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伯特·让·昂热站在讲台上，银灰色的西装剪裁得体，袖口藏着的折刀在灯光下微微闪烁。
声音低沉富有磁性，仿佛讲述的不是枯燥的历史，而是一幕幕惊心动魄的史诗。
“同学们，翻开教材第37页。”，昂热轻轻敲了敲黑板，“今天我们要讲的是混血种在人类历史中的影响。”
路明非强撑着沉重的眼皮，努力让自己的脑袋不要砸在桌面上。
“公元25年，东汉光武帝刘秀。”，昂热指着投影屏上的画像，“根据秘党档案记载，他出身于一个古老的混血种家族，其言灵为‘戒律’与‘君焰’，能够压制领域内所有混血种的力量与控制火焰。”
投影切换，一张泛黄的羊皮卷，上面绘制着刘秀率军征战的场景，而他的对手。
“公孙述，极有可能是某一代青铜与火之王。”，昂热微微一笑，“‘他麾下的部队，本质上是一支由追随龙族的混血种组成的军团。”
路明非的视线开始模糊，刘秀的脸在他眼里逐渐变成了芬格尔啃猪肘子的模样。
“在欧洲，查理曼大帝的十二骑士中，至少有四人是高阶混血种。”，昂热继续说道，“圣女贞德，她的‘神谕’能力，经考证实则为言灵‘先知’的变种。”
咚。
路明非的脑袋终于还是栽在了桌子上。
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捏住了他的耳垂。
“清醒一下。”，芙莉莲的声音压得极低，“再睡下去，曼施坦因教授会扣你学分的。”
路明非一个激灵抬起头，昂热似笑非笑地看向这边，来看看S级表现如何的曼施坦因教授已经翻开了记录本，笔尖悬在他的名字上方。
“我醒了我醒了！别扣学分！”，路明非赶紧坐直，抓起笔假装记笔记。
芙莉莲叹了口气，把她的笔记本往路明非那边推了推。
工整到令人发指的笔记。
[刘秀·混血种·言灵“戒律”“君焰”]
效果：领域内压制龙族血统
弱点：对纯血龙族效果几乎为零
历史事件：昆阳之战（疑似动用言灵）
[公孙述·青铜与火之王]
特征：火焰抗性极高，麾下军团装备炼金武器
败因：刘秀联合混血种世家围剿
路明非看得目瞪口呆：“笔记写的真好，你对历史很感兴趣吗？”
芙莉莲嗯了一声，“活得太久，总得找点事情打发时间，卡塞尔图书馆里面藏书很多。”
路明非压低声音：“那你知道‘历史的真相’吗？”
芙莉莲的笔尖顿了顿：“从藏书里知道的历史，和史书上的有出入。”
“比如？”
“比如贞德没死。”，她轻描淡写地说，“她被混血种同伴救走，最后老死在布列塔尼的一个修道院里。”
“下次作业我能写贞德的故事么？”
芙莉莲：“想挂科的话，可以试试。”
龙族谱系学还算好的，至少芙莉莲能帮路明非蒙混过关，其他课程就没这么幸运了。
副校长弗拉梅尔的炼金术课程，路明非上的那叫一个苦不堪言。第三次炸毁试管后，路明非被罚抄《炼金守则》一百遍。
芙莉莲用“能够快速书写の魔法”帮他完成了九十遍，结果被副校长发现，因为前九十遍的字迹工整得像印刷品，后十遍丑得像狗爬。
没办法，路明非老老实实地抄了一百遍，抄到手腕红肿。
楚子航教的冷兵器格斗也差不多，成绩惨不忍睹，芙莉莲看不下去了，偷偷给路明非的刀附魔了“能够变轻の魔法”。
楚子航看着马上灵活起来的路明非，默默在评分表上写了个“作弊”，决定课后给他单独加练。
卡塞尔学院，训练馆内。木质地板闪闪发亮，馆内弥漫着防滑粉和汗水的味道。
楚子航站在场地中央，黑色的训练服衬托他的身形，手里握着一柄未开锋的刀。
“不要总想着依赖芙莉莲，今天练习基础的刀法。”，楚子航很平静，“不能使用言灵。”
路明非握着训练用刀，手心渗出细汗。
他本以为凭借“时间零”至少能在冷兵器格斗课混个及格，但楚子航显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手腕下沉，拇指抵住刀镡。”，楚子航走到他身后，直接上手调整他的姿势。
路明非的胳膊被掰得生疼，刀差点脱手。
“刀不是棍子。”，楚子航皱眉，“你现在的姿势，敌人一招就能挑飞你的武器。”
路明非龇牙咧嘴地调整，心想这可比暂停时间难多了。
“力量从腰部发起，不是手臂。”，楚子航示范了一次，划破空气的锐响让路明非头皮发麻。
轮到他自己尝试时，刚挥到一半就失去平衡，整个人踉跄着转了一圈，差点劈到自己的脚。
“调整重心。”，楚子航言简意赅地评价。
三分钟后，路明非躺在地上大口喘气，楚子航甚至没出一滴汗，木刀稳稳抵在路明非的咽喉处。
“你太依赖言灵了。”，楚子航收刀，“时间零能让你变快，但不会提升你的体能与技术。”
路明非捂着被敲肿的肩膀坐起来：“师兄，我能变成剑术高手吗？”
“能。”，楚子航递给他一瓶水，“明天加练两小时。”
路明非眼前一黑。
曼施坦因教授的言灵学算是路明非唯一能够学明白的，毕竟目前已知的言灵就那些，死记硬背就行。难得是言灵的运用与组合。
下课铃响，路明非如蒙大赦地瘫在椅子上。
芙莉莲合上言灵学专用笔记本，轻轻推到他面前。“抄一遍。”，她说，“不然考试会挂。”
路明非哀嚎：“这笔记比教材还厚！”
芙莉莲想了想，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
一丝清凉的魔力流入脑海，复杂的人名和年代变得清晰起来。
“强化记忆の魔法。”，她收回手，“效果能维持三天。”
路明非感动得热泪盈眶：“芙莉莲，你简直就是我的。”
“天使？”，芬格尔从角落旮旯冒出来，贱兮兮地接话。
路明非抄起自己的笔记本砸过去：“怎么哪里都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