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严重？”一行人惊叹不已，楚胤问道：“现在浓雾扩散到什么地步了？”
“不得而知，只是最近都在传......”
青年说到这，瞅了瞅周围，然后用手做遮掩，低声道：“劫运将近，大胤危矣。”
青年走后，一行人面色凝重地看向楚胤和楚安安二人。
楚胤短暂调整思绪后，看向众人：“王德子，你去找个能住的地方，如此景象，客栈可能已满，看看有没有人家户还有空房，多给些银子，我们只住一晚。”
“其余人，两人一组，分头去打探一些有用的情报。”
众人点头，随后楚胤和楚安安，上官婉和凌雪，两位墨客分为了三组，向着小镇三个方向走去，向逃难者和官兵收集情报。
......
两个时辰后，天色渐暗，众人才重新汇合在一起。
王德子也有些本事，找到了一富贵人家，将众人带了过去。
清溪镇东侧，严府，严家老爷亲自出来迎接。
“听说各位大人是从云京赶来调查这吞天雾一事，老夫甚是荣幸。”
楚安安作揖颔首，回了一礼：“严家主言重。”
楚胤在后面观察了一下院落四周，全是难民，手中都捧着白粥馒头，看样子这严家老爷是个善人，收留了那么多人，居然还有空房借住。
“大人们快请进，老夫留给犬子的偏房一直空着，本是给他留作娶亲之用，结果这不孝子去了云京多年，就是不回来，诸位若不嫌弃，就住在犬子偏房吧。”
众人拱手谢过，和严老爷一起来到了偏房，三室一院，完全够住。
“虽不及京里繁华，但桌椅齐整，窗明几净，几位大人莫要嫌弃。”
“王德子！”楚安安眼神示意王德子给银，严老爷却推手拒收：
“几位大人不必客气，你们都是大人物，老夫只希望待到大人们回京之时，替我照顾小儿一二，叫他多给家里写几封书信。”
楚胤暗叹，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严家主，您家公子叫什么名字？”
“小儿名叫严东，嘴中总说‘救社稷，济苍生’，哈哈哈，抱负是有，就是有些笨重，你们看这满院的难民，何不是救社稷，济苍生。”
楚胤动容，作揖颔首：“乔者父道，梓者子道，严家大兴。”
......
严老爷走后，几人稍作休息，便在院中集合，讨论起了探查的情报。
“我先说吧。”楚安安率先开口，目光扫过众人：
“我们这边，整理的是九天监探子的准确情报：这吞天雾起初是沿着地面蔓延，它的蔓延方式很奇怪，并非逐步蔓延，而是在每日卯时突然间扩散，到了一定距离后又停下，直到......”
“整个临海县全被淹没，临县的住民都以为这雾气还会扩散，便纷纷逃走，造成了当下的局面。”
楚安安顿了顿，继续说道：
“临海县被笼罩之后，雾气停止了向外平推，而是向上疯长，现在周边几个县只要抬头，就能看见临海县的高雾，所以才改名为吞天之雾。”
上官婉面色凝重：“这样听起来并非是雾气向上生长，而是浓度增加，颜色变深，和雾外的空气形成鲜明对比，所以才能让临县的住民看得越发清晰，觉得是在向上生长。”
见楚安安停下，上官婉继续说道：“我来说说我们这边探到的情报吧。”
“我们从难民口中得知，并非所有人都死在雾气之中，有一个人进入后成功逃了出来。”
“而且据说此人是个书生，有驭墨之能，现在就在临海县旁边的俊林县。”
众人大惊，纷纷看向柳砚和文锋：“墨客有屏蔽毒气的手段？”
二人皱眉，陷入沉思，上官婉继续说道：
“这位墨客虽从雾气中逃出，但却精神失常，‘劫运将近，大胤危矣’一说便是从他嘴里传出。”
上官婉说完，楚胤见两位墨客还在沉思，便对二人说道：“二位兄弟，先说说你们的情报吧。”
二人对视一眼，柳砚点了点头，带着一丝寒意，开口道：
“我们二人走访了一些酒楼，主要询问了其源头之处。”
“就是那座最开始散发雾气的酒楼，聚仙楼，一问才知，十几年前，那里出了一桩悬案。”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聚仙楼当年是柏溪巷乃至整个临海县最热闹的酒楼，老板姓杜，是个乐善好施的富商。”
“然前朝末年时候，一夜晚，酒楼里住进了一行古怪的客人。”
“他们出手阔绰，包下了顶楼最好的雅间。”
“领头的是一个带着兜帽面具的女人，牵着一个一直咳嗽的小女孩。”
“入住当夜，楼上突然传出爆炸声，值夜的伙计想上去查看，却忽听闻一声短促凄厉的惨叫。”
“吓得伙计不敢上去，直到天快亮时，杜老板才带人上去查看，雅间门虚掩着，里面已空无一人。”
柳砚声音越发绷紧：“现场极为诡异，桌椅翻倒，杯盘狼藉，却不见任何打斗留下的血迹。”
“窗户紧闭着。地上、墙上，到处散落着一些…灰白色的液体，还有那个小女孩碎裂的衣物。”
“从那时候开始，房间中便会飘着淡淡的雾气，起初杜老板并未在意，但随着雾气越来越浓，他还是报了官，调查之后，没有说其缘由，酒楼却被封了。”
“此事发生在前朝，知晓之人并不多，我也是问询到一个这边酒楼的老伙计才得知，他是以前那家酒楼伙计的朋友。”
楚胤发现了问题的关键，赶忙问道：“聚仙楼的店家和伙计现在在何处。”
柳砚咽了口唾沫，回答道：“一共六人，全部失踪。”
“官府立案寻了许久，毫无头绪，此案就成了悬案，而那聚仙楼周边的住户总说，半夜总有能听到那封了的楼上有小孩子咳嗽的声音，直到…这次冰雹砸塌了房顶。”
故事讲完，厅内一片寂静，油灯的火苗摇曳了几下。
吓得王德子下意识向身边的楚胤靠近一些。
上官婉手在袖中不停掐算，眉头越皱越深。
楚安安率先打破了沉寂：“此事太过诡异，你们绝不能贸然进入雾气，必须要做足准备才行。”
楚胤点头，安排道：“明日启程去俊林县，你和文锋一组，先去找寻官府之人，办理我们此行的相关手续，找寻几个办理相关案件的人陪同我们一起调查。”
紧接着第二条指令：“王德子和柳砚，明日去找寻那幸存的墨客问询情况，若依旧疯疯癫癫，直接带回来。”
最后，楚胤要来纸笔，写了一份信件交给上官婉：“监副和凌雪一起，去替朕寻一旧识，他也是俊林县之人，若他见信后不肯前来，凌雪可直接动手，打晕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