,那场针对她名义上丈夫的极致羞辱,都与她无关。她只是这场盛大闹剧里,一个冷漠的旁观者。

就在林默的目光即将触及她冰冷侧脸的瞬间,柳明诚彻底失去了耐心。林默的沉默,尤其是他望向苏映雪的那个眼神,像一根毒刺,狠狠扎进了柳明诚扭曲的心里。

“妈的!给脸不要脸!”柳明诚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暴戾的狰狞。他猛地一挥手,对着身后两个早已摩拳擦掌、身材魁梧如铁塔般的保镖咆哮道:“给我打!往死里打!打到他像狗一样趴在地上,爬过来求我为止!打到他记住,在云城,他就是条只配吃屎的狗!”

两个保镖脸上露出残忍的狞笑,像两座移动的山岳,带着浓重的压迫感,大步逼近林默。蒲扇般的大手带着风声,毫不犹豫地抓向林默的肩膀和衣襟!那动作凶狠而直接,显然是要将他像拎小鸡一样提起来,再狠狠掼在地上!

劲风扑面!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刻般浓重!林默瞳孔骤缩!全身的肌肉在瞬间绷紧到极致!身体深处,一股源自无数次生死搏杀的本能疯狂咆哮着想要反击!那是一种烙印在灵魂里的战斗意志,是“龙牙”的锋芒!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猛地从大脑深处炸开!仿佛有一根烧红的钢钎狠狠捅进了他的太阳穴,在里面疯狂搅动!伴随着剧痛的,是无数破碎、混乱、染着血色的画面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冲垮了他的意识壁垒!战友绝望的嘶吼,爆炸掀起的灼热气浪,金属扭曲的刺耳尖啸,还有……一颗冰冷、闪烁着诡异幽光的菱形晶体碎片,在爆炸的烈焰中,如同死神的凝视,直直射向他的眉心!

“呃啊——!”

林默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苦闷哼,身体猛地一晃,大脑的剧痛和记忆碎片的冲击瞬间摧毁了他对身体的控制力。那股刚刚凝聚起来的反击力量,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消散。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两只带着风压的巨手,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狠狠抓落在自己身上!

“砰!砰!”

沉重的闷响!

肩膀和胸口的骨头仿佛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巨大的冲击力让林默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双脚离地,被狠狠掼飞出去!身体失控地撞翻了旁边一张堆满精致甜点的长桌!

哗啦啦——!

水晶高脚杯、骨瓷餐盘、色彩缤纷的蛋糕甜点……瞬间天女散花般飞溅开来!碎片、奶油、果酱,混合着猩红的酒液,泼洒得到处都是,也溅了林默满身满脸!他重重地摔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后背传来骨头几乎碎裂的剧痛,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眼前阵阵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充斥着柳明诚刺耳的狂笑和王美娟尖锐的咒骂:

“打得好!打死这个丢人现眼的废物!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规矩!”

“哈哈哈哈!看到了吗?这就是得罪我柳明诚的下场!废物永远是废物!给我继续打!”

那两个保镖没有丝毫犹豫,大步踏过满地狼藉的碎片和粘腻的奶油,再次逼近。沉重的皮鞋踩在玻璃渣上,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阴影笼罩下来,死亡的冰冷气息扼住了林默的喉咙。

剧痛在全身蔓延,大脑的撕裂感更是让他意识模糊。粘稠的、带着甜腻奶油腥气的液体顺着额角流下,模糊了视线。世界在旋转,色彩在扭曲,声音变得遥远而嘈杂。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死死按在冰冷的地面上。

要结束了吗?就这样…像个真正的废物一样,死在妻子的婚礼上?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噬咬着他残存的意志。不甘!焚心蚀骨的不甘!像沉寂万年的火山,在濒临湮灭的深渊底部,轰然爆发!不是为了这屈辱的赘婿身份,不是为了这豪门倾轧的龌龊,而是为了那些消逝在黑暗里的面孔,为了那尚未完成的托付!为了那个牺牲在他怀里、用尽最后力气抓住他、眼神死死盯着他、无声重复着“妹妹…映雪…”的兄弟!

“呃…啊——!!!”

