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娘的怎么在这?”
赵义上前,检查二虎有无缺失。
感受到赵义的关心,二虎憨笑:“是伍习将军。他问我可愿追随,我说要寻你们汇合,他便给了我一匹马放行。”
伍习?
赵义记起,李、郭相争,郭氾最终死在了伍习手里。
“伍习舍得放你,还给你一匹马逃命,此人倒是明理。”
前面二虎挺身而出,赵义附耳二虎,若遇郭氾军,千万别反抗。
一旦被捉,就把以火为号的事告诉领将,换取生存。
若信还好,唯怕领将认为有诈,一刀杀了二虎。
今是看来,伍习非与李、郭一丘之貉。
不然他大可强行收编二虎为兵。
至于郭军未趁东门火起强攻,已非赵义所关心。
“活着就好。”赵义把短刃还给蔡琰,“小心收好。”
蔡琰心头微动,赵义还她短刃,是在让她有安全感。
只此一点,蔡琰便确定赵义对他下半身有绝对控制权。
“部曲兄弟们呢?”二虎问。
赵义避而不答,免二虎寒心:“我让他们先去汉中了。我们即刻动身去追他们。”
“可咱三人,仅有一马……”
“先走,迟则生变!”
三人一马,避大道,钻山野,往西南方向而去。
好在有一匹马,轮流乘骑,能省省脚力。
轮到赵义骑马,他却让蔡琰牵马。
“伯义,我来牵吧。”二虎倒是可怜蔡琰。
十七八岁的蔡琰,世家小娘出身,细皮嫩肉的,怎干得了牵马拽蹬的活?
“不,就她牵。”赵义坚持。
蔡琰气结,只觉赵义刻意刁难。
才有点好感,此刻荡然无存。
想起前面赵义警告,她要是拖后腿,赵义会毫不犹豫的把她甩掉。
很明显,赵义是敢这样做的。
为了有价值体现
便见蔡琰气冲冲的咬牙拽紧缰绳,行于崎岖山路。
赵义这是尊重女性,给出想要的平等对待。
要知道,平等,可不是这个时代的女性能拥有的东西。
该感激赵义才是!
走了一日,沿路的流民也多了起来。
“还是把刀给你们吧。”
蔡琰虽对赵义不满,可她瞧见流民看她和这马的眼神,她自是惊惧。
三个人就一把利器,此物在二虎手中威慑更强。
二虎是部曲出身,经历过生杀。
赵义就杀过一匹马,让他杀人还有些许难度。
有二虎震慑,凶悍气势令饥民却步。
赵义知道,这些流民也是打算从子午谷道前往汉中或者荆州。
再是安全行了两日。
却见有流民返逃。
赶忙用一捧粟米,探问流民为何反逃。
“官兵在堵关抓壮丁!逃吧!”
赵义清楚,李、郭二人已经杀红了眼,开始抓流民去补兵源。
“怎么办?”
赵义当机立断,“不能再走,改道换地!”
“还能去哪儿?”二虎茫然。想不到还有何处安身。
蔡琰忽道,“若是能东向出发,去我老家陈留郡圉县,安身不成问题。”
二虎不知蔡琰说的地方在何处,只能看向赵义,赵义说去便去。
蔡琰同是等待赵义决策,眼含期待。
赵义心念:
陈留郡属兖州,按照时间算,正是曹操和吕布争夺兖州最激烈的时候。
这本不符合赵义安稳种地的理念。
可再是一想,曹操会击败吕布,坐拥兖州,然后把背叛他的陈留太守张邈夷三族。
有了曹操的治理,兖州同样得以平安。
加之蔡琰世家身份,弄些好地给他完全不成问题。
这个时代的地不是想种就能种的,地权都掌握在地主手里。
至于去深山老林开个地来苟种,开甚玩笑?
没武力庇护,身家性命便被山越蛮夷贼人威胁。
即便能侥幸躲过贼人抢夺,种子、肥料、农具、耕牛、地力等等,皆是问题!
要是荒山石头上能种地,流民早就占据荒野之地而去,岂会向着富庶之地逃命?
还傻得只想投靠地主豪强?
不是他们想,而是只有依靠豪强地主,才能活命!
别说现在这个时代让赵义开些深山老林的地,即便是他未穿越前,让他动用一切资源去开地,都是千难万难!
就怕赵义把地开出来了,地主把地契一掏,还要诬蔑赵义砍了他的柴!
更别说赵义要保障耕种顺利进行,若是在荒地浪费个几年才能正常耕种收获,损失可就大了。
不安全,无保障,废时间。
这不符合赵义当前的利益抉择。
如此
陈留圉县也便作为目的地。
等把今年的麦子种了,后续留给赵义的选择空间更大!
他可以选择是留在兖州,还是向更富庶的江南发展。
当然,赵义的最终理想地还是汉中,这是无可动摇的。
至于投靠诸侯?
开什么玩笑?赵义就是一介平民,失去世家资源的他,没有任何一个诸侯会对他高看一眼。
至于用预测历史方向的方式去出仕,能是能成,但最终只会被当成妖人,拿去祭旗。
即便赵义预言很正确,可只要赵义牵扯一点露败话语,必死!
无他,诸侯都不会相信自己会失败,都认为自己是天命所归。
你给我说我要失败?你这不是乱我军心?不是在妖言惑众?
于是,穿越过来认清身份后的赵义,自始至终都没有出仕帮刘、孙、曹,或者其他任何一人的想法。
你们争锋,我种田地。
只要时间足够,保障收获,迟早给你们种个王侯将相出来!
“去陈留!”赵义决断,再向蔡琰,“此去陈留多远?”
“千里有余。”
二虎愁,“这么远?!我们带的粮食也不够吃到陈留去啊。”
赵义却不在乎,“粮食不成问题。现在长安大乱,东去雒阳方向大开,官兵想赌都堵不住出逃的流民。”
向东是唯一出路。
“就凭我们这双腿?行这一千里不知要行到什么时候。”二虎仰止,走一千里,太疯了!
“谁说我们要走的?乘船过渭水、河水,再往东去,那可一路坦途。”
唯一的困难,就是沿途险滩。
可比起进汉中的栈道、被乱军截杀,这已然是把危险降到了最低。
“船从何来?你有钱买吗?”
却见赵义含笑看向那匹马。
……
向东昼伏夜出行进了三日。
这匹马的目标太大,只得如此小心。
好在避开新丰、郑县等各地调往长安的兵士。
三人终于行进到了渭水。
赵义牵马去寻船夫换船。
以马换船十分顺利。
马在这个世道,十分珍贵。
即便拿来耕地或是出租,也是只赚不赔的买卖。
若是携马参军,高低还能混个伍长什长。
“船上怎有一大袋黍米?”
“是船夫怕我们吃亏,特意补的。快走,怕船夫后悔追来!”
二虎做贼心虚般撑船出发,“赚大了!”
水路需避开浅滩暗礁,遇见险滩还要下人上岸牵绳引船。
只是五日,便行进了数百里,过了潼关,入了黄河。
河水宽阔平坦,顺流而下,再是半月,便过了废都雒阳。
再转汴渠,过官渡,入鸿沟水系,终抵陈留圉县。
似掐着时间,耗时两月有余,终是在三月中旬抵达。
路是远了些,至少安全。
故乡风物入眼,蔡琰心潮激荡。
千里跋涉之苦尽消,唯盼早见幼妹,不知幼妹可安?
转头看向打量蔡家坞堡的男人,蔡琰内心感激。
若不是赵义带她千里东行,她也不知何年何月能够归乡。
“公子,可有婚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