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青铜纪元 第29章 主动请缨

作者:断桥尘埃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07-08 14:5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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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裹着带棱的砂砾如万千箭矢,重重撞在朝歌城垛青灰色的砖石上,发出细碎而尖锐的脆响。成群寒鸦被惊得振翅而起,它们凄厉的啼鸣刺破暮色,扑棱棱掠过覆着薄霜的城头,将铅云低垂的天幕撕成零散的碎片。

闻太师枯坐书房,苍老的指节无意识摩挲着太师椅扶手上斑驳的龙纹。案头的青铜烛台突然爆开一朵碗大的灯花,火星噼里啪啦溅落在泛黄的羊皮战报上,“姜子牙冰封岐山,鲁老将军战死“的字迹在摇曳的光影里忽明忽暗,像两把淬毒的匕首剜着他的心。窗外的风声呜咽,仿佛夹杂着西岐战场上的厮杀呐喊。

沙盘上,代表西岐的朱红箭头不知何时已越过界河,直直抵在殷商疆域图的咽喉处。那抹刺目的红与周围大片黯淡的玄色形成鲜明对比,仿佛下一刻就要洞穿整个王朝,将绵延六百载的殷商基业彻底撕碎。

深褐色的雕花木门上,鎏金兽首衔环被叩击得发出沉闷声响。狂风裹挟着细雪从门缝钻入,将烛火压得明灭不定。亲卫的青铜护腕在门框上撞出轻响,他扯着沙哑的嗓子第三次喊道:“太师!魔家四将求见!”话音未落,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铜制门钉上凝结的霜花簌簌坠落。

闻太师喉间发出一声闷响,将皱成一团的战报狠狠塞进袖中。起身时,腰间墨麒麟的铜铃发出沉闷的嗡鸣,恍若巨兽的呜咽。铜镜映出他鬓角新添的霜白,三十年前的画面突然在眼前闪现——鲁雄与他一起推演八卦阵图,老将军腰间的青铜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剑穗上系着的狼髀石随动作轻撞,发出清脆声响。如今,那柄剑怕是永远冻在岐山的冰缝里了。

议事厅的青铜兽首烛台吐出幽蓝火焰,将魔家四将的影子投在墙上,恍若四尊魔神。

魔礼青按在剑柄上的手掌青筋暴起,未出鞘的青锋剑渗出丝丝寒气,在梁柱上凝结出细密的冰花;

魔礼红斜倚肩头的混元伞流转着诡异的光晕,伞面上的二十八星宿图竟在微微蠕动;

魔礼海的手指抚过碧玉琵琶的冰弦,一缕若有若无的乐声钻进人耳,似毒蛇吐信般挠着心底最隐秘的恐惧;

魔礼寿怀中的花狐貂突然睁开竖瞳,猩红目光如两道血线,直直扫过闻太师腰间的雌雄双鞭,貂尾不耐烦地拍打着主人的手臂。

魔礼青玄甲上凝结的冰碴随动作簌簌坠落,青铜护腕与青砖相撞发出清越鸣响。他腰间的青云剑似感应到主人战意,剑穗上镶嵌的十二枚青玉同时震颤,扫过青砖时带起细密火星,惊得案头烛火轰然爆开一团金红。未等飞溅的烛泪落地,他已声如洪钟震得帐中令旗轻扬:“末将兄弟四人愿领佳梦关精锐,踏平西岐小儿巢穴!“

闻太师摩挲着鞭柄上斑驳的螭纹,指甲深深掐进古老的纹路里。魔家四将的神通他早有耳闻,但此刻商军精锐尽失,若抽调佳梦关兵力,朝歌城防便如纸糊。更要命的是,妲己近日愈发张狂——昨夜摘星楼传来的消息,那妖妃竟撺掇商王将七名谏臣做成“人彘”,供百官宴饮观赏。若他离开,谁能拦住这亡国的疯魔?

“太师可是信不过我等?”魔礼海突然勾动冰弦,一声刺耳的走音撕裂空气。花狐貂猛地窜起,利爪在空中划出五道寒光,“鲁老将军之仇,我等定要姜子牙血偿!”

“住口!”闻太师双鞭相撞,龙吟般的清响震得青铜烛台嗡嗡作响,烛泪迸溅在兽首眼眶里,宛如血泪。

他望向厅外翻滚的乌云,想起战报里骇人听闻的描述:三日前,岐山突降暴雪,渭河之水倒卷上天,化作万道冰刃倾泻而下。鲁雄的三万大军未及挥剑,便被冻成了晶莹的冰雕,连脸上惊恐的表情都凝固在永恒的刹那。这等玄奇,岂是凡人可为?分明是天道降罚!

魔礼红突然展开混元伞,伞面流转的霞光将众人笼罩其中,血色光影里,二十八星宿图化作狰狞的鬼脸。“太师可知我这伞为何名‘混元’?”他森然一笑,“任他仙家法宝,见了此伞都要折戟沉沙!”话音未落,花狐貂已化作流光窜出厅外,须臾叼回一只寒鸦。寒鸦羽毛上凝结的冰霜簌簌掉落,在青砖上砸出细小的冰坑,而它圆睁的双目里,还映着岐山漫天的冰雪。

闻太师望着那只死不瞑目的寒鸦,今早占卜的卦象突然浮现在眼前。龟甲上的裂纹错综复杂,却在中央凝成一道笔直的裂痕,宛如岐山的冰缝。他深吸一口气,双鞭重重砸在帅案上,震得案头的兵符哗啦啦作响:“三日后点兵,你四人各领五千铁骑,务必夺回岐山关隘!若敢贻误战机,定斩不赦!”

待魔家四将沉重的脚步声渐次隐入回廊深处,死寂如同凝固的铅水般漫进雕梁画栋的大厅。闻太师枯立的身影在烛火摇曳中忽明忽暗,玄色蟒袍上金线绣就的饕餮纹随着呼吸起伏,仿佛蛰伏的凶兽正吞吐着寒气。他踉跄着扶过鎏金螭纹窗棂,窗棱上的青铜兽首正对着西北方——那是鲁雄大军覆灭的方向。

摘星楼的琉璃宫灯刺破浓稠的夜幕,十二重飞檐上悬挂的玉铃在夜风中叮咚作响,却掩不住楼内传来的靡靡之音。

妲己婉转的娇笑裹挟着商王嘶哑的醉语,如同毒蛇吐信般纠缠不休。

忽然,一阵凄厉的哭喊穿透九霄,那声音似从十八层地狱的裂缝里渗出,惊得檐下栖鸦扑棱棱四散飞去。

太师青筋暴起的右手死死攥住腰间雌雄双鞭,乌木鞭柄上镶嵌的绿松石硌得掌心生疼。

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在忽明忽暗的光影里如同嶙峋白骨。就在这时,袖中那团皱巴巴的战报滑入手心,浸透血渍的羊皮纸早已失去韧性,冰冷的触感却比鲁雄帐中那碗冻成冰碴的酒更刺骨——他仿佛又看见老将浑浊的瞳孔里映着漫天风雪,染血的手指死死攥着最后的军报,直到断气时都保持着传递战讯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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