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陈远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坐直了身体，还有个更重要的事情，他给忘了。
他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
“系统。”
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淡蓝色光幕，在他眼前瞬间展开。
“领取奖励。”陈远毫不犹豫地在心中下达了指令。
【叮！】
【恭喜宿主完成主线任务：绝地求生。】
【任务奖励：高级抽奖机会一次。】
高级抽奖？
陈远眼睛一亮，听起来就很高大上。
“立刻抽奖。”
光幕流转，一个巨大的虚拟轮盘凭空出现。
轮盘开始飞速旋转，指针在无数个令人心动的选项上划过，最终，速度越来越慢。
指针慢悠悠地，最终在一片漆黑的格子上，停了下来。
【叮！】
【恭喜宿主，获得复合型奖励——】
【奖励一：满级黑客技术。】
【奖励二：初级沟通技巧。】
海量的信息流，瞬间涌入陈远的脑海。
无数的代码、程序、网络协议、攻防逻辑。
像潮水一样填充着他的大脑，仿佛他天生就是这个领域的王者。
这就是满级黑客技术？
陈远感觉自己现在就能用医院的破电脑，黑进五角大楼的内网，把他们的机密文件当小说看。
这个……很强！
陈远对第一个奖励非常满意。
可当他看到第二个奖励时，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
初级沟通技巧？
这是什么玩意儿？
教我怎么说话吗？
我一个大头兵，嘴皮子利索有什么用？上战场跟敌人谈判吗？
“系统，你出来。”
“这第二个奖励是不是搞错了？能不能换一个？换成什么都行，哪怕是一包纸巾呢。”
陈远一脸嫌弃。
【经检测，该奖励为系统根据宿主当前最迫切需求，量身定制，无法更换。】
系统的声音毫无感情。
“我最迫切的需求？”
陈远愣住了。
“我迫切需要这玩意儿干嘛？”
【宿主是否忘记，三十分钟前，您是如何将一位女性军官，气到差点当场拔枪的？】
陈远：“……”
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这个沟通技巧，也不是完全没用？
【本系统致力于将宿主培养成全能兵王，沟通亦是强者必备的技能之一。】
【温馨提示：本系统即将进入休假升级模式，祝宿主生活愉快。】
说完，蓝色的光幕“唰”的一下，消失了。
“喂？休假？”
陈远傻眼了。
“你一个系统，还带双休的？”
他对着空气喊了半天，系统也没有任何回应。
这不靠谱的玩意儿，居然溜了。
陈远正想吐槽，病房的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的主人，似乎带着一股滔天的怒火。
砰！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穿着一身作训服的孟欣音，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子，冲了进来。
她那双漂亮的杏眼，此刻正喷着火，死死地扫视着病房。
当她看到空荡荡的病床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陈远呢？
她刚才去找胡师长和齐政委，想问问陈远退伍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两人都不在。
她越想越气，干脆直接杀回了医院，准备跟陈远当面对质。
可人居然不见了。
“你，过来。”
孟欣音的目光，锁定在了病房角落里一个“人”的身上。
那是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
穿着一身不合身的病号服，正畏畏缩缩地蹲在墙角，假装自己是盆绿植。
这人长得……一言难尽。
黝黑的皮肤，粗大的毛孔，一道狰狞的刀疤从眉角一直延伸到嘴角。
浓眉大眼，配上一脸横肉，眼神里还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凶悍。
简直丑得惊天动地。
孟欣音皱了皱眉，强忍着不适感。
“我问你，这间病房的病人呢？那个叫陈远的，去哪了？”
蹲在墙角的“刀疤脸”，自然就是使用了系统道具【大师级伪装术】的陈远。
就在刚才，他听到孟欣音脚步的一瞬间，就知道要坏事。
他当机立断，决定使用【大师级伪装术】。
一阵光华闪过，他就变成了现在这副尊容。
他抬起头，用憨厚的眼神看着孟欣音，然后操着一口浓重的乡下口音，瓮声瓮气地开口了。
“首长，你……你找我堂弟啊？”
他的声音也变了，沙哑粗粝，像是砂纸在摩擦。
“你堂弟？”孟欣音一愣。
“对，俺叫陈近，是陈远的堂哥。”
陈远一边说，一边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很淳朴的笑容。
结果脸上的横肉一抖，那道刀疤跟着扭曲，看起来更吓人了。
“他……他刚才已经办了出院手续，回……回连队去了。”
“回连队了？”
孟欣音的火气“噌”地一下又上来了。
“他腿还没好利索，回什么连队！走的时候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这个混蛋！
自己为了他的事跑前跑后，他倒好，一声不吭就溜了！
“那个……首长，您别生气。”
陈远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搓着手。
“我弟他走的时候，特意交代我了。”
“交代你什么了？”
孟欣音没好气地问。
“他说……一定要替他好好谢谢您。”
陈远一脸真诚。
“他说，您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女首长。”
孟欣音的表情一滞。
“他还说，您不光人长得美，心肠还好，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最温柔，最会照顾人的女人。”
陈远的声音里充满了敬佩。
孟欣音脸上的怒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可疑的红晕。
虽然这话从这么一个丑八怪嘴里说出来有点奇怪，但……听起来还挺顺耳的。
“他还说什么了？”
她的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了下来。
“他还说……”
陈远搜肠刮肚，把他这辈子听过的所有好话都想了一遍。
“他说您就像天上的月亮，照亮了他前进的道路。”
“又像沙漠里的甘泉，滋润了他干涸的心灵。能认识您，是他三生有幸……”
孟欣音的脸越来越红，眼神也开始有些飘忽。
这家伙……嘴这么甜的吗？之前怎么没发现。
“咳咳。”
她清了清嗓子，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威严。
“行了，别贫了。”
“首长，俺没贫嘴！我弟说了，他对您的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陈远一脸严肃地从床头柜上拿起纸和笔。
“他还特意为您赋诗一首，让我务必转交给您。”
“还有诗？”孟欣音彻底愣住了。
陈远龙飞凤舞地在纸上写下几行字，然后郑重地将纸条折好，双手递了过去。
“首长，俺得赶紧去追我弟了，他一个人我不放心。这诗您收好，俺先走了！”
说完，他也不等孟欣音反应，转身就往外跑。
他现在这副尊容，加上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往外一冲。
门口那两个卫兵根本拦不住，被他轻轻一拨拉就闪到了一边。
陈远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病房里，只剩下孟欣音一个人，捏着那张小纸条，呆呆地站在原地。
她的心跳，莫名有些快。
这家伙，居然还会写诗？
她带着好奇，缓缓展开了那张纸条。
只见纸条上，用一种歪歪扭扭的字体，写着两行大字。
标题：高攀不起。
正文：
你乘火箭冲太空，我踩单车绕胡同。
就算绑在一块走，半秒甩我十万重。
……
病房里，安静了足足三秒钟。
孟欣音脸上的红晕，先是褪去，变成了煞白。
然后，又从煞白，变成了铁青。
她握着纸条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陈——远——！”
一声石破天惊的河东狮吼，从住院部的顶楼轰然炸响，震得窗户玻璃都在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