恺撒坐在靠墙的橡木椅上,他被特别允许旁听校董们的会议。
十二双眼睛盯着昂热推过桌面的一叠文件,每个人都伸手拿了一份。
“这是关于青铜与火之王的报告?”,弗罗斯特·加图索问道,这报告整理了大概半年多,到现在才出来。
昂热微笑,“是,请大家翻到最后一页。”
“唰”,清一色的翻页声。
每份文件的最后一页都用不同语言写着同一个结论。
拉丁文、英文、希伯来文、阿拉伯文、俄文、梵文,如同咒语般环绕着中间的那行中文:
“青铜与火之王诺顿与康斯坦丁,确认死亡。”
阴阳先生随身带着的保温杯掉在了地上,他不得不弯腰捡起。苦修士范德比尔特握着的念珠断裂,乌木珠子滚落一地。
“毫无疑问的壮举。”,贝奥武夫家的老者喃喃道,干枯的手指颤抖着抚摸文件,“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有龙王彻底死亡。”
弗罗斯特抿着嘴,“给出证据,昂热。”
“可以。”,昂热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小盒子,“证据在这里。”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拇指大小的红色晶体,带着点点碎金色,内部仿佛有火焰在流动。
弗罗斯特第一个伸手,指尖触碰到晶体,暗红色的波纹从触点扩散,大厅的温度升高。
弗罗斯特收回被烫伤的指尖,眯起眼睛。
“贤者之石,还是刚制造的。”,阴阳先生捏了个法诀,晶体在他手上悬浮,“我以为这东西只存在遗迹里。”
贤者之石在校董们手中传递。
“纯度极高。”,贝奥武夫家的老者有点震惊,“最后一个能炼制贤者之石的人是尼古拉·勒梅,他在1417年就消失不见了。”
昂热环视众人:“六百年来,我们从未真正杀死过任何一位龙王,直到现在。”
“这枚贤者之石,”,昂热继续说道,“来自诺顿与康斯坦丁的遗骸。我们最优秀的学生完成了这项伟业。”
“S级的路明非和A级的芙莉莲?”,伊丽莎白问道。
“路明非的言灵是时间零,培养好了是对付龙族的利器。”,阴阳先生觉得路明非未来可期。
每个校董都很惊讶,青铜与火之王居然死在了两个新生手里。
他们都不知道,诺顿和康斯坦丁没死。芙莉莲用魔法将两位龙王转化为了人类。
所谓的“遗骸”,不过是芙莉莲施展大魔法时置换出的“外壳”。
龙王的权柄与言灵,依然留在已经成为人类的诺顿与康斯坦丁体内。
芙莉莲制造了一堆火元素石,也就是人类所称的“贤者之石”灌入空壳中,好给卡塞尔学院一个交代,隐瞒诺顿和康斯坦丁没死的事实。
伊丽莎白·洛朗轻声念诵:“青铜铸就的王座,火焰织就的冠冕,青铜与火之王永恒不朽。”
昂热冷笑:“不朽的王者死了,死在我们最优秀的屠龙者手下。”
伊丽莎白第一个站起来,用力地鼓掌。紧接着是阴阳先生,然后是苦修士范德比尔特,他鼓掌时都在低声祷告。
最后连两位贝奥武夫家的老怪物也不得不站起身,为昂热喝彩。
恺撒没有动,看着刚才众人传来传去的贤者之石,这东西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怎么这么像是芙莉莲的手笔?
掌声平息,校董们重新落座。
“龙王都是双生子吗?”,伊丽莎白问道。
“是的,青铜与火之王里,诺顿是哥哥,康斯坦丁是弟弟。”,昂热回答。
阴阳先生在桌面上画出一个太极图:“力与权,就像阴阳两极。会不会是尼德霍格特意设置成双生子?”
“这就不知道了,不如谈点简单轻松的话题?”,昂热摆手。
话题逐渐转向卡塞尔学院的财政问题。
弗罗斯特·加图索冷冰冰地开口:“上个季度,学院的开支又超出了预算。”
“主要是装备部的爆破实验造成的损害,”,昂热啜饮着红茶,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下午茶吃什么点心,“我们重建了三次实验室。”
苦修士范德比尔特数着新换的念珠:“奢侈是原罪。”
阴阳先生皱起眉头,“这个自由一日维修费,今年为什么这么少?”
“啊,因为今年结束的很快。”,昂热笑了,路明非和芙莉莲真会给学院省钱。
伊丽莎白·洛朗翻着财务报表,“这笔“冰窖水族馆开支”是什么?”
昂热微笑:“研究海洋生态。”
“荒唐!”,弗罗斯特拍桌,“我们是在屠龙,不是在开动物园!”
“无关的话题都停停,昂热,快说这次会议的重点!”,弗罗斯特指着昂热。
“别急啊,弗罗斯特。”,昂热看向恺撒,“在讨论接下来的议题前,请允许我介绍加图索家的明日之星,恺撒·加图索。”
恺撒缓缓起身,挺直腰背。大家都看着这位年轻的A级。
“恺撒。”,弗罗斯特一脸自豪,“我们叫你来,是为了一个伟大的计划。”
“什么计划?”
“尼伯龙根计划。”,弗罗斯特说道。
恺撒重复这个词,“尼伯龙根计划?”
“确切地说,是‘人造混血君主’计划,提升血统。”,昂热微笑,“利用大量的贤者之石与现代科技,创造出能够对抗龙王的存在。”
所谓的混血君主,就是拥有复数言灵,龙血比例超过50%却能维持神智的超级混血种。
“这是必要之举。”,伊丽莎白说道,“面对超越普通龙族的四大君王,只有同样超出常理的超级混血种,才能与他们对抗。”
恺撒有点不愉快。从校董们的表情来看,这个计划已经筹备多年,可能从他出生那天就开始了。
弗罗斯特从座位上站起,走向恺撒,他比侄子矮半个头。
“恺撒,接受它,你将成为新时代的齐格弗里德,”,弗罗斯特一脸狂热,“杀死法夫尼尔的英雄。”
恺撒望向昂热,校长若有所思地抚摸着那枚贤者之石。
“如果我拒绝呢?”,恺撒轻声问。
弗罗斯特笑了,“为什么要拒绝?恺撒,这是你的命运,也是加图索家百年来等待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