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怒骂、脏话、求饶,迟迟不歇,直到一刻钟后才是减弱。
夏矦太想当然了,他只是有钱,并不是有权。
他想上桌,却没认清自己有何实力。
他在圉县能呼风唤雨,能碾压蔡家。
并不代表他到了曹操这里,还能如此。
他在曹操这里,同样没有守护资本的本事。
郭嘉回了自己营帐。
书信一封,发向圉县蔡家。
接着,郭嘉把赵义送来的竹帛分拆,一篾一篾送入火中。
“伯义啊,此后我们谁也不欠谁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赵义的谋划。
是他让郭嘉帮忙,把夏矦正法。
不是喜欢用赋税压迫剥削么?
说得赵义不会一样……
赵义阅读完了郭嘉送来的信件,拍案祝贺。
“哈哈,想不到吧!老子上头有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夏矦,你拿什么给我斗?!”
这是赵义为夏矦身死总结的道理。
“何事这么高兴?”
贞姬好奇凑来。
这去外县游玩几日,时刻担心家中安危,使得游玩都不尽兴。
于数日前归来,发现圉县表面并无任何异样,贞姬便以为赵义失策了。
赵义直接把郭嘉的回信递给贞姬。
看见信中消息,贞姬愣愣不可置信。
目瞪口呆的看向赵义,“这是,真的?”
“奉孝是不会随意开玩笑的。”
“太好了!”
见贞姬喜极而泣,一时间得意忘了形,直接拥上赵义。
突然想到不对,赶忙拉开距离,装作无事发生。
殊不知,这一幕刚好被拍案声吸引来的蔡琰看见。
贞姬连忙转移话题,“姐,夏矦被曹操腰斩了!”
蔡琰凝眸,大吃一惊,“怎么可能?”
夏矦一死,刚买的秘方又被曹操所得。
加之之前天价交易,使得夏家现金断流,负债累累。
现在的夏家,立马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庞大如夏氏,倾覆也在当权者的一念之间!
不知为何,听见赵义成功让夏家家破人亡的消息,蔡琰第一感觉不是兴奋。
而是失望。
为何失望?
因这代表赵义说种地养她的事,落了空。
纠结的蔡琰,此刻内心开心不是,失望也不是。
见赵义急切说道,“按照之前说的,现在我来当家,可认?”
贞姬毫不犹豫点头。
很明显,赵义当家之才,远在她之上。
赵义肚子里的‘阴谋诡计’,敢于豪赌的魄力,非贞姬能够比拟。
而一个团体想要崛起,还真需要赵义这样的人来领导。
更重要的是,赵义注重种地初心。
他有酿酒秘方,并拿出无私奉献。
这都是贞姬不具备的东西。
若是让她带领团体,她只会做出当前对团体有利的抉择,并不会像赵义这般豪赌破局,也不敢。
意识到差距,想要走得更高,那么让贤才是正确抉择。
蔡琰也是点头认可,没有谁比赵义更适合来领导了。
此时的蔡琰,深刻的意识到,她是无法束缚住赵义的。
她若不想被这团体抛弃,唯有体现价值让赵义看见才行。
不然,只想凭那一次错误束缚赵义,只会是自取其辱。
毕竟错误也是她过错在先。
“下面,让所有人带上钱,买买买!”
“买甚?”
“不管!只要是夏家的产业,无论是田地、鱼塘、树林、蚕业,有啥买啥!”
“好!”
想到狂买夏家资产的画面,立马激发了二女的购物宣泄欲。
五百万钱,只买土地都能买一千六百多亩!
这直接让她家地产直逼巅峰!
“记住!只能买!不能强占!更不要掠夺!”
赵义可不想给自己留下把柄。
他依法纳税,依法购置产业,更是要依法经营。
不然,有权有势者一旦抓住赵义一丢丢把柄,就能让他如夏矦般万劫不复。
在有权者看来,他考虑的可不是赵义会不会赚钱,能不能给社会做贡献。
他考虑的,是有没有影响他的权力,有没有让他权力更进一步的利益。
很明显,商人思维的夏矦,没能看明白这一点。
赵义倒很清晰,在没有守护资本的本事前,尾巴该怎么夹就怎么夹。
数日后
夏氏的七成产业,都被赵义以抄底价格,收入名下。
虽然都还是挂着贞姬的名头。
但所有人都知,真正的决策者,只有赵义。
今日
曹操那迟来的奖赏,终于降临坞堡。
“蔡氏忠烈,为孤除陈留之害立下大功,且又带头依法纳税作兖州表率。念其二女,皆无婚配生子,特赏:免赋税一年,二女嫁夫后,夫君可直接为孤察举。”
使者离去
贞姬尤为高兴,免税一年!
蔡家现在地产一千亩,纺织,桑蚕,鱼产,盐铁都有沾染。
减免一年赋税,至少能省下上百万钱!
至于察举孝廉,贞姬并未上心。
蔡琰目光飘向赵义,要不再假结婚,让他出仕……
可又立马摇头否定。
赵义若是想出仕曹操,那么之前他就不会拒绝曹操的征辟了。
却见赵义无奈的鼓起掌来,叹服曹操真是好手笔。
“好手笔?何解?”
贞姬不解,表面看来,曹操这奖赏还算对得起蔡家的付出的。
怎看赵义模样,是被坑害一般?
赵义长叹,“今闻兖州世家豪族,见半截夏矦游州示众,纷纷主动缴税。而此刻曹操公示,说我们带头依法纳税作兖州表率,这不是把世家豪族心头憋的火往我们头上引么?”
听见赵义分析,贞姬猛地惊醒。
“好一招祸水东引!”
如此,兖州纳税大户都是记得,这事是蔡家开的头。
蔡琰问,“那许诺察举呢?”
赵义叹服,“这更厉害了,他是要让豪门来争相娶你们过门,好借机达成他那不可告人的目的。”
“什么目的?”
“世家有自己的出仕渠道,有钱的商人豪族想上桌却千难万难。曹操此举,是给那些想出仕他的豪族一些门道和希望,他在布局整个兖州的商业格局!”
二女惶恐。
不曾想远在百里之外的她们,远离兖州权力漩涡的她们,都被曹操算计到,成为他霸王之业的一环。
此刻,曹操的这通‘奖赏’,却是这般让人毛骨悚然。
“这庙堂,简直不是一般人能站住脚的地方……”
“要不是你来当家,我们姐妹还傻乎乎的感激曹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