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裂契余波，棋盘外的落子】
王凤答应做先锋的消息像野火般传遍绿林营地，却未能平息所有质疑。严光坐在自己的帐篷里，借着油灯的光擦拭环首刀，刀锋映出他疲惫的脸。系统面板上的能量值始终停留在【1】，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先生，”邓禹掀帘而入，脸上带着忧虑，“下江兵那边又出事了，成丹的人在散播谣言，说我们舂陵军想借宛城之战消灭绿林兵。”
严光放下刀：“意料之中。成丹想夺权，必然要挑动士兵的恐惧。”
“那我们怎么办？”邓禹坐下，伤口似乎又疼了，忍不住皱了皱眉。
严光看着他：“仲华，你觉得，绿林兵最缺什么？”
邓禹一愣，想了想：“军纪？训练？”
“不，是粮食。”严光拿起案上的羊皮地图，指向宛城西北的山谷，“我查过，那里有个废弃的粮仓，当年王莽为镇压绿林，在此囤积过粮草。如果我们能拿下它……”
“先生是想……”邓禹眼中一亮。
“我们不仅要拿下，还要‘送给’王凤。”严光的指尖划过地图上的粮仓标记，“让他觉得，做先锋的好处不止铁矿。至于成丹……”他冷笑一声，“他不是想当英雄吗？那就让他去啃宛城最硬的骨头。”
邓禹恍然大悟：“先生是想分化他们！”
“不错。”严光点头，“王凤贪财，陈牧贪名，成丹贪权。只要抓住他们的弱点，这盘棋就活了。”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去粮仓的路凶险，需要一个可靠的人。”
邓禹立刻起身：“先生，让我去吧！”
“你的伤……”
“已经好多了！”邓禹拍了拍胸脯，“再说，这种事，除了我，还有谁能办得漂亮？”
严光看着邓禹眼中的急切，想起五年前那个在老槐树下推演兵法的少年。如今的邓禹，早已不是当年的青涩少年，而是能独当一面的将领。他点头：“好，但记住，见好就收，别恋战。粮仓的位置，我稍后用‘战术标记’传给你。”
启动“战术标记”需要消耗能量，但严光别无选择。他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将粮仓的坐标和路线刻入邓禹的意识。系统提示音响起：【启动“战术标记”，消耗能量 1点（当前能量值 1→0，能量枯竭！启动紧急保护模式，所有能力锁定）】。
严光猛地睁开眼，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眼前发黑。邓禹连忙扶住他：“先生！您怎么了？”
“没事……”严光喘着气，额头上布满冷汗，“只是能量消耗过度，休息一下就好。”他知道，能量枯竭意味着他暂时失去了系统的庇护，必须依靠凡人之躯应对接下来的危机。
“先生，您的系统……”邓禹犹豫着开口，他早就察觉到严光的异常。
严光摆了摆手：“别问了，按计划行事。”他从怀中取出万菀送的伤药，倒出一粒吞下，药香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甜味，竟让他枯竭的身体感到一丝暖意。
邓禹走后，严光靠在墙上，望着帐篷顶的破洞。淯水的风灌进来，带着湿气，让他打了个寒噤。他知道，能量枯竭只是开始，更大的危机还在后面。成丹不会甘心失败，绣衣直指也不会放弃追杀，而他，必须在这重重包围中，为刘秀杀出一条血路。
就在这时，帐篷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严光握紧刀柄，厉声问：“谁？”
“是我。”陈牧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怯懦，“严先生，某家……某家有要事相商。”
严光皱眉，打开帐篷。陈牧站在外面，手里拿着那卷写着“平难将军陈牧”的绢布，脸色苍白：“先生，成丹刚才派人来，说要杀了我……”
严光心中一沉。成丹果然开始对陈牧下手了。他看着陈牧惊恐的样子，知道自己必须再下一着险棋。
“陈将军，”严光接过绢布，在陈牧面前缓缓展开，“想保住你的封号，甚至更进一步吗？”
陈牧猛地抬头，眼中燃起希望：“先生有何良策？”
严光凑近他，低声说了几句话。陈牧的脸色从惊恐变为震惊，再到兴奋，最后重重点头：“好！某家听先生的！”
看着陈牧离去的背影，严光知道，这步棋若成，成丹将被彻底孤立。但他也清楚，没有系统能量的支持，任何计谋都可能出错。他低头看向手中的绢布，上面的朱砂字在油灯下像凝固的血，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淯水的夜很长，而严光知道，他必须在黎明前，为刘秀，为自己，也为万菀，落下最重要的一子。
【第六节：粮道暗战，刀刃上的平衡】
邓禹带着十名舂陵军精锐，趁着夜色潜入宛城西北的山谷。月光透过稀疏的树影，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抬手示意队伍停下，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严光传来的“战术标记”——粮仓位于山谷尽头的山洞里，洞口有两名莽军哨兵。
“张武，你带两人绕到左侧，李敢，你带两人去右侧，我正面吸引注意力。”邓禹低声下令，手按在剑柄上。伤口虽然还在隐隐作痛，但他顾不上了。
行动迅速而隐蔽。邓禹如猎豹般冲出，剑光一闪，两名哨兵还没反应过来就已毙命。就在这时，山洞里传来一阵骚动，十余名莽军冲了出来。邓禹怒吼一声，挥剑迎上。
刀光剑影在山谷中闪烁。邓禹的剑法比五年前更加精进，每一剑都直奔要害。他记得严光的教诲：“战场上，效率就是生命。”不多时，莽军便被斩杀殆尽。
“检查粮仓！”邓禹下令。
士兵们冲入山洞，很快传来惊喜的呼声：“将军！粮仓里果然有粮食！”
邓禹走进山洞，只见里面堆满了粮袋，虽然有些受潮，但数量惊人。他松了口气，正要下令搬运，忽然听到洞口传来异响。他猛地转身，只见一支羽箭擦着他的耳边飞过，钉入身后的石壁！
“有埋伏！”邓禹大吼，挥剑挡开又一支羽箭。
洞口涌入数十名莽军，为首之人正是成丹的副将雷豹！邓禹心中一沉，原来成丹不仅散播谣言，还暗中勾结莽军！
“邓禹！拿命来！”雷豹怒吼着，挥刀劈来。
邓禹侧身避开，刀锋在他铠甲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边战边退，脑子飞速运转。莽军人多势众，硬拼只会吃亏。他想起严光的话：“善战者，求之于势。”
“放火！”邓禹突然下令。
士兵们一愣，但立刻反应过来，将火把扔向粮袋。干燥的粮草遇火即燃，瞬间腾起熊熊大火。莽军见状，顿时大乱。邓禹趁机杀出一条血路，带着剩余的士兵冲出山洞。
“邓禹！你跑不了！”雷豹在身后怒吼，但被大火挡住了去路。
跑出山谷很远，邓禹才停下脚步，看着身后冲天的火光，心中五味杂陈。粮食烧毁了，但也证明了成丹通敌的嫌疑。他摸了摸受伤的肩膀，血又渗了出来。
“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张武问道。
邓禹喘着气：“回淯水，把这里的事告诉先生和主公。”他知道，这把火，将彻底点燃绿林联盟内部的炸药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