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弱我强,敌进我退。
秀才夫人一失了方寸,沈槐立刻便镇定自若起来。
甚至给别人包扎伤口却馋的口水都流出来了这种事情,好像也陡然不觉得有什么丢人了。
不仅不觉得丢人,更甚至,他还敢面不改色的说出来!
“夫人,我的口水,刚刚不小心滴到你的腿上了。”沈槐表情平静的抬头向秀才夫人道。
意思很明显,我要帮你擦腿上的口水,你现在有点耽误我了。
秀才夫人眼睛睁大,嘴巴微张,嘴唇翕动几下,愣是没说出话来。
她已经懵了。
不是……这家伙到底是什么妖孽?
刚刚那句话,他是怎么如此淡定的说出来的?
他就不觉得羞耻么?
尽管已为人妇,但平常毕竟都是跟读书人相处,猛然对上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无耻小贼,她刚刚才找回没多久的从容和淡定立刻又一下消失不见,并且一时半会儿还有点找不回来。
于是书房内陷入安静,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而那只按在沈槐手上的柔荑也是同样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拿起来吧,好像默认沈槐可以继续在她大腿上来回摸似的……
不拿起来吧,又好像喜欢沈槐这样在她大腿上逮着一个地方一直摸似的……
真是无解。
“夫人,还擦么?如果不擦,我就先送夫人回房了。”
感受着手背夫人掌心的光滑柔软。
感受着手心夫人大腿的丰满滑腻。
沈槐两颗腰子跳动的愈发厉害。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过两天自己还得替人去寻夫君呢。
秀才夫人本身也不好意思再让沈槐继续这么摸下去。
所以听到沈槐的问话,她赶紧道:“我自己擦就行了……”明明是沈槐应该感觉丢人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反而是她感觉非常的不好意思。
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这种极为先进的处世哲思,明显在这个世界还没被人领悟出来。
“那我先送夫人回房。”
沈槐说着,起身剪灭油灯,然后回身将夫人从书桌上抱了起来。
手感依然是那么好。
可是……
明明夫人之前才说过她自己可以走。
但在这一刻,两个人好像都忘了这件事情。
或许是因为刚刚在书房发生的事情,让两个人都异常慌乱,所以才不约而同的都把这事儿给忘了。
走出书房,两人又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黄尸尸体。
秀才夫人害怕的把脸埋进沈槐的怀里……然后才醒起沈槐没穿上衣。
但是已经晚了。
她已经于不经意间,化身侵入者。
她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灵魂如遭雷击。
而这道雷又从她身上,传到了沈槐的身上。
秀才夫人明显感觉在这一瞬间,沈槐的身体忽然激烈的颤抖了一下。
她又赶紧将脸扭向外侧,眼睛紧紧闭着,幻想自己已经死了。
沈槐也是没想到都准备回房睡觉了,还能忽然又生出这种事端。
看着夫人在怀中沉默无声,无地自容的样子,他有点忍不住想让她更加社死一些。
或许喜欢看漂亮女人被自己搞的羞臊脸红,是每个男人都刻入基因的爱好吧。
“夫人,你刚刚好像咬到我了。”沈槐置人于死地一般的道。
秀才夫人怔了怔。
她没想到沈槐这么狠,这么绝。
一点活路都不给人留。
刚刚他把口水流到她腿上时,她可没有趁机给他难堪。
恩将仇报,以怨报德。
他恩将仇报,他以怨报德啊!
然而,不管沈槐如何缺德,他说的话,都让她无法反驳。
难道她要特别强调,她没有咬,只是不小心噙了一下么?
从根本上来说,这有什么区别呢?
反正都同样可以让她无地自容。
“我不是故意的……”秀才夫人伸手捂住脸,瓮声瓮气的声音从指缝中无力的传出。
这个无耻小贼……别让自己逮到机会,不然也必然狠狠的羞辱于她。
沈槐心满意足,抱着秀才夫人回了房间。
将秀才夫人放到床上后,她突然想到什么:“那怪物的尸体……”
“我等下处理了。”
“好……”秀才夫人点点头,然后将脸扭向墙壁。
沈槐也不再多留,转身离开。
只是离开的时候,没有关门。
夫人听到他脚步声远去,却没听见关门声,一时也有些发懵,他怎么不给自己关门。
总不能处理完尸体,还想回来跟自己秉烛夜谈吧?
