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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重茂和陆萱儿在酒肆雅间中,闲聊着。

没过多久,酒保端来粗陶盘,上面放着焦黄的胡饼,嵌着几粒葡萄干。

边上放着几串烤好的羊肉,酒壶中盛着果酒。

都是些颇具西域特色的吃食。

酒保指着酒壶介绍道:“郎君,这是我们胡肆特有的葡萄酿,较之最近火热的‘状元酒’,别有另外一番味道。”

李重茂顿时来了兴趣。

那句“葡萄美酒夜光杯”可是广为流传。

他凑上前去,有一股葡萄味的清甜萦绕鼻间。

陆萱儿眼中也是泛着好奇的目光。

酒保放下酒菜,就退出了房间。

过了片刻,李重茂正在回味葡萄酒时,雅间外忽地传来一阵喧闹。

胡肆的管事,领着七个胡姬进来,个个都是皮肤白皙,浓眉大眼,腰肢纤细,独有的西域面孔。

有两个手中还抱着乐器。

让李重茂忍不住好生感叹了一番大唐年间舞女的质量之高。

陆萱儿不着痕迹地扯了一下他的衣角。

管事开口说道:“郎君,这都本胡肆中舞艺十分不错的,尽可随意挑选。”

雅间内不是很宽敞,显得有些拥挤。

几名胡姬坦然站立,眼里却有几分对李重茂和陆萱儿的好奇。

她们倒是少有见到如此年轻的男女,同来酒肆中观看胡旋舞和饮酒。

李重茂指了下其中的几名胡姬,道:“就这几位吧,可否先舞一曲观看?”

管事当即点头:“那是自然,郎君敬请随意。”

说罢,管事便退出房间,懂事的关上房门。

七个胡姬都留了下来。

抱着乐器的两位走到一侧,弹奏悦耳的丝竹声。

雅间中,几名胡姬如同蝴蝶一般,随着乐声翩翩起舞。

一曲舞罢,李重茂同陆萱儿吃饱喝足。

几名胡姬也扭动着身躯出了雅间。

李重茂起身准备下楼。

不料,管事忽地推开房门进来,脸上挂着一副尴尬为难的神情。

李重茂眉头微皱,有了丝不好的猜想。

果不其然,管事开口说道:“郎君容罪,小肆中的胡姬忽然有其他贵客定了,今日这顿酒菜,小店免了,添为给贵客赔礼道歉。”

李重茂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管事这话怕是有些不妥,就算有他人,也该有个先来后到罢。”

管事一副愁容:“郎君恕罪……此乃酒家胡所定,小人也属无奈。”

李重茂正要再度开口。

雅间外传来爽朗的笑声。

一个穿着绸缎圆领袍,肩膀上围着貂裘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中年男人头上是镂空的金线幞头,体态微胖,肚子外挺,脸上两小撇胡须和嘴角的一颗黑痣,极其惹眼。

管事见到中年人,躬身行礼:“酒家胡。”

中年人一进来就打量了李重茂一番。

眼睛里透出探究的目光,两撇胡须抽动。

他爽朗开口道:“在下杨崇义,眼下添为这家酒肆的主人,不知小郎君如何称呼。”

见李重茂虽然看着年少,身着也十分平常,但那股沉稳气度,却让杨崇义不以寻常少年看待。

这可是长安城,多少他不认识的王公子弟,随便来了谁他都惹不起。

“某是谁并不重要,在下只想问酒家胡一句。先前,我已和管事谈妥租借胡姬一事,为何你们酒肆却忽然反悔呢?”

“郎君莫怪,杨某也不知管事事先有了约定。

这样,今日这番酒菜免了,过了明日,小人亲自将郎君今日所选的胡姬送到府上。

租费一事,就当是给郎君赔礼。”

与先前管事所说相比,杨崇义又是加了一份补偿。

算得上是诚意满满了。

李重茂却不准备答应。

“酒家胡的诚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宴会日子已然定下,我却不可出尔反尔。”

杨崇义圆脸上堆笑的表情一滞,两撇小胡须也不再抖动。

没等他回答,李重茂接着说道:

“我倒也不为难酒家胡,不如说个条件罢。

不论如何,明日此时,我希望能看到今日的五位胡姬,能到我府上。”

语气里有着不容商量的味道。

退让,也得分在谁面前。

一味的韬光养晦,反而容易磨灭了锐气。

杨崇义听到这话,脸上难看的神色一闪而过。

“看来郎君这是非要为难于我了。”

杨崇义最近心情本就不佳。

西市中的几家酒肆,因为状元酒的影响,买卖都是很差,若不是靠着酒肆养着胡姬,有胡旋舞引来些客人,怕是更为惨淡。

东市经营的几家布庄也是有些糟糕。

都是那什么“扎染”惹的!

杨崇义想起这些事情,心情突然变得更糟了……

他望着李重茂正色说道:“实不相瞒,向在下索要胡姬之人乃是太平公主府的次子薛少卿。

郎君既然非要为难,不如亮个身份,也好让杨某计较一番。”

杨崇义言下之意就是,若是李重茂的身份高过公主府的次子。

他便回绝薛少卿。

如若不然,那他也只能对李重茂说声抱歉了。

薛崇简?

他要这胡姬作何用……

以他的身份,太平公主府中豢养诸多舞女,还不是随他驱使。

李重茂听到杨崇义口中说出的名字如此想道。

随即,他想起太平公主听见薛崇简名字时的冷淡表情。

心下有些恍然。

眼下长安城中与薛崇简关系最好的就是那位不愿离开的李三郎了。

莫不是要这胡姬,是出于李隆基的授意不成?

李重茂瞳孔动了动。

看来李隆基也是一刻不曾停歇的,进行着他的拉拢大业。

想明白其中的缘由,李重茂语气平淡的说道:

“身份且摆在一旁。打从来到酒家胡酒肆中。我就见酒肆中似乎生意惨淡。

不如,我同酒家胡谈个交易如何?”

杨崇义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语气平和问道:

“敢问郎君,是何交易?”

“我可将状元酒放到酒家胡的酒肆中售卖,不知你……意下如何?”

杨崇义和一旁的管事,顿时一脸惊讶。

片刻后,都是露出不信的神色。

长安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杨崇义自然晓得卖着状元酒那家酒肆,背后之人是谁。

若是眼前这位郎君能和那位邠王扯上关系。

为何不直接说出身份呢?

不过他却没把这句话问出口。

只是试探着问道:

“郎君所说……当真否?”

“自然当真!”

李重茂自信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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