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见过大哥,尊嫂。”
“师师见过将军,夫人。”
陆临和李师师进入樊楼的一间密室厢房,给曹诵夫妇见礼,这里并不对外开放,只有几名心腹知情。
曹诵和他夫人高氏也起身来回了一礼:“陆老弟不必客气,这是,这是弟妇吧?哈哈,不必多礼。”
虽感李师师样貌的惊艳,但是曹诵出身世家,是个懂礼守矩的人,并未多看。
高氏是曹诵的续弦,也是英宗皇后高太后的族人,同时还是将门高家嫡出,和曹诵成婚算是两个将门间的联姻。
今天虽然没有盛装出席,不过一番打扮之下,也算是个清丽的妇人吧。
高氏坐下看了一眼陆临,又把目光给到李师师:“叔叔,弟妇有礼了。早听闻樊楼有一位国色天香的东家,今日一见,果真不凡。”
李师师因为王诜想在赵佶登基后才帮她扬名东京,是以现在还声名不显。
不过在一次诗会上演唱过改编自周邦彦的《苏幕遮》,一曲成名,还算小有名气。
以曹诵夫妇的背景,自然知道李师师并不是樊楼真正的东家。
不过宋人会宴一般不会携带家室女眷,今天两人都带着内眷显然都是想进一步加深合作关系和两家的情谊。
陆临没有成亲,今天他带李师师过来说明最少今天李师师是以“正妻”的身份出席的。
高氏自然不会蠢到去拆李师师的台,相反还要抬高她的身份。
四人落座后,曹诵从袖口里掏出一张房契一样的纸张,递给陆临:“陆老弟,哥哥上次见面也没带什么见面礼,这次给你补上!”
陆临接过纸张,发现是一张樊楼份子转让的切结书。
如果再加上李师师手里王诜的股份,可以说陆临此刻只要签上名字,他立刻就能拥有东京城中最大的酒楼。
“师师,这个给你,恭喜你以后就是樊楼真正的主人了。”陆临也不客气,看了看,就笑着转手给了李师师。
“嗯嗯,谢谢官人。”李师师也不会和陆临客气,笑着叠好收下了,在她看来自己什么都是陆临的,在谁手里并不重要。
只是望向陆临的眼光有些炽热,默默的给陆临盛了一碗鹿茸汤。
曹诵看着柔如新婚夫妻一般甜蜜的二人哈哈哈大笑:“古人说千金博一笑,我看陆老弟今天也不遑多让,千金只为一碗鹿汤,哈哈哈。”
陆临也从袖口掏出一张纸,递给曹诵,笑着回应:“兄长此言差异,这是弟弟所爱之人亲手盛的汤,万金都不换。”
“哎呦~”曹诵还没来得及看打开纸张,就发出一声痛呼,脚被踩了......
转头望去,只见高氏看向他的眼神还带着残留的妒忌和质问,好像在说,“你怎么不会千金博老娘一笑?老娘给你盛了多少次汤?哼!”
曹诵苦笑道:“老弟啊,不带你这样的啊,你,你这不是给哥哥招祸嘛,老哥我上哪再找一座樊楼去啊。”
陆临给李师师的碗里夹了一块冬笋,又悄悄捏捏她桌底下的小手,:“小弟也只是秉心直言嘛,樊楼虽然没有了,不过汴京城还有另外七十一家正店啊。”
高氏闻言眼前一亮,看向曹诵的目光有些期待,她虽然是续弦,不过曹诵对她确实挺好的,几乎有求必应。
她如此作态,自然也是为了拉近两家关系。
曹诵叫苦连连:“老弟啊,你就放过哥哥吧,我是真没这么多银子啊,这樊楼还是为兄豁出去老脸给你要来的呢,为兄我这张老脸也不能天天卖吧。”
陆临喝了一口汤,接过李师师递过来的帕子擦擦嘴:“兄长放心,小弟不会让兄长吃亏的,樊楼的份子钱就当是我借你的,从方子上扣了就是了。”
曹诵也不作怪了,打开方子认真看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曹诵看向陆临严肃道:“从方子上看,这烈酒的制作工艺并不复杂,你就不怕我甩开你,另起炉灶?”
陆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举起酒杯:“曹家世代掌控禁军,自有世家的骄傲,何况金银再贵,也贵不过情谊。千金裘,五花马都是身外之物罢了。”
一个愿意为国战死的人,就算有私心,也坏不到哪里去。何况他又不是只有生产蒸馏酒这一种方子。
曹诵也把酒杯倒满,和陆临碰了一杯,豪气道:“为兄谢过弟弟的信任了,你是个爽快人,某虽然贪钱,但不是那等蝇营狗苟之人,你尽管放心。”
两人喝完杯中酒,陆临看向曹诵云淡风轻道:“兄长,小弟在京中根基浅薄,这酒的制作和销售就劳烦兄长了。”
“至于利润,我们七三分账,兄长拿七,我拿三。只是我这一份暂时还需要保密,还是先放在师师名下吧。”
曹诵听完陆临所言,这下是真觉得这个兄弟可以结交了,他曹家虽然是大宋第一门阀,但是这笔钱让曹家还可以再富贵百年!
要知道以曹家的人脉,这蒸馏酒的销售渠道,那可不是只有汴京这一城的。
只需要一定时间,便可以迅速占领整个大宋甚至是邻国的市场,所得利润就算不是富可敌国,也相差无几了。
当然,他一家也吃不下,还要分摊给宗室,其余将门,还有一些世家大族等,但曹家再怎么分出去,肯定也是占七成里面大头的。
这可是个天文数字,有多少骨肉血亲为了争夺家产打得头破血流,骨肉相残的?
一个结交才几天的义亲弟弟给你送几百万两白银,如果不是傻子,那就只能是真兄弟了?
谁家好人用一车的饵料打窝,只是为了钓条草鱼啊?
曹诵直接起身拿起自己的酒壶:“陆临老弟,我们就不搞歃血为盟那套虚的了。总之,某为骨,汝为血,义共簪缨之荣,耻同门楣之辱!若有背恩忘义之行,神人共殛,子孙不昌!”
陆临也举起酒壶,朗声道:“诵兄为骨,吾为血,弓刀所向处,九死不相违!请兄长满饮此杯。”
“哈哈哈,今天真他娘的痛快!这汴京城就是一座吃人不吐骨头的牢狱!每天笑脸相迎,尔虞我诈的,没有一天活得像自己!啊,痛快!”
曹诵和陆临干完一壶酒后,给自己又倒满一壶,又一口气喝了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