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个上身裸着的年轻男人长时间抱在怀里,真的是很羞人啊。
再加上秀才原本那么弱,天天吃糠咽菜的秀才夫人如何抵受得住这个……
她这个清高的贵妇,都忍不住要对一个底层的贩夫走卒动心……不是,动肾啦。
这怎么可以。
绝对不行!
沈槐听到她新的要求,意料之中却又故意面露不耐。
“你到底是想要我快点把你放回床上,还是慢点放回床上?又要快又要慢,你哪那么多事?”
秀才夫人听了这话气的几欲晕厥。
不是,是你不经我同意就把我抱起来的,现在居然还能理直气壮说我事儿多?
有没有搞错啊?
她牙都开始痒痒了:“你就不能正常把我放回去么?”
沈槐冷冷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很明显,不能。
秀才夫人跟他对视半晌,最后还是认了怂:“算了,你看着放吧……”
于是沈槐又开始一点一点把她往下放,床就在眼前,却又仿佛远在天边,秀才夫人煎熬至极。
等到她最后终于安然躺到床上时,一个甲子仿佛都已经过去了。
身体终于解脱了……但精神上的折磨却还余韵未散。
太会折磨人了。
太能折磨人了。
耐力这么好,怎么不去拉磨啊!
秀才夫人暗暗咬牙。
而看着她涨红的脸,听着她如释重负般长长的呼气,沈槐却是稍稍气顺了一点。
也就只有自己这种真男人,才能把她折腾成这样吧。
换了别人来,能行么?
好吧,不得不说,因为前世肾病的原因,沈槐得意的点跟正常人多少有点不一样。
正常人如果是不爽,那是非打即骂。把对方打得求饶,才会觉得散了心中块垒,才会爽。
他倒好,把人家抱起来再放下去,就愉悦了,这不神经病么?
这肾好了有什么用,跟太监有什么区别?
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
当然,也不排除沈槐还念着跟杨秀才的旧情,这才没有以鞭辟入里的方式教育秀才夫人。
毕竟如秀才夫人所说,虽然近年来两家来往不多,但在小时候,沈槐毕竟是跟在秀才屁股后面一起玩耍过的。
现在秀才生死未卜,他若直接睡了人家夫人,万一日后见面,那难免显得尴尬。
只是抱一抱,倒还不算太过分。
至于策马奔腾,那还是算了吧。
基本的三观还是要有的。
“桌子上是凉面,吃完回想一下上午做饭的过程,晚饭就交给你了,若是做不成,就等着挨饿吧。”
沈槐说完,转身离开。
……
“吸溜吸溜。”
秀才夫人第一次吃面吃这么香。
毕竟几天没正经吃过饭了,中午那顿还只有青菜。
这顿至少有鸡蛋,体验提升了不止一点半点。
“这混蛋下面还挺好吃的。”
夫人一边听着东墙外传来的斩尸动静,一边在心里暗自嘀咕。
可惜,除了下面好吃,一无是处。
好吧,身体也挺壮实的。
吃完面,她拿着碗进了灶屋。
然后就发现沈槐没刷锅。
他自己的碗也没洗。
明显是留给她的。
不过也是意料之中,所以倒也没有太激动。
何况相比上午做饭和洗衣服,刷个锅洗个碗已经算轻松了。
等她嫌弃的把灶屋收拾好,沈槐也斩完尸重新回了院子。
毫不意外,自然又在水井边擦洗上了。
秀才夫人瞅了一眼,扭头就要回房。
“锅刷了么?”沈槐懒洋洋的问。
一边问,还一边把手臂举起来,一用力,肌肉顿时拱起老高。
他眼中满是对自己的满意,如果这时候有人夸他两句那就更好了。
秀才夫人站住脚步,转身看着他,板着脸道:“刷了。”
“碗洗了么?”沈槐又问。
一边问,腹部一边用力,六块肌肉硬如钢板。
拿毛巾一搓,在阳光下反射出光泽。
“洗了。”秀才夫人再度板着脸回。
“我说我的碗。”
“洗了!”秀才夫人忍不住提高声音。
沈槐立刻停下手中动作,盯着她一动不动。
秀才夫人当即认怂,声音一下柔软下来:“灶屋都收拾好了,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么?”