犹疑间抱着盖在身上的衣服坐起,脸转向门边。
然后就听到院中井边,忽然有往下放水桶的声音。
不是吧,又要搓澡,那起码也等处理完尸体再说吧,要不然不是还得洗?
而且这门特意不关是什么意思?
好让自己看起来更方便?
拿这个考验贞洁烈妇?
这小流氓。
夫人刚准备下床,忽又听沈槐朝房间走来。
于是立刻待在那里不动,眼中疑惑更甚。
只是很快她的疑惑就消散了。
因为沈槐将一桶水拎进了房间。
“身上都是泥,稍微擦擦吧……注意别弄湿了伤口。”
沈槐将水桶放到地上,再度转身离开,这次,轻轻带上了门。
夫人一下被他整不会了,瞪着眼睛看着紧闭的房门久久没动。
不是……
这小子……
搞什么啊……
她忍不住伸手捂住了心脏。
要是不赶紧捂住的话,房间的门是关了,她身上……不是,她心里的门怕是就要开了。
……
回到院子中后,沈槐拎起那具黄尸,顺着梯子爬上东墙,然后把黄尸扔了下去。
正在墙外游荡的几只青尸,立刻疯了一般扑上去啃咬起来。
那种兴奋的样子,跟啃食普通青尸时完全不同。
这让沈槐一下起了警惕之心。
于是便趴在墙上默默观察。
随后他发现了一件令人震惊的事情。
那就是啃食完这具黄尸尸体后,那些青尸身上都出现了细微的变化。
他们的颜色多少都变黄了一点!
尽管极其细微,但因为留了心眼儿,沈槐还是明确的看了出来!
在刚刚得知黄尸是通过进化而来后,他就在猜测,这些行尸的进化究竟是靠着自然成长,还是靠着外物助力。
眼下已然明了。
是靠进食。
虽然没有看到它们啃食活人后的变化,但沈槐通过正常逻辑,也已经基本可以确定,行尸可以同时通过啃食活人和同类这种方法,来不断助力自己进行进化。
甚至,啃食的对象越强,这种进化就越快。
啃食活人进行进化,还在他之前的猜测之中。
可啃食同类也可以进化,这是不是就有点逆天了?
这样一来,就算斩杀再多行尸,也无法真正解决这场尸患。
因为已死怪物的能力,可以通过啃食被继承!
就算在这个过程中会流失一部分,也依然叫人毛骨悚然!
甚至他脑中有一个更加可怕的猜想。
那就是当一只行尸进化到一定程度,有了更高的智商后,他是否会为了变强,主动啃食比他弱小的活着的同类呢?
如果那样的话,恐怕极短的时间内,尸群中就会诞生许多的超级强者!
而行尸越强,可供它吞食的同类就会越多,那么它变强的速度就会越快……
人类漫长的修炼在这种进化面前,将是一个极其可怜而可悲的笑话!
因为这个猜想,沈槐浑身冰凉。
但随后他又安慰自己……这些怪物能够以进食的方式进行进化,本就已经是极其变态的事情,哪还可能在此基础上,拥有更加速成的捷径呢?