一声低沉、沙哑、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嘶吼,猛地从林默沾满血污和奶油的喉咙里挤出!这声嘶吼,耗尽了他最后的气力,也彻底点燃了他灵魂深处那一点不甘熄灭的火焰!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深渊的前一刹那,就在保镖那带着死亡气息的脚底阴影即将重重踏落在他胸膛的瞬间——

嗡!!!

一声只有林默自己能“听”到的、来自灵魂最深处的奇异嗡鸣,毫无征兆地在他颅内炸响!仿佛宇宙初开的第一缕光,又像是星辰寂灭时最后的绝唱!

剧痛!比之前强烈百倍、千倍的剧痛!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贯穿了他的大脑!这痛楚如此猛烈,几乎瞬间就要将他的意识彻底撕成碎片!但在那毁灭性的痛苦核心,在那片被撕裂的意识混沌的最深处,一点微弱却无比璀璨、无比纯粹的金色光芒,顽强地、艰难地、如同破土而出的新芽,骤然亮起!

那光芒起初只是米粒大小,却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凌驾于凡尘之上的浩瀚与古老气息。它微微颤动着,每一次脉动,都像是在林默濒临崩溃的灵魂上狠狠敲下一记重锤,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却又奇迹般地在这剧痛中,强行撑开一片极其狭小的、清醒的空间!

剧痛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疯狂地攒刺、搅动着林默的大脑。每一次那米粒大小的金色光芒微弱地脉动一下,都像是在他濒临破碎的灵魂上狠狠砸下一柄重锤,带来足以令人瞬间昏厥的撕裂感。整个世界在疯狂旋转、扭曲,色彩融合成令人作呕的污浊漩涡,声音被拉长、扭曲成尖锐的鬼啸。保镖踏下的沉重脚底阴影,带着死亡的气息,在模糊的视野里无限放大,像一座倾倒的山峰,即将把他碾成齑粉。

死!

这个字眼从未如此刻般清晰、冰冷地烙印在意识深处。

不!

另一个声音,从灵魂被撕裂的剧痛深渊底部,如同火山熔岩般咆哮而出!那是不甘!是刻骨铭心的仇恨!是对一个名字、一个承诺的执念!映雪…苏映雪!那个牺牲的兄弟,他唯一的妹妹!他答应过的!答应过要护她周全!哪怕代价是自己的命!

“呃…啊——!!!”

又一声嘶哑到极致的咆哮,裹挟着血沫和奶油从林默喉咙里喷出。这声咆哮,像是一把钥匙,狠狠捅进了那米粒大小的金色光点!

嗡——!!!

比之前更强烈、更清晰的嗡鸣,如同宇宙洪钟在颅骨内猛烈敲响!那一点微弱的金光骤然爆发出难以想象的炽烈光芒!它不再是米粒大小,而是瞬间膨胀、延展,化作一片汹涌澎湃的金色光海,蛮横无比地席卷过林默意识中每一个濒临崩溃的角落!

难以想象的剧痛!仿佛整个头颅都被这金色的烈焰由内而外地烧穿!林默的身体在冰冷的地面上剧烈地抽搐、痉挛,如同离水的鱼。然而,在这足以将灵魂都彻底焚毁的痛苦中,一种奇异的、冰冷到极致的“清醒”感,却如同破冰而出的利刃,硬生生劈开了意识的混沌!

就在那保镖沾着奶油和玻璃渣的厚重皮鞋底,带着千钧之力即将踏碎他胸骨的前一微秒——

时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按下了慢放键。

不,不是时间慢了。是林默的意识,被那狂暴的金色光海,强行加速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地!

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近乎凝固的慢动作画面:飞溅在空中的奶油液滴如同凝固的琥珀,王美娟脸上那刻薄扭曲的惊恐表情如同拙劣的面具,柳明诚张狂大笑时嘴角肌肉的牵动清晰可见,甚至连天花板上水晶吊灯每一颗棱角折射的光线轨迹,都纤毫毕现!

而那踏向胸膛的致命一脚,在林默此刻被无限加速的意识感知中,变得缓慢、笨拙,如同蜗牛爬行。他能清晰地“看”到皮鞋底纹路上沾着的每一粒碎玻璃,能“听”到空气被挤压发出的沉闷呜咽,甚至能“预判”到这一脚落下时力量传导的轨迹和最终落点——左胸第三根肋骨下方,足以瞬间震碎心脏!

