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钓台密会，人心扫描】
“严先生，这里就是了。”邓禹的声音将严光拉回现实。眼前是一座荒废的钓台，台基由青石砌成，四周杂草丛生，唯有台面被磨得光滑，显然有人经常在此活动。淯水在脚下缓缓流淌，晨雾尚未散尽，远处的绿林营地像一团模糊的黑影。
王凤的亲兵队长是个精瘦的汉子，名叫李豹，此刻正警惕地打量着他们：“严先生找我，有何贵干？”他腰间挂着的铁饼与严光给邓禹的那枚正是一对，这是五年前严光用系统能量兑换的“信符”，专门用于联络绿林内部的失意者。
严光没有回答，而是从袖中取出一个竹筒，倒出几粒黑色的药丸：“这是‘忘忧散’，能让你三日内忘记见过我们。”他知道李豹贪财，却也畏惧王凤的残暴，唯有断其后路，才能让他彻底闭嘴。
李豹脸色一变，手按上刀柄：“严先生这是何意？”
“意为让你活下去。”严光的目光像冰锥般刺向他，“王凤此人，贪财而无信，你替他做了那么多脏事，以为他会放过你？”
李豹的手猛地一颤，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严光说的正是他最担心的事——王凤近年来越发多疑，几个知道他秘密的亲兵都“意外”身亡。
“吃了它，”严光将药丸推到他面前，“我保你后半生衣食无忧。否则，”他指了指流动的淯水，“你的下场会和去年那个私藏珠宝的小校一样，喂鱼。”
李豹盯着药丸看了良久，终于一咬牙吞了下去。严光看着他摇摇晃晃地走远，这才转向刘秀和邓禹：“好了，这里暂时安全。”
刘秀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展开后是简略的宛城布防图：“子陵，王凤和陈牧催得紧，他们想三日内就出兵。”
“万万不可！”严光猛地提高声音，惊飞了水面上的几只白鹭，“宛城守将岑彭素有能名，城内粮草充足，而我们联军人心不齐，此时出兵必败！”
他深吸一口气，视网膜上的系统面板切换到“人心扫描”模式：【启动“人心扫描”，消耗能量 8点。当前能量值：38→30点。扫描目标：绿林三部首领】
一股信息流瞬间涌入脑海，眼前仿佛出现三张透明的人物卡牌：
【王凤（新市兵首领）：
性格：贪婪（指数 90）、短视（指数 85）、易怒（指数 70）
关键需求：（即时财富）、（地盘扩张）
潜在威胁：为利益随时可能背叛】
【陈牧（平林兵首领）：
性格：虚荣（指数 85）、犹豫（指数 70）、渴望认可（指数 90）
关键需求：（社会地位）、（历史名望）
潜在威胁：易被谗言左右】
【成丹（下江兵首领）：
性格：残暴（指数 90）、多疑（指数 85）、权力欲（指数 90）
关键需求：（军事控制权）、（主导地位）
潜在威胁：武力颠覆倾向】
严光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能量消耗带来的眩晕感让他眼前发黑：“主公，王凤要的是钱，陈牧要的是名，而成丹……他要的是我们的命。”
邓禹皱眉：“成丹为何如此敌视我们？”
“因为我们的存在威胁了他的权力。”严光指向营地方向，“下江兵是绿林中最能打的，但成丹出身低微，一直被王凤和陈牧排挤。我们舂陵军的加入，让他感觉到自己可能被边缘化，所以才会处处作梗。”
刘秀沉吟道：“那依子陵之见，该如何应对？”
“分而治之。”严光走到钓台边缘，捡起一块石子投向水面，“对王凤，许他更多的战利品，甚至可以答应打下宛城后，让他掌管城内的盐铁专卖。对陈牧，除了‘平难将军’的封号，还要许他参与朝廷封赏的权力，满足他的虚荣心。”
“那成丹呢？”邓禹追问。
严光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成丹桀骜不驯，唯有武力能让他屈服。但现在不是时候，我们需要先稳住王凤和陈牧，孤立成丹。”他顿了顿，补充道，“我需要一份绿林各部首领的详细资料，包括他们的家人、亲信、把柄。”
