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尚未完全消散,刘思思就因脚踝剧痛踉跄着向前倾倒。王东峰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腰,触手是香槟色裙摆下纤细的骨骼,却能感觉到她身体在微微发颤。“你怎么样?要不要紧?”他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视线落在她被高跟鞋磨破的脚踝——那里已肿起一个青紫色的包,血丝正顺着袜筒往下渗。
刘思思咬着下唇摇头,额前碎发被冷汗粘在皮肤上:“没事,就是有点疼,休息一下就好。”她尝试着踮脚站立,却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身体不由自主地靠向王东峰的胸膛。他能闻到她发间残留的茉莉香,混杂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在警报灯的红光里形成一种奇异的安抚气息。
“我背你去医院,别硬撑着。”王东峰突然蹲下身,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强硬。刘思思愣住了,看着他单薄的背影在应急灯下投出的影子,比实际身形显得更瘦小。“不用了,太麻烦你了,我叫个车就行。”她的指尖悬在他肩膀上方,犹豫着不敢落下。
“都什么时候了,别废话了!”王东峰回头时,额前碎发因出汗而紧贴皮肤,眼神却亮得惊人。刘思思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神情——像被雨水浇透的柴禾突然燃起的火苗,带着一种笨拙的执拗。她最终轻轻趴在他背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时,感觉到他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你从礼堂到医院的路不过千米,却像是走了半个世纪。王东峰背着刘思思走在深秋的夜风里,她的重量比想象中更轻,却压得他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他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声,还有后颈处她温热的呼吸——那气息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拂过他的耳廓。
“累了就放我下来吧。”刘思思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王东峰却把她往上颠了颠,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你这么轻,跟背本书似的。”但他攥紧的拳头却出卖了自己——掌心的汗渍已经浸透了衬衫领口,后颈的皮肤因紧张而泛起细密的红点。
急诊室的白炽灯晃得人眼睛发疼。医生检查时,王东峰站在帘子外,听见刘思思压抑的抽气声,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直到医生说“只是韧带轻度撕裂,冰敷加压就行”,他才靠在墙上滑坐下来,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膝盖还在因之前的搏斗而隐隐作痛。
处理完伤口出来,刘思思看见王东峰脸色苍白地靠在走廊座椅上,怀里还抱着她的高跟鞋。她刚想开口,就见他突然晃了晃,直挺挺地向前栽倒。“王东峰!”她惊呼着扑过去,却被扭伤的脚踝拖累,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额头撞在金属椅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急诊室的灯再次亮起时,王东峰躺在病床上,额头上贴着纱布。刘思思守在床边,看着他因疲惫而蹙起的眉头,突然想起樱花树下他第一次和自己搭话时,通红的耳根和发颤的声音。护士说他是过度劳累加低血糖,她轻轻握住他放在床边的手——那只手此刻还保持着紧张时的握拳姿势,指节泛白。窗外的月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像一幅被精心描绘的素描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