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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招当即还礼,又道:

“玄德兄龙肝虎胆,义薄云天,侠气盈胸,足为我辈楷模。自此以后,招便以兄相称,以弟自居。”

刘备也当仁不让:

“既如此,备唯有从命了。”

在座诸人,见刘备和牵招初次见面,寥寥数语,便结为刎颈之交,都为他们感到高兴,同时也无不感到心中升腾起一股慷慨之豪情。

实在是令人襟怀开畅。

刘豹大笑道:

“痛快!实在是痛快。人生本该如此快意。”

刘敬也赞许地不住点头:

“嗯。不错。你们两个人,俱是少年,既已成为刎颈之交,从此之后,我们涿县刘家与你们安平牵氏,也应该成为通家之好,共叙情谊。”

牵招闻言大喜:

“世伯在上,请受小侄一拜。”

当即跪地顿首再拜。

刘敬也万分高兴:

“贤侄请起。不必客气。以后可常来大树楼桑里叙话。就当是自家人一般。”

“是。”

牵招爽快地点了一下头。

厮仆早已上茶。

众人落座,喝茶闲谈。

谈话间,刘备获悉牵招并不是家族派来管理商号生意的,而是跟随老师乐隐前来涿郡游学长见识的,一同而来的还有牵招的同学史路。

此时,河北大儒乐隐与弟子史路便在瑞锦坊绸缎铺的后院卧房内休息。

牵招也是刚刚从伙计的口中,得知刘备快刀斩杀白石山贼寇的事迹,心情激动,十分想见刘备一面,正巧刘备来到涿县县衙之前,被伙计看到。

是以,他才让小厮邀请刘备一行人前来自己家族商号瑞锦坊叙谈。

众人闲谈间,小厮来报:程游徼来请,说是县君马上要升堂审案了。

刘敬等人当即起身。

牵招忙问:

“世伯现任仁义乡三老,莫非也要随堂听审?”

“城东野猪林发生了一件命案,牵涉到玄德……你若方便,可一同前来县衙,堂前听审。”刘敬沉声道。

牵招闻言皱眉,看向刘备,道:

“事关玄德吾兄,招定当陪同在旁,是非曲直,绝不容奸人混淆。既如此,在下与玄德兄同去。”

刘备点头道:

“也好。”

众人一起出了瑞锦坊绸缎铺,便向着县衙而来。

一路之上。

刘敬一边走,一边对着刘备低声嘱托:

“县君薛佑,兖州泰山郡南武阳县人,年纪在四十岁左右,忠厚儒雅,喜欢研究经学,平生最佩服先圣孔子,最厌恶别人说谎。乃是一个清正廉洁的仁官良牧。待会儿到了堂前,你只是据实而说就是,千万不要胡言。我与县君私下也是好友,常谈论涿郡风土人情。他喜的是你这样的忠厚之人,必然会照拂于你。”

“是,大伯。”

相比于刘敬的紧张,刘备一点都不担心。

他坦坦荡荡,没做什么亏心事,根本不怕鬼敲门。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怕,还是该吃吃,该睡睡,如常生活。

很快。

众人来到县衙。

东部游徼程骁已经等在衙前,见刘备来了,便带着他们一路来到县衙正堂。

刘备早就看见一个面容清矍的中年文士模样的人,头戴进贤冠,身着青衣,外罩皂色官袍,坐在长案后面,目光柔和而又有一丝威严。心知他必然就是涿县县令薛佑。

在涿县令薛佑下首,案后坐着两名属官,大概是县丞、主簿之类。

再下面,则站着北部游徼毛巍、西部游缴张峻。

而作为“苦主”的涿县张氏家族的族长张千,则带着几名族人站在东侧。

五六名吏卒手持长棍,侍立在公堂两侧。

正堂之外的两廊上,也各自站着几名手持长棍的吏卒,负责维护秩序。

此时,堂外的院落里,已经围拥了十几名涿县百姓,都是对张浑被杀一案感兴趣前来听审的。

东部游徼程骁一进入正堂,便躬身行礼。

紧随其后的仁义乡三老刘敬、南部游缴刘豹、楼桑亭亭长刘平,三人也对着涿县令薛佑行礼毕,站在一旁。

刘备、刘元起、耿雍、牵招等人则站在堂前院落内。

只听程骁大声道:

“禀告县君,东部游徼程骁已然将嫌犯刘备带到堂前!”

