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一传十,十传百。
很快,满屋宾客都知道,白酒里兑了水。
至于是销售白酒的售货员以次充好。
还是老刘家父子掩耳盗铃。
真不好说…
“上菜咯!”
讽刺的是,马华喊上菜的声音却异常嘹亮。
第三道菜,糖拌西红柿。
第四道菜,炒疙瘩…
又是一冷一热的搭配。
“傻柱这是有意的啊。”
“今儿怕是酒无好酒,宴无好宴咯!”
闫埠贵眯了眯眼,总算琢磨出味来。
老刘平日里装的人模狗样的。
没想到还能干出这种没脸皮的事来。
幸亏厂里杨书记临时有事没来成。
也不知是老刘吹的,还是真有其事…
真要来了,那可有好戏看咯。
“连个像样的下酒菜都没有,白瞎我那两块钱!”
许大茂在盘里扒拉了半天,实在挑不出一丝荤腥。
早知道就不跟褚大勺子较劲啦。
两块的份子钱,想想都肝疼。
…
隔壁桌。
壹大妈给聋老太太夹了西红柿。
自己却没怎么动筷子。
“柱子这孩子就是不听劝。”
“昨儿早上,我见刘海中先去找的小褚。”
“应该是被拒绝了,转头才去找柱子商量。”
“我估摸着这里头有事,劝柱子别接这烫手山芋,可他不听…”
聋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说着昨儿早上的事。
众人听完才知,这里面原来还有内情。
“老太太您也别操那闲心了,咱踏踏实实吃席。”
壹大爷几次端起酒杯,最后都放下了。
这兑了水的酒度数低了,喝起来寡淡无味。
“后面还有不少菜没上,总不会都这样吧…”
秦淮茹抱着小当,给闺女喂着拌了糖水的西红柿汁。
贾张氏被聋老太太收拾过,自然不敢往这桌凑。
连带着贾东旭跟棒梗也坐在另外一桌。
“昨晚我哥在贰大爷家待到很晚才回来。”
“回屋后很是发了通脾气。”
“说是贰大爷把菜单上的肉菜划拉没了。”
何雨水坐的很端正,说话也是一板一眼的。
看着有点拘束。
可能是因为经常被老太太教育的缘故。
“…”
“…”
一桌子人闻言,皆是沉默。
不出意外的,第五道菜是炸花生米。
然后第六道菜,烙饼卷加咸菜丝组合。
这下起哄的可不是一桌两桌。
连贰大妈娘家那桌都坐不住了。
弄啥嘛…
娘家人大老远跑来给你撑面子,结果你就给人吃这?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我去催催后面的肉菜…”
刘海中见小舅子面色不善,赶紧起身安抚大家。
肉菜不肉菜的,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关键这酒怎么也不对啊?
于是贰大爷打着催菜的幌子,把老大刘光齐叫到一旁。
“这酒也是杨羔子那买的?”
“不…不是…”
刘光齐支支吾吾的。
“说,咋回事!”
刘海中怕被人听到,刻意压着嗓子‘吼’的。
看老大这个怂样,八成没憋好屁。
“我…我也是没…没办法…”
“咱家攒的酒票不够,差着一大截。”
“我寻思着少买点,然后往酒里兑点水,兴许能糊弄过去。”
刘光齐在裤腿上擦了擦手心的汗。
要是让他爸知道,一半的酒票都被他拿去黑市换了回力鞋。
今晚少说要断两根骨头…
这事打死都不能认!
“老实跟我说,到底兑了多少水?”
刘海中将后槽牙咬的咯吱响。
今儿脸算是丢到姥姥家啦。
没想到,平时三棍打不出个闷屁来的老大,竟还有这本事?
“没多少…”刘光齐眼神闪躲道。
“没多少是多少?”
刘海中抬腿往老大屁股上踹了一脚。
这都火烧眉毛了,还磨磨唧唧的。
“我也没有量,就是凭感觉往里兑。”
刘光齐缩着脖子,做出一副鹌鹑样。
“滚滚滚!”
“别在老子跟前碍眼!”
刘海中被气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
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废物。
凭感觉兑的…
怪不得都能喝出一股井窝子味了!
那玩意还能叫酒吗?
骂走老大后,刘海中强忍着心头的怒气。
阴沉着脸朝傻柱师徒走去。
“这都第六道菜了,那萝卜丝汆丸子能不能先上?”
刘海中不敢冲傻柱耍威风。
反倒陪着笑脸递烟。
惹谁都不能惹厨子啊。
回头半道撂了挑子,剩下一半席面找谁张罗去?
就是不知道这两日触了什么霉头,哪哪儿都不顺。
“那丸子得煮透了,肉味才能进到汤里。”
“再说今儿这席可就指着汆丸子撑场面了,后面可就只剩点心跟水果啦。”
傻柱这会也憋着火呢。
都说院里三大爷有精打细算的臭毛病。
可他瞧着,贰大爷这一家子也没差到哪去。
本来说好的菜式,还带临时变卦的。
大油变成了豆油。
好好的寿宴变成了吃瓜现场…
“顾不了那么多了,赶紧上吧…”
刘海中现在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要不是蠢儿子往酒里兑了水。
他还能解释说手里肉票缺口大。
跑了几个地方也没买到‘土猪肉’。
多少还能搏一番同情。
偏偏现在又出了兑水酒这档子事,再说这些人家能信才怪!
有了刘海中的表态,傻柱也不拦着。
转头就冲徒弟马华交代道:“刷锅,萝卜丝汆丸子先上!”
马华闻言也不磨叽,从铁桶里舀了瓢水。
把大铁锅刷的油光透亮。
加了水,转头又去切萝卜丝。
等刘海中神色凝重的走开。
马华才皱眉问:“师父,我咋觉着这豆油不对劲啊?”
“别说没提醒你们,一会尝味的时候可别真往肚子里咽。”
“回头再闹肚子窜稀可不划算。”
傻柱一勺三花淡奶…
不对,是一勺秘制高汤撇进锅里。
随后又抓起一把姜片扔了下去。
脸上的表情很是耐人寻味。
…
酒席上。
等萝卜丝汆丸子端上桌后,议论声果然变小了。
好不容易见着肉,可不就要抢着下筷子嘛。
“老太太,您尝尝这肉丸子,煮的可糯啦。”
壹大妈说着,往老太太碗里舀了两颗肉丸子。
“我这两天牙疼,喝口汤就成。”
“这肉丸子你们吃就好。”
聋老太太上了年纪,牙掉的没剩几颗了。
平时吃东西都够呛,现在就更不咬不动肉丸子啦。
一阵勺子跟碗相碰的声音过后。
萝卜丝汆丸子被吃的连口汤都不剩。
紧跟着后头又上了醋溜白菜和豆芽炒粉条。
再后面,帮厨的就开始往桌上端点心。
依着四九城的规矩。
这就是告诉宾客,今儿的酒席菜就上到这里了。
“这干不拉几的东西,我可吃不了。”
“席也差不多要散了,先回屋歇着去吧…”
聋老太太摇了摇头,却不愿多说。
撑着拐杖站起来,在壹大妈的搀扶下往后罩房去了。
其余街坊见状,也都纷纷离席。
叁大爷闫埠贵混在人群中,不紧不慢的下了台阶。
只是在经过那张放礼品的长桌时。
伸手将之前提溜来的寿面,藏到了衣袖里。
随后又给带回去啦。
提示:闫老抠撤回了一捆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