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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西门庆豪情万丈,上一世自己赌不起,那是自己没有看清这个操蛋世界的操蛋嘴脸。

这里就不一样了,不过是穿书罢了,也不知道施耐庵亦或者兰陵笑笑生这两位会怎么写这一段。

想想就觉得戏虐有趣。

西门庆俯视着武松,嚣张地用力踹了踹武松如铁般坚硬的身躯,试探这厮是不是真的晕透了。

围观人群又是一阵骚动,嗡嗡的议论声不断,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谁能想到,名震东平府的打虎好汉,竟被西门庆一招就撂倒在地!

西门庆站直身子,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负手而立,享受着周遭目光的洗礼。

嘿,我今日也算扬名立万了!这诨号嘛……干脆就叫……就叫“打~打虎英雄”西门庆是也,哈哈哈……

他目光看见不远处,那颗滚落在尘埃里的妇人头颅,潘金莲不甘圆睁的双眼仿佛还在诉说着什么。

西门庆心中微动。

来都来了,却连这位文化大名人的咸淡都没尝到实在是可惜,真乃这次穿越的一大憾事啊!

他走了过去,拽起瘫软如泥的花子虚,这厮腿软得像面条,裤裆里还隐隐散发出一股骚气。

“贤弟,你这是情难自已,画了幅水墨丹青不成?”西门庆皱眉揶揄。

花子虚胖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尴尬地道:“哥哥……主要是哥哥你神威盖世,小弟……小弟当时激动不已……有些放浪了……“

西门庆拍了拍花子虚,示意他赶紧回去洗漱一番。

花子虚也想尽快离开,刚要走,浑身一个激灵,忙指向躺在地上的武松。

西门庆忙转身望去,果见武松摊在地上的右手手指正轻微地痉挛着,似乎想攥紧拳头,五指艰难地蜷缩。

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仿佛有千百只蜜蜂在里面乱撞,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骤然回落,留下的是刺骨的冰凉和巨大的困惑。

不可能!

还没到一炷香工夫呢!

难道……这里根本不是那部“同人小说”的温柔乡,我还在《水浒传》这要命的剧本里打转呢?!

一个念头腾起:杀了他!永绝后患!

他目光一扫,看到武松跌倒时脱手落在不远处的佩刀,几步上前,弯腰捡起掂量了一下,刀柄冰冷的触感让他心绪稍定。

刀尖对准了武松的后心。

这是人最致命的地方,只要这一刀下去,一了百了……

只是西门庆双手颤个不停。

一是,他上一世就是个普通人,连鸡都没杀过,何况是人。

二是,作为《水浒传》的书迷,他厌恶宋江,气恼林冲,鄙视吴用,但对武松是真的喜欢,这可是一个近乎天人般存在的好汉。

武松的身体开始微微扭动,发出模糊的低吟,有过三次清醒经验的西门庆知道,这是快要恢复行动能力的迹象。

西门庆握着刀的双手,青筋毕露,额头渗出细汗。

刀尖又下了一寸,已经触碰到了武松的衣服。

“杀,还是不杀,这是一个事关生死的问题。”

正当他心乱如麻时,伴随着马蹄“哒哒”之声,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吴县尉来了!吴县尉来了!”围观的人群开始叫喊起来。

西门庆憋在胸口那股气终于长长地呼了出去,抬眼望去。

只见一队衙差快步跑来,为首一人骑着匹瘦马,身着县尉官服,不是别人,正是前身的老丈人,正妻吴月娘的父亲,吴兴。

吴兴勒住马匹,先是用那双略显精明的眼睛锐利地扫一眼趴在地上的武松,还有正持刀抵着武松后心的女婿,不远处还仰面躺着的皂吏李外传,最后,目光落在那颗妇人人头上,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之前,武松杀李外传之事有人报了官。吴兴虽为县尉,本不想来,这帮子衙役,平日里敲诈勒索、欺压良善是把好手,真遇上硬茬子,跑得比兔子还快。至于他自己什么身手,他清楚的很。

他心底里盘算得清楚:最好是武松这厮杀完人,赶紧脚底抹油溜出城去。到那时,他们大可以双手一摊,对外宣称人犯手段凶残,已经畏罪潜逃,正全力缉捕云云。如此一来,既不用担风险,又能向上头交差,岂不美哉?

于是,他便只是当着知县相公的面,装模作样地拍着胸脯,一副义愤填膺、刻不容缓的模样,风风火火地点齐了衙门里所有能喘气的衙役,然后便领着这群歪瓜裂枣,不紧不慢地晃悠着往事发地赶。

很快又得知武松是要杀西门庆的,吴兴在心里已经给西门庆判了死刑,甚至开始琢磨着待会儿是该先安抚女儿,还是先去吃席。

直到后来听到武松被西门庆一招制服后,顾不得惊讶,催促衙役,急匆匆赶来。

既然有了另外一种更好的可能,又岂能错过。

“来人!”吴兴马鞭一挥,“速速将贼人武松锁了!”

几名衙差应声上前,铁链“哗啦”作响,三下五除二便把将醒未醒的武松捆了个结实。

冰冷的铁链和束缚感彻底弄醒了武松,他猛地睁开眼,晃了晃昏沉的头颅,待看清将自己锁住的衙差,以及站在一旁,手里还握着自己佩刀的西门庆时,眼中怒火熊熊燃烧,但瞬息之间又被他强行按捺下去。

他没有像寻常囚犯那般徒劳地咆哮,也没有不顾体面地扭动挣扎,只是深深地看了西门庆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有疑惑,有愤怒,更多的却是一种审视和坚定的杀意。

他默默站起身,铁链拖地,铿锵作响。

这份隐忍和冷静,让西门庆背心微微发凉。

武松先是面无表情地整了整身上略显凌乱的衣襟,后对着骑在马上的县尉吴兴,不卑不亢地略一拱手,算是行了公门之礼。然后面向周围越聚越多的围观百姓,坦然自若,声如洪钟:

“众位乡亲父老!武松绝非滥杀无辜之徒!只因家兄武大,被奸夫淫妇所害!今日武松手刃淫妇潘金莲,以其首级祭奠亡兄在天之灵,为人弟者,为兄报仇,此乃天经地义!”

他手臂抬起,铁链绷得笔直,直指向站在一旁的西门庆,厉声道:

“西门庆!你与那荡妇合谋毒杀我兄长,我人证、证词、物证俱全,等上了公堂,我请知县相公秉公执法,必严惩你这等丧尽天良之徒!

还请众位乡亲同去县衙,为我武松做个见证,说句公道话。”

这番话掷地有声,将私仇上升到伦理大义,瞬间扭转了百姓的观感,不少人露出同情之色。

厉害!三言两语就能占据道德高地,煽动民意。

西门庆冷眼旁观,心里不由得给武松点了个赞。

吴兴听得眉头直跳,知道武松这是要把李知县放在火上烤,和西门庆对视一眼,随即眼珠子一转。

他干咳一声,装作好奇的样子,看着武松问道:“武都头,本官好奇,你既勇武过人,连大虫都能打死,方才是如何被擒的?”

此言一出,效果拔群!

之前还义正辞严、气势如虹的武松,那张刚毅的脸庞“腾”地一下就涨成了猪肝色,嘴唇剧烈地哆嗦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气到了极点,却偏偏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被西门庆这种花拳绣腿的家伙一招放倒?这比杀了他还难受!奇耻大辱啊。

他发誓,不杀此人,决不罢休。

西门庆看了眼这老丈人,眼里有光在闪动。

这,这是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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