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守仁回到家里面以后,陈府上下,这是喜气洋洋,老爷下狱待参,整个陈家天都塌了。
此刻成功归来,还升了官,成为天子近臣,距离入阁拜相,已然不远,所以陈家上下,就像是过节一般高兴,他们还摆了一大桌的酒席庆祝。
管家说道:“翰林院的众多大人,纷纷给老爷发来了贺信。“
陈守仁道:“改天请大家吃饭。”
管家说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大人成为天子近臣,距离入阁拜相,也就是一步之距。”
夫人刘氏也都连忙的祝贺。
陈守仁谦虚的说道:“本官这也是为皇上办事而已,不分高低贵贱。”
管家说道:“这一次大人能够成功而出,全是二老爷立下了天大的功劳。”
说到此事,陈守仁他就奇怪,这个不学无术的二弟,怎么突然间开了窍一样,干出了这么多的大事?
在他眼里,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他弟弟在乡下当了个千户官,做生意做的是风生水起,这其实都是不入流的小道,不值一提。
如果没有自己这个当官的大哥名声护着,估计早就被人吃掉了,这次居然能够弄出几千团练,这钱可就不是一般了,他忍不住说道:“家里面的生意,做得很大吗?”
管家有些羡慕的说道:“何止是大,可以说是金山银山,在东三府,论财势没有几个比得上二老爷。”
陈守仁疑惑的说道:“此话怎讲?”
管家说道:“自从当年二老爷大病一场以后,险死生还,突然间像是开了窍一样,不但会带兵打仗,并且还会做生意,而且做的是风生水起,像现在市面上最流行的香皂、厕纸、高浓度烈酒、香水、玻璃制品,都是出于他手,坊间有传,陈家之财,已突破百万,能够做生意如此大,那是因为二老爷大病之时,赵公明附体,才有今天之成就。”
陈守仁道:“赵公明附体,这怎么可能?”
读书人讲究的是子不语怪力乱神。
管家则是有些羡慕的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咱家现在也是真的有钱,金山银山的,就是养几千团练、家丁都不是个事,可恨的就是二老爷还是相当的苛刻,死死把持住家里面的生意,我等便是向他要一些银两,用于府中开销,也都是诸多推塘,他也都不想想,如果没有大人的名头在这里护着,家里面又如何能够安安静静的做生意,又怎能够挡住这些贪官的敲诈勒索?”
听到家里面,短短的几年,变化如此之大,生意如此之多,陈守仁也都是震惊不已。
他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如果家里面的人在他面前说钱,他都会掩耳而走,认为这是污了他的耳朵。
但是,毕竟也都不是不吃人间烟火,当官位的为权之余,也都是搞钱,这都是共识,他也都是明白,他能够在翰林院如此清高,如此潇洒,也全靠家里面的帮衬。
翰林院可是有不少的官员,家里面都是相当贫困,作为清水衙门,又没有什么冰敬碳敬,只能够靠着一点俸禄过活,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他还经常接济了不少同僚,赢得了好名声。
陈守仁听到家里面有这么多的钱,还有3000团练之时,这就大为震动了,他道:“守明他真的是不动声色之间,做了大事啊,陈家富贵不成问题,他搞这个家丁,却是意欲何为?莫非想要造反?陈家不能有私兵,必须得上交朝廷。”
管家说道:“大人英明。”
陈守仁说道:“陈晓明他是有点小聪明,缺乏大智慧,只因不读圣贤之书,成就仅限于此,这次他这蓄养家丁,一不小心,就会给家里面带来灾祸,本官这便修出一封给父亲大人,让他把家丁上交给朝廷,不要掺和这些事,我等只要诗书传家,则可保富贵也。”
管家道:“家里面的大小事,自然是由老爷您定的,家里的这些生意呢?这么多的生意掌握在二房的手中,也颇为不妥,你且想想,咱向他要一些银两,这还是拿家里面的,他们都诸多推托,万般不肯。”
这时候陈夫人刘氏也都插嘴了:“正是如此,家里面生产这些香皂玻璃制品,最为畅销,我就不是向他多要了十箱八箱结交好友,一些小东西而已,却诸多的借口和理由,不肯给,根本就不把我们的大房放在眼里,我家小弟,不过是想在他公司里面谋个职位,再赚的钱,这居然都断然拒绝了,这二房是要准备独吞陈家的天大家产了,如果你现在不说句话的话,等到有朝一天,这金山银山,就没有咱什么事了。”
陈守仁沉默了一下,道:“本官这便修书一封给阿爹,家里面的私兵,要么解散,要么上交朝廷,家产的话,则是由管家择优秀之人,代为掌管,至于守明让他来京城国子监读书,谋一个出身以后,去地方当官,陈家从此以后,就将以诗书传家,而不是再做武将。
管家赞叹不已的说道:“大人!这才是英明的布局啊。
尽管陈守明答应,提供一匹快马,派出一队精骑,护着德王,杀出重围,但此此时哪里可能走?这兵慌马乱的,在哪里最安全,自然就是在陈守明这个军头这里最安全。
他算是看出来了,陈守明是一个精明的人,肯定会做出万全的安排,至少他绝对不会是殉城的那种人。
此刻全城的军民,都已经陷入了极大的绝望之中。
数万建奴大军,如狼似虎,蜂涌而来,特别是在十字大街之上,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人。
甚至就连他们的骑兵,都被挤成了一团,没有办法快速的前进。
德王、宋学文他们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建奴。
建奴这一次,是铁了心,要以狮子搏兔之势,一举拿下济南城,结束了这一场,延续了将近一个月的战斗。
济南城此刻,可以说是无比的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