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规发挥而已，我这人运气一向不错，走路都能捡到钱的那种。”
面对厨子那活见鬼一样的眼神，高奇凡只是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他摆了摆手，一副基操勿cue的淡定模样。
厨子嘴角抽了抽，想骂人，但看着那片还在冒着黑烟的爆炸现场，又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少废话，赶紧走！铁骨帮那帮疯子脑子不好使，万一杀个回马枪，咱俩都得交代在这儿！”
厨子催促道，不再纠结于高奇凡的秘密。
每个人都有秘密，在底层，能活下去的秘密就是好秘密。
两人继续前进。
有了之前的惊险遭遇，他们的合作变得更加默契。
厨子负责警惕物理层面的危险，而高奇凡则全程开启着感官同步，像一个人形雷达，提前规避了数次潜在的威胁。
又穿行了约莫半个小时，厨子终于停下了脚步。
他们来到了一片相对开阔的区域，眼前的一幕，让高奇凡呼吸为之一窒。
一堵墙。
一堵无法用语言形容其宏伟的巨墙。
它高达百米，望不到尽头，通体由无数废弃的星舰、战车、机甲甚至飞行器的残骸，被某种伟力强行挤压熔铸而成。
斑驳的涂装、破碎的徽章、狰狞的炮管、扭曲的金属骨架，共同构成了一幅充满末日气息的钢铁壁画。
“我操……”厨子仰着头，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这他妈是墙？这是把一支星际舰队给拍扁了当砖头使了吧？”
传说中，发明家的工坊就在这附近，可面对这样一堵天堑，别说门了，连个耗子洞都找不到。
厨子绕着墙脚敲敲打打，除了震得手麻，屁用没有。
“没辙了。”他泄气地坐倒在地，“这玩意儿，除非开着坦克来轰，否则根本进不去。”
压力，再次给到了高奇凡。
高奇凡没有说话，他从怀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那块金属残片。
在厨子惊疑的目光中，他闭上眼睛，将全部精神力，温和地注入残片之中。
嗡！
这一次的连接，异常顺畅。
仿佛钥匙插入了锁孔。
没有恐怖的意志，也没有复杂的记忆，只有一段纯粹的、清晰无比的信息流，直接烙印在他的脑海里。
那是一幅立体的声波图谱，以及一个由七个点组成的敲击序列。
每一个点的位置，每一次敲击的力度和间隔，都标注得清清楚楚，如同最精密的乐谱。
声波锁！
高奇凡睁开眼睛，眼底闪过一丝明悟。
他拿着那半截铁管，走到金属墙前，深吸一口气，开始了他的“演奏”。
“咚！”
第一下，他敲在墙壁中部一块不起眼的锈斑上，声音沉闷。
“嗒…嗒！”
紧接着，是左下方两下快速而清脆的敲击。
“咚——咚咚！”
右上角，一长两短，节奏分明。
厨子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完全不明白高奇凡在干什么，这跟跳大神似的。
当高奇凡敲下最后一个音节时，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一瞬。
下一秒。
“咔……咔嚓……轰隆隆……”
沉闷的、令人牙酸的机括声，从金属墙的内部传来！
就在最后一击落下的瞬间。
嗡——
整堵金属墙，发出了沉闷而悠长的嗡鸣。
紧接着，是无数齿轮咬合、机括转动的“咔咔”声，从墙体内部传来，仿佛一头沉睡了千年的钢铁巨兽，正在缓缓苏醒。
在两人震撼的目光中，他们面前那块看似天衣无缝的墙面，无数金属部件开始缓缓移动、重组。
最终，向内收缩，露出了一道两米高、一米宽的幽深通道。
仪式感，瞬间拉满。
厨子已经彻底麻木了。
两人对视一眼，走进了这个传说中的秘密工坊。
工坊内部一片狼藉。
各种精密的仪器东倒西歪，图纸散落一地，工作台上还有一滩早已凝固发黑的血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金属的焦糊味和淡淡的血腥味。
这里显然经历过一场惨烈的战斗，或者是一次仓皇的出逃。
“分头找，小心点。”厨子低声道，握紧了金属刀。
高奇凡点点头，开始在废墟中搜索。
他的目光，很快锁定在一个被翻倒的工作台下，一本边缘被烧焦的黑色电子日志。
他捡起日志，按下了开关。
淡蓝色的光幕亮起，上面是发明家高奇凡留下的最后记录，字里行间充满了天才的狂傲与末路的悲凉。
【日志条目73：成功了！我成功了！“零”，一个完全不依赖数据之主那该死的中央服务器的微型AI！它将是捅破这个信息囚笼的第一根尖刺！我，发明家高奇凡，将要颠覆这个狗屎的万我之城！】
【日志条目74：我被发现了。数据之主那帮控制狂的嗅觉比狗还灵。他们派人来了，但我把他们耍得团团转，我的工坊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堡垒！】
【日志条目77：不对劲……这次来的，不是数据塔的巡逻队。那东西……没有心跳，没有热量，像个幽灵。我的所有陷阱都对它无效……它不是我们高奇凡！】
【日志条目78：它来了……它能撕开我的合金门……那只爪子……我把它最后的遗产藏好了，就在我最痛恨的、却又无法摆脱的噩梦里……“零”原型和电池……不要让我的心血，落入那帮该死的控制狂手中！】
日志到此，戛然而止。
高奇凡和厨子沉默了。
真相大白。
之前高奇凡感受到的那个被非人利爪杀死的“自己”，就是这位发明家。
而追杀他的，正是数据之主！
“他妈的，数据之主这帮杂碎！”厨子低声咒骂了一句。
高奇凡的眼神则落在了那句密码提示上。
“我最痛恨的、却又无法摆脱的噩梦……”
他走到一处墙壁前，根据日志的暗示，找到了一个伪装成通风口的保险箱。
厨子上去用金属刀撬了半天，保险箱纹丝不动。
高奇凡则在密码输入器上，冷静地输入了一串字符：MA-707。
“嘀！”
一声轻响，保险箱的警报闪烁了一下，提示密码错误。
高奇凡一愣，不对吗？
他再次看向日志，忽然注意到“噩梦”两个字。对于一个学霸天才来说，最噩梦的是什么？
是挂科。
他深吸一口气，在MA-707后面，加了一个后缀：fail。
“嘀——咔哒。”
这一次，保险箱应声而开。
高奇凡内心吐槽，这位老哥的恶趣味还真是别致。
保险箱内部，没有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也没有威力无穷的神兵利器。
只有一个铺着黑色天鹅绒的凹槽。
凹槽中央，静静地立着一个约十五厘米高的“手办”。
那是一个穿着哥特式黑色风衣、戴着兜帽的少女，纤细的身材，冷酷的表情，银色的长发从兜帽下散落，每一处细节都精致得如同艺术品。
在手办旁边，是一颗只有指甲盖大小，却绽放着深邃幽蓝色光芒的电池。
“就这？”厨子探过头，眼睛瞪得溜圆。
“我们拼死拼活，躲数据塔，干铁骨帮，最后就为了这么个小玩意儿？这发明家……该不会是个死宅吧？”
高奇凡没有理会他的吐槽。
他伸出手，缓缓地，将那个冰冷的手办和那颗蕴含着恐怖能量的电池，一起握在了手中。
在他接触到两者的瞬间，一股冰凉的但富有生命力的微弱能量，从指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