刘秀看向邓禹，后者立刻会意：“我这就去办，先生需要多久？”
“越快越好。”严光感到能量消耗带来的后遗症开始显现，指尖微微发麻，“记住，要绝对保密，尤其是成丹的人，一个都不能接触。”
邓禹领命而去，钓台上只剩下刘秀和严光。淯水的水汽打湿了他们的发鬓，远处传来绿林士兵操练的呐喊声，显得格外刺耳。
“子陵，”刘秀忽然开口，声音低沉，“你是不是有很多事瞒着我？”他指了指严光偶尔会无意识按向胸口的位置，“比如你说的‘系统’，比如你那些超乎寻常的智谋。”
严光沉默了片刻，看着水中自己模糊的倒影——那是一张二十七岁的脸，却承载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记忆。他想起系统的警告：【严禁向非穿越者透露核心秘密，违者将面临时空悖论惩罚】。
“主公，”他转过身，目光坦诚，“我确实来自远方，也确实有一些‘奇能’。但请相信，我的一切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助您成就大业，覆灭王莽，恢复汉室。”他顿了顿，从怀中取出阴丽华的绢帕，“丽华姑娘让我转告您，‘忍’字不仅是写在绢上，更是刻在心里。”
刘秀接过绢帕，指尖触到那细密的针脚，仿佛看到阴丽华低头刺绣的模样。他长叹一声，将绢帕小心收好：“我明白。只是苦了你们，也苦了丽华。”
严光望着东方渐渐升起的太阳，阳光穿透晨雾，在水面上洒下一片金辉：“主公，乱世之中，岂能两全？等天下安定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的视网膜上，系统面板悄然弹出一条新提示：【检测到宿主与刘秀信任度提升至 85%，解锁“命运共享”初级权限】
【第四节：琉璃盏鸣，古玉微烫】
邓禹回来时，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万菀求见。
“她现在在营地外的竹林里，说有急事找先生。”邓禹的表情有些复杂，“还说……只让先生一个人去。”
严光心中一紧，他对刘秀使了个眼色：“主公，我去去就回，钓台的事您先琢磨着，我回来再详谈。”
穿过潮湿的竹林，严光看到万菀站在一丛盛开的野蔷薇旁，淡绿色的衣裙被晨露打湿了一角。她手里紧紧攥着那只琉璃盏，指尖因用力而发白，看到严光时，眼中闪过一丝急切：“严先生，你看这个！”
她将琉璃盏递过来，严光刚触碰到冰凉的盏身，胸前的古玉突然剧烈发烫，而琉璃盏也同时发出“嗡”的一声轻鸣，盏内竟浮现出细密的蓝色纹路，组成一幅残缺的地图！
【警告！时空锚点物品能量共振！】系统面板疯狂闪烁，【检测到未知空间坐标信息，是否解析？消耗能量 15点（当前能量值 30→15点）】
严光强忍着灼痛感，集中精神解析信息。视网膜上立刻展开一幅模糊的星图，中心位置标注着“昆阳”，周围环绕着九个亮点，其中一个亮点正在快速变暗——那是代表刘秀的命运星。
“这是……”万菀惊讶地看着琉璃盏，“早上起来它就一直发烫，还出现了这些纹路。”
严光迅速收回手，古玉的热度渐渐退去，琉璃盏内的纹路也随之消失。他注意到万菀手腕上有一道新的伤痕，像是被利器划伤：“你的手怎么了？”
万菀下意识地缩回手：“没什么，不小心碰到了。”她眼神闪烁，显然有事隐瞒。
严光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那瓶她送来的伤药：“菀儿，我们之间，不必隐瞒。”他故意用了亲昵的称呼，观察她的反应。
万菀的脸颊微微泛红，低头道：“是……是绣衣直指的人。他们昨晚潜入我的帐篷，想抢琉璃盏，被我用匕首划伤了。”她顿了顿，声音更低，“先生，我父亲……他可能真的出事了。”
严光心中一沉，想起系统里“万父通莽证据进度 30%”的提示。他握住万菀的肩膀，认真道：“你父亲的事，我一定会查清楚。但现在你很危险，必须跟在我身边。”