或许,不能啃食活着的同类这件事,也已经如人类基因里的种种本能一样,以近乎同样的方式,深深的镌刻在了它们那腐朽的灵魂当中。
自己……不需要杞人忧天的去担心凭空幻想出来的事情。
毕竟人类的想象力是无穷的,而这个世界的大部分东西,却都有着各种各样的局限。
自己与其担心这个,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样才能搞到新的肉食进帐。
五谷杂粮,沈槐并不担心会缺少。
因为古代社会发生尸灾,是比现代要可怕上无数倍的事情。
如今的浔邑县城之内,别说十室九空,百室九十九空都有可能,而极不容易变质的各种谷物,在炎热的夏天依然可以得到很好的保存。
就算有别的幸存者存在,这城内粮食依然足足的够吃。
唯有肉食以及蛋类,极其容易坏掉。
而活着的鸡鸭猪羊,既可能被行尸啃食,也可能困在圈里,因为没人喂养而饿死。
这会导致肉食的补充难度更加的巨大。
从宿慧觉醒的那天晚上算起,现在应该已经是第五天了。
被人类豢养的家禽家畜,该饿死的估计已经被饿死了,该被啃食的也已经被啃食了。
估计只有一些能够上蹿下跳自己找虫吃的走地鸡,或者生的非常肥胖的家猪,还能存活一部分。
却不知道日后有没有机会能逮到几只。
可惜秀才家西边是一条宽约五六丈的大街,街上行尸简直是扎堆在走,他就算现在是锻体第一阶段圆满,跳进去也是个死。
而东边又有王梁在,并且两家还隔着一条巷子,即使以他现在的能力完全可以安全穿过巷子进入王梁家,也根本无济于事。
因为王梁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
从那天借粮的时候就能看出,王梁对他有很重的戒心。
他自己也知道他欺辱了沈槐这么多年,现在世道大乱沈槐不可能不想杀他。
在这种情况下,沈槐只要在巷子中发出动静,他就有可能及时发现,并在墙上进行戒备。
所以沈槐想要进入王梁家,危险系数非常之高。
沈槐就这样一边想,一边闭上了眼,手指摩挲刀柄,心内暗暗盘算。
随后睁开眼睛,心中做出决定。
等明天傍晚刀法一提升到熟练,就去果断杀了王梁!
如果他要是警觉,那自己就夜半三更行动。
总之不能再拖了!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沈槐就起床斩尸。
经过昨天一日努力,他的刀法熟练度已经达到【初学(56/100)】,现在一人独战七八只行尸,都还依然游刃有余。
而他本以为斩杀行尸过多后,街上行尸会变得稀疏,后面再想斩杀更多行尸,会一日比一日困难。
谁料每次过完一夜,街上行尸数量都会恢复如初。
这些行尸有可能是别的街道晃荡过来的,也有可能是又有活人被咬后增加的。
他甚至都不知道他每日斩杀的行尸,有没有每日增加的多。
而这城内除了他,恐怕也没有谁会没事儿就出来不停的斩杀这些怪物。
这对他来说是好事,亦是坏事。
好的是没人跟他抢升级资源。
坏的是……他想要变强,是为了更安全稳定的生活,可照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安稳日子?
若不能过上安稳日子,变强又有何意义?
难道在这中低武的世界,不停变强,还能强至长生不老不成?
独自战斗数天,他已经感受到孤独。
但若这会儿真来几个同样强力的幸存者,他还真不知道是福是祸。
或许得收几个徒弟……
只是以现在自己这水平……
得,绕来绕去,又绕回来了。
总之一句话,不努力变强,想再多都没用!
他这边杀的起劲,秀才夫人自然也被吵醒。
因为昨天那黄尸的原因,她做了一晚上的恶梦。
中间惊醒数次,根本没办法睡好。
每次惊醒的时候,她都忍不住想。
要是床上能有个人陪着就好了。
要是能有一双强有力的臂膀抱着她,她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做恶梦。
沈槐倒是答应要替她去寻夫君,可是就秀才那小体格子,根本没法给她安全感。
到时候说不定秀才做的恶梦比她还多。
夫人一时之间,无比烦闷。
尸灾刚开始那两天,她孤身一人待在院子里时,还想着要是夫君也在就好了,自己就不必那么害怕。
昨天听到沈槐说要替她去寻秀才,她内心也是高兴的,想着夫君在,沈槐总不能再欺负自己了。
可是今夜这连番恶梦,却让她想法一下有了改变。
特别是在梦里,秀才跟他一起被咬死的次数也是数不胜数。
当时那种无力感,绝望感,一直到醒来都还长久维持,简直令人窒息。
每到那时,她都希望陪在自己身边的不是丈夫,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