“带进来!”

涿县令薛佑语带威严地道。

“是。”

程骁对着衙前的刘备大声道:

“带嫌犯刘备!”

刘备当即迈步进入县衙正堂,跪地磕头,对着上面诸位行礼:

“草民刘备拜见县君大人。”

薛佑仔细看了刘备一眼,当即道:

“你起来说话吧。”

“是。”

刘备站起身来。

一旁的张千则死盯着刘备,那神情是恨不得生吞了他。

薛佑问:

“你是哪里人士?”

刘备答:

“草民家住仁义乡楼桑里。”

“年纪几何?”

“十五岁。”

“以何为业?”

“务农。兼营织席贩履。”

“可认识死者张浑?”

“平时并无任何来往。也没有任何前仇宿怨。”

“今日凌晨之时,你打从城东野猪林过?”

“是。”

“可记得时辰?”

“应该是卯时二刻(早晨5点半左右)。”

“你怎知是卯时二刻?”

“草民出楼桑里里门之时,听到更夫敲锣打鼓报时。当时已经天光,正是卯时。从楼桑里到野猪林,草民通常要走两刻钟。是以知道经过野猪林的时辰乃是卯时二刻。”

“为何要经过野猪林?”

“草民用长棍担了草鞋草席,要到十五里铺贩卖。走野猪林,算是抄近路。”

“你每天都要在这个时辰赶往十五里铺吗?”

“并不是。要看十五里铺有没有市集。通常情况下,十五里铺每五天会开一次市集。只有在开市集之时,草民才会赶往十五里铺。”

“也就是说,你昨天并没有前往十五里铺?”

“是的。”

“那你昨天一天都在做什么?”

“上午在家陪同老母织席,下午与好友耿雍前往楼桑里附近野狼岭打猎山鸡。”

“只在野狼岭吗?”

“野狼岭是楼桑里的地界。打猎只能在自家地界。各里都有分界,并不敢逾越。”

“昨日傍晚又在哪里?”

“猎得山鸡后,草民便返回楼桑里家中煮食下酒,之后再也没有外出过。”

“有何为证?”

“老母、阿妹、好友耿雍俱是证见。昨夜,好友耿雍留宿草民家中。”

一直审问到这里,涿县令薛佑方才沉吟了一番,然后,又看着刘备,问:

“可否精通技击之术?”

刘备如实回答:

“草民从小跟随父亲习武,自己也爱钻研武道,因而精通拳脚以及诸般器械。”

薛佑点了一下头,又对着堂下问:

“楼桑里里正何在?”

刘敬当即躬身行礼:

“明府在上,仁义乡三老刘敬可备询。”

薛佑问:

“刘备在楼桑里风评如何?过往可有罪案?”

刘敬当即道:

“明府听禀,刘备事母至孝,礼敬宗族,帮助孤老,宽厚勤恳,平时沉默寡言,待人接物极其友善,并无罪案在身。不但如此,刘备还曾经协助都尉府追缉白石山贼寇,并斩杀了数名山贼。都尉府嘉奖厚赏。可见其一片侠义心肠。”

薛佑闻言,点头称赞:

“唔,不错,是一个志诚好少年。”

一旁的苦主张千,见涿县令似乎并没有把刘备当做杀人凶手,不由地大急,当即出列,大声道:

“请明府治凶手刘备杀人之罪,以正典刑。犬子张浑,向来稳重,无缘无故被刘备杀死,请明府一定要为这枉死之人洗冤。”

涿县令薛佑正色道:

“本县已然可断定,凶手并不是刘备!”

……

凡人身死后,仰卧停泊,血脉坠下,致项后、背上、两肋、后腰、腿内、两臂上、两腿后、两曲、两脚肚子上下有微赤色。是为尸斑。

——《季汉书·刑法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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