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四年的大同镇，总兵张破虏的铠甲凝着血冰，怀里紧捂的《火器改良疏》被箭洞穿三处，露出内页的蒯义螺旋膛线图。兵部衙门的暖阁里，侍郎大人正用银刀剜着哈密瓜，瓜瓤汁水滴在疏文“减震簧”三字上，晕开一团污黄：“匠户遗稿？也配污我案牍？”
一、箭孔透的螺旋咒
张破虏踹开兵部辕门时，护心镜的裂痕正渗黑血。疏卷“哗啦”展开，箭孔恰穿透膛线图中心，孔缘血渍冻成螺旋冰纹：
“诸公请看！赵师遗策若用，何至浑河闸崩？”他猛捶胸甲，炮烙铁砂从伤口迸出，“这砂——就是工部劣铁的证物！”
铁砂滚过青砖地，竟自旋如微型齿轮！兵部郎中的貂绒暖套忽被砂粒击穿，内絮飘出沐王府礼单残片——落款朱批触目惊心：“天启二年火铳料，准以矿渣充”！
“妖砂惑众！”侍郎银刀劈向铁砂。刀锋却被螺旋力带偏，“当啷”砍中自鸣钟——钟壳炸裂处露出未燃尽的匠户籍册！
二、暖炉烤的良心债
郎中踢翻暖炉救场。炭火裹着《改良疏》飞溅，焦痕在疏尾显出新图：
“万历四十八年，赵铁岩献减震簧于工部——批曰：蛮匠狂悖”！
批文字迹遇炭火凸起，每个撇捺皆带螺旋钩。张破虏的断枪猛扎批文：“狂悖？这钩纹分明是山海关砖缝裂痕！”枪尖挑破纸页，夹层飘出辽东塘报——关墙裂缝已可塞进拳头！
侍郎的暖套突燃蓝焰。苗疆银丝遇铁砂自焚，火苗在灰毯烙出八旗铁骑图——骑兵马蹄踏着的，竟是兵部刚验收的“精造火铳”！
三、血齿轮啮的拒谏鼓
“够了！”侍郎摔碎定窑盏。瓷片割裂疏卷，蒯义图纸遇血骤亮：
膛线螺旋纹漫出青烟，烟中现沈阳卫冰碑！“大...大明遗才”四字滴血如泪，血珠滚成小齿轮，啮咬着兵部铜门环。
张破虏撕甲怒吼：“碑底还有字！”断甲片剐下墙皮，石灰混血凝成冰：
“拒纳此策者，他日必跪此器前”！
冰字“器”的螺旋纹突射寒光，照见侍郎怀中密件——竟是向建奴走私生铁的契书！契文“精铁五百石”的“铁”字，被血冰蚀穿成“渣”字！
四、劣铳炸的现世报
轰隆！衙外忽传爆炸声。亲兵踉跄扑入：“大...大人！新验火铳炸膛了！”
侍郎急推窗，见校场浓烟如巨蟒盘旋。蟒身鳞片竟由万千螺旋裂痕拼成，裂痕中心嵌着刚验收的兵部火印！
张破虏的血疏卷向浓烟——烟中突现蒯义虚影，手持减震簧片冷笑：“诸公且听！”
炸膛声浪撞回兵部大堂，梁柱“咔嚓”显裂璺。璺纹蜿蜒如膛线图，线端缠住侍郎乌纱——纱翅“嗤”地窜火，灰烬拼出三个螺旋字：
“匠户妄言？”
五、冰裂纹写的亡国谶
寒夜，拒疏被弃马厩。疏卷冻裂处漫出血丝，血线沿冰缝游走——
“天启四年腊月廿三，兵部侍郎拒《火器改良疏》”！
血字渗进料槽，冻成冰齿轮。战马舔冰时，齿纹突射幻象：崇祯十七年，李自成攻破京城，兵部官员跪在红衣大炮前——那炮膛螺旋纹，竟与疏稿如出一辙！
马嘶惊醒更夫。提灯照冰，见冰中侍郎倒影渐变成多铎面容，满语狂笑震落冰凌：
“明朝蠢材，助我大清！”
最后一滴血凝成冰柱，柱身螺旋纹里冻着张破虏的嘶吼：
“今日尔等笑匠户，他日万民哭豺狼！”
批注
崇祯元年抄兵部，于马粪中得冻疏残卷。袁崇焕命洗濯，血冰纹显后金军阵图。后清军入关，此疏被镶白旗缴获，皇太极令以螺旋纹铸“神威大将军炮”，一炮轰塌宁远角楼。
更奇者：
康熙武英殿修书，见《兵部档案》夹页黏血冰屑。遇烛火投影，现侍郎跪地献城图。乾隆令造办处仿制疏卷，金丝镶边时每至“匠户”二字必断线。
后世谓之：
疏卷万言血痕深，
染得红官印染不红黑心肝；
冰齿半枚裂痕狰，
咬得穿铁甲咬不穿蠹虫贪。
君看那大同风雪呼啸处——
当年拒谏化炮鸣，犹震煤山老槐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