与此同时,一种全新的、难以言喻的感知能力,如同开闸的洪水,汹涌地冲入他剧痛的大脑!这感知并非来自视觉、听觉或触觉,更像是一种…直达本质的洞悉!

目光下意识地扫过保镖那条支撑全身重量、肌肉虬结、青筋暴起的右腿。

嗡!

那腿部的影像在林默的意识里瞬间被放大、分解!肌肉束的走向、力量传递的节点、膝关节支撑的薄弱处、脚踝处一个极其细微的、曾经扭伤留下的旧痕……无数肉眼无法捕捉、甚至连精密仪器也难以瞬间解析的生理信息,如同瀑布般冲刷过林默的意识!弱点!致命的弱点!就在脚踝旧伤处!只需一个极其微小角度的侧向撞击,就能让这条支撑全身重量的支柱瞬间崩溃!

这洞悉只在一念之间,快得超越了思维!

身体!动起来!

求生的本能,混合着那金色光海赋予的、冰冷到极致的“清醒”,发出了无声的咆哮!被剧痛和重创束缚的肌肉纤维,在这一刻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林默的身体,在不可能的角度,以超越人类反应极限的速度,猛地向右侧翻滚!

砰!!!

沉重的皮鞋底几乎是擦着他的左臂衣袖,狠狠跺在了他刚才躺卧位置的大理石地面上!沉闷的巨响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裂声(保镖自己脚踝旧伤承受不住爆发力而扭伤)和一声惨嚎!碎裂的大理石碎块混合着玻璃渣四散飞溅!

“啊!我的脚!”那保镖抱着瞬间肿胀变形的脚踝,惨叫着滚倒在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呆了!柳明诚脸上的狂笑僵住,王美娟的咒骂卡在喉咙里,另一个保镖冲过来的动作也迟滞了一瞬!

而就在这电光石火、混乱惊愕的间隙,林默强忍着全身散架般的剧痛和大脑中依旧翻江倒海的撕裂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抬起头!

他的目光,不再是之前的沉寂或询问,而是变成了一种仿佛能穿透一切虚妄的、冰冷而锐利的金芒!这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穿透了混乱的人群,穿透了弥漫的尘埃和飞溅的食物残渣,精准地、死死地钉在了几步之外——

苏映雪依旧站在原地。洁白的婚纱纤尘不染,与周围的狼藉形成刺眼的对比。她绝美的脸上,那层万年不化的冰霜,终于被这惊变撕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痕。她那双清澈却总是带着疏离的眸子,此刻正微微睁大,清晰地倒映着林默从地上挣扎抬头、眼中闪烁着非人金芒的瞬间!那眼神里,第一次,不再是彻底的冷漠,而是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以及一丝…深埋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悸动!

林默染血的嘴角,极其微弱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是一个冰冷到没有一丝温度,却又仿佛蕴含着某种惊天动地力量的弧度。

然后,就在苏映雪惊愕的注视下,就在柳明诚反应过来爆发出更疯狂的怒吼“给我杀了他!”、另一个保镖再次凶狠扑来的瞬间——

林默的意识,如同绷紧到极致的弓弦,终于彻底断裂。大脑中那狂暴的金色光海猛地一个剧烈的坍缩,仿佛耗尽了所有力量,瞬间熄灭。无边无际的黑暗,带着潮水般的冰冷,汹涌而至,彻底吞噬了他最后一点清醒。

他的头重重地垂落下去,砸在冰冷粘腻的地面上,失去了所有声息。

但在意识彻底沉沦前,那狂暴金光最后一丝微弱涟漪扫过他的双眼。他最后“看”到的景象,不是扑来的保镖,不是暴跳如雷的柳明诚,也不是惊愕的苏映雪。

而是……离他最近的那堵装饰着繁复欧式浮雕的、厚重的宴会厅墙壁。

那坚硬冰冷的钢筋混凝土墙体,在“视线”触及的刹那,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荡漾开一圈圈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透明涟漪。

墙壁……变得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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