就在这时，琉璃盏再次发出轻鸣，盏口泛起一圈淡蓝色的光晕，像水波一样扩散开来。严光的视网膜上弹出一条新提示：【命运线纠缠度 20%，检测到双女主能量场融合前兆】
他猛地想起阴丽华的绢帕，连忙取出。当两样物品靠近时，绢帕上的金线凤凰突然微微发亮，与琉璃盏的蓝光形成奇妙的共振，一股温和的能量流在两者之间穿梭，让严光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舒畅。
“这是……”万菀惊讶地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也许，这就是命运。”严光低声道。他小心翼翼地将绢帕和琉璃盏收好，“跟我回营地，从现在起，你一步都不能离开中军帐。”
回到钓台时，刘秀正在看邓禹带回的绿林资料。看到严光带着万菀回来，他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菀儿姑娘也来了，快坐下说。”
万菀向刘秀福了福身，便安静地站在严光身后。严光将琉璃盏的异常和绣衣直指的事简略说了，刘秀的脸色逐渐凝重：“绣衣直指居然追到了这里，看来王莽对我们还是不放心。”
“主公，这恰恰说明我们的计划奏效了。”严光指着桌上的资料，“王莽越是紧张，越说明我们走对了路。现在，我们需要加快步伐。”
他拿起笔，在宛城布防图旁写下三个名字：王凤、陈牧、成丹。然后分别在名字下列出对应的策略：
“王凤：除了三成战利品，再加盐铁专卖权，但必须附加条件——先派他的人去探路，当炮灰。”
“陈牧：‘平难将军’的封号不够，要许他‘录尚书事’的虚名，让他觉得自己能参与朝政。”
“成丹：暂时不动，但要暗中联络他手下的得力干将，许以重利，挖他的墙角。”
邓禹看着计策，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先生，这样做会不会太……”
“兵不厌诈。”严光打断他，“在你死我活的乱世，仁慈就是自杀。成丹不是已经开始煽动士兵了吗？我们若不先下手，等他准备好了，死的就是我们。”
刘秀沉默片刻，最终点头：“好，就按子陵说的办。邓禹，你立刻去准备给王凤和陈牧的‘礼物’，一定要做得逼真。”
“是！”邓禹领命而去。
严光看着他的背影，对刘秀说：“主公，还有一件事。”他从怀中取出一片竹简，上面用极小的字刻着一些符号，“这是我用系统能量记录的‘人心扫描’结果，您收好，关键时刻或许能派上用场。”
刘秀接过竹简，触手生凉，那些符号在阳光下竟隐隐流动，像是活的一样。他知道这东西的珍贵，小心地收进袖中：“子陵，你为我做的一切，我……”
“主公不必多言。”严光打断他，走到钓台边缘，望着奔腾的淯水，“我们现在就像这水中的鱼，要么逆流而上，要么被冲进下游的漩涡。我选择前者，相信主公也是。”
万菀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种超越时代的孤独。她想起琉璃盏里浮现的星图，想起严光胸前那枚神秘的古玉，忽然鼓起勇气问道：“先生，您到底是谁？”
严光转过身，阳光照在他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他看着万菀清澈的眼睛，缓缓说道：“我是严光，字子陵。一个……来自星汉之外的钓者。”
他的话音刚落，胸前的古玉与万菀手中的琉璃盏同时发出一声轻鸣，仿佛在回应这个跨越千年的回答。淯水在脚下奔涌，带着晨雾和阳光，流向未知的远方。严光知道，五年的隐钓，终于开始收网，而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决定这条命运之鱼，是跃龙门，还是落渔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