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程知远要增加对敌经验,便免不了要和人动手。
在莫大先生看来,自己的徒弟兼具衡山剑法,以及家传所学,那么一柄普通的衡山派制式长剑,便有些不够合适。
玉箫剑法飘逸灵动,变化精妙,多以刺击敌人要害和穴道为主,恰如其名,最合适的武器,自然是以玉箫为佳;
衡山派的剑法,则以轻灵迅捷,变化莫测著称,尤其擅长快剑,出剑犹如闪电。
如此一来,使用玉箫作为武器,便很难发挥出衡山剑法的优势。
他思考过后,便带着徒弟,一一走访当世大家。
最后终于请托名匠,打造出一支洞箫,约三尺长短。
此箫利用紫竹制成,除去施展剑法对敌之外,并不影响日常吹奏。
最重要的是,那位大匠师技艺过硬,在莫大先生的要求下,硬生生在这支洞箫中,藏下一口细剑。
普通衡山派弟子所用之剑,本来较之别派长剑,便要窄上半指。
程知远得到的洞箫中,所藏之剑,还要更窄。
他右手转动,拔出细剑,长三尺不到,大约有拇指宽窄,略略宽过柳叶。
程知远稍一挥动,配合衡山剑法,竟是意外合适。
平日里洞箫在手,挑,扎,拨,刺,使用玉箫剑法,飘逸潇洒;
若是拔出细剑,招如闪电,便是搏杀拼命之时。
利器在手,杀心自起。
拿到洞箫的第一时间,程知远只觉得自己,应该让洞箫开张一下。
还好莫大先生,也是如此想法。
师徒二人意见统一,所以这件兵器,注定很快就要派上用场。
一把胡琴,一支洞箫,一者幽怨如泣,一者清亮悦耳。
两人努力许久,可是今天的生意,并不见得比往常要好。
直到最后,两人盘算过收入之后,苦笑对视,却是点了两份素面,聊以充饥。
酒楼的小二哥,白眼翻得那叫一个熟练。
两个穷鬼,白白期待半天,不仅讲好的卖艺抽成没有,就连吃食也只舍得点两碗素面。
得,打赏自然也是没有了。
晦气!
师徒二人倒是处之泰然,这也怪不得我们呀。
你家酒楼中的客人,一个赛一个的抠搜,不舍的打赏,我们总不能拿自己的钱,给你贴出抽成吧!
至于白眼,不说莫大先生,就连历练一年半的程知远,如今也能完全漠视这种程度的表情攻击。
直接无视即可,多大点事儿!?
程知远真正的对战,在三天后的黑夜。
那是两个人贩子,趁着夜黑风高之时,突入民宅,打杀老人,抢走孩童,趁着四下里无人,连夜转移。
可惜他们运气不好,遇到夜宿土地庙的莫大师徒。
程知远还不怎样,莫大先生常年流落江湖,一眼便看出端倪。
他一声吩咐,程知远立时出动,直接擒下两人,审问清楚。
程知远蓦然想起胡二,也是这般在自家门前搅扰,只因为程家仅有一老一小,别无他人。
万幸当时是在嘉兴城,他们不敢进院行凶,只在院前叫嚷吵闹。
想到此处,程知远手中洞箫连续点出,那两名不良人贩,直接当场毙命。
长箫终于首次开张,取人性命。
二人送回那孩童,便一路继续前行。
莫大先生善于藏拙,是以行走江湖多年,名声不显。
程知远跟随师父,一路做下许多事情,几乎没有半点名声传出。
这一日,两人走到湖北地界,却是听到一件惨事,传的沸沸扬扬。
原来襄阳城外,有一富裕人家,不久前与人结缘,商量嫁娶事项。
不料有一采花贼路过此地,听人说那人家中妻妾美貌,只得一女正是豆蔻年华。
于是他心生不良,趁夜潜进府邸,正是老鼠掉进粮仓,好不快活。
第二日左右村邻察觉不对,约得许多人进府,却原来一府老幼,尽皆死于非命。
莫大先生师徒正好路过此地,两人不能坐视不管。
二人仔细查找线索,最终锁定作案之人。
此贼武功不高,可是一贯行事隐秘,下手狠辣,是以一直兴风作浪,并未引起别人注意。
三日之后,师徒二人便在百里之外,堵住此贼去路。
莫大先生有意锻炼徒弟,所以隐匿一旁不出,只有程知远一人上前。
那贼人如何是程知远的敌手?
交手不过三招,他便使出脱身之策,撒出毒烟阻敌,瞬间逃之夭夭。
此人常年在附近游荡作案,熟知地形,武功低微,可是轻功不弱,脚力迅捷。
更加上狡猾奸诈,不断利用行人乡民掩护,一时之间,程知远竟是没能擒下他,被他不断向北逃窜。
莫大先生在暗中守护,绝不容那贼人再次作乱。
剩下的事情,就当是锻炼徒弟,却是半点不再插手。
那贼人一路联系同伙,不断试图反杀追击之人。
可惜程知远这近两年来,在莫大先生的亲身教导下,武功进步之速,简直超乎寻常人的想象。
也就是他一开始经验不足,才被此贼逃脱。
后来追击的过程,不过是拿此贼锻炼自己。
若是他不放水,这贼人早死上八百遍了。
等到那贼哄骗出一伙盗贼出山,他的利用价值,已经足够。
程知远长箫一点,直接送他归西,然后便开始追杀起那一伙盗贼。
这一追一逃之间,却是进河南,过洛阳,历陕州,入华阴。
这一路追杀下来,那些盗贼死伤殆尽,只剩下为首二人,借助同伴的死亡,勉力逃得性命。
程知远追杀紧急,两人无处可逃之际,一咬牙便直接上了华山,希冀借助华山群峰逃出生天。
程知远想也不想,紧随其后杀上华山。
莫大先生久不出现,程知远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到底距离自己多远。
他上得华山不久,正在四处搜寻贼人之际,却是遭遇有人拦截。
“何方妖孽,竟然敢在华山地界作乱,还不过来受死?”
程知远一愣,看对方三人的服饰,应该是华山派的弟子。
不过华山派的弟子,为何要庇护盗贼,转而拦截自己?
他现身之后,拱手作礼道:“前方可是华山派的师兄吗?”
“在下衡山派门下弟子,正在追杀贼人,未曾去拜访诸位师兄,恕罪恕罪。”
“不知诸位可肯暂且让路,等待贼人伏诛,在下再去宝山赔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