沈槐翻了个白眼,终于是没再盯着她看了。
秀才夫人当即松了一口气,赶紧逃也似的跑回了房间。
拜沈槐所赐,她已经满脑子都是他的大肌霸了。
……
时间很快到了傍晚。
当天边晚霞绽放完最后一丝绚烂,幕色很快降临,天地一片昏沉。
秀才夫人也不再躲在房间,而是坐在了廊下。
东墙外传来沈槐的呼喝声,以及怪物们的嘶吼声。
尽管这几天已经听惯了这声音,也知道沈槐不会有事儿,但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是的,尽管她认为沈槐是个坏蛋,但仍然不希望他出事。
前面两三天那种日子,她实在是不想再回去了。
她宁愿被沈槐欺负,宁愿给沈槐洗衣做饭,宁愿时不时被他怼上几句,也不想再天天提心吊胆,吃不好饭,睡不好觉。
当然,如果夫君要是在就更好了。
虽然在这末世,他没有什么实际的作用,甚至晚上的时候,都不足以给自己很好的慰藉。
但是有他在,至少沈槐就不会那么欺负自己了。
她看得出来,平常沈槐还是挺尊重她的夫君的。
可是想想前几天自己的凄惨样,她实在不敢想象夫君现在的处境。
但是,她也不好再提让沈槐帮忙寻找夫君的事情。
沈槐对她的欺负和压迫还是有作用的,那就是冷静下来之后思考,她发现,她没有任何资格要求甚至请求沈槐去办任何事情。
更何况还是会让他自己陷入危险的事情。
甚至他跟自己呆在一起,只是欺负压迫自己,而不是直接把自己当玩物,当奴隶,已经算他非常善良了。
所以现在秀才夫人修正了心中对沈槐的称呼,不再叫他混蛋,而是叫他坏蛋。
毕竟他有时候确实挺坏的。
可现在这个坏蛋,却成了她唯一的安全保障。
至少在她所期待的军队到来之前是这样。
所以她才想要是夫君在就好了,那样沈槐就会收敛一点。
当然,也不排除他会连自己夫君也一起给当下人使了。
但至少不会再随随便便就脱了衣服在院子里搓澡吧?
至少不会有事没有事就在自己面前秀他的大肌霸吧?
至少不会那么放肆,敢轻易说出打烂自己大肥屁股……之类的流氓话吧。
年纪那么小,怎么就那么坏呢。
她坐在椅子上忍不住挪了挪屁股,感觉皮肉又开始发烫起来。
“系统,加点!”
而就在这时,一身青黄脏污的沈槐跳回了院子。
并且开口喊了一句她听不懂的话来。
再接着,就见沈槐忽然仰天长笑,然后举起长刀,在院中舞动起来。
三天,仅仅三天的时间,他就达成了一些武馆同门一年的苦功,他如何能不兴奋?
刚刚这一轮行尸斩完,他已经成功将锻体第一阶段升至圆满!
【姓名:沈槐】
【修为:锻体壮脉·主脉(100/100)】
【功法:开山锻体诀(上篇)】
【武技:开山刀法(初学4/100)】
【功绩:0】
修为圆满后,他的身体比之前更加健壮,甚至因为气血滋养的关系,他的身高都增长了一点。
两个腰子,更是比宿慧初醒时,汹涌澎湃了数倍,五肢都充满力量,甚至,他感觉给他一个支点,他都能翘起一个人来!
同时,没有特意提升的刀法,经过不停战斗,也自动提升了一点。
只是提升有限,暂时还感觉不到什么不同。
不过不重要,因为从明天开始,他就可以开始提升刀法了。
到时候,想必战斗力会比现在强上更多。
如此种种,让沈槐异常亢奋。
本就不怎么熟练的刀法,更是挥得乱七八糟。
但秀才夫人却看不出来。
在她眼里,沈槐健壮绝仑,舞起刀来霍霍生风,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威猛至极。
而且,似乎比她昨天看到的,还要厉害很多?
她不敢确认,因为如果事实真是这样,那沈槐就已经不是天才,而是鬼才了。
而沈槐一通乱挥之后,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他将刀放到一边,就想再去抱一下秀才夫人。
他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把她抛起来。
秀才夫人隐隐察觉了他的意图,却是赶紧站起来往后退,同时问:“你的武艺似乎又有所精进?”
“呃,是有所精进,但是也没精进太多,主要是武馆的功法好,所以进步也快……我力气又涨了,现在超级猛。”沈槐双眼火热的道。
秀才夫人“呵呵”笑了两声,然后道:“那你能替我去寻你杨大哥了么?”
一边说,一边悄悄后退,随时准备躲进房间里去。
“过两天我会出去一趟,倒是可以顺路到陈夫子家瞅瞅。”沈槐犹豫了一下后道。
而见对方提起了杨秀才,他想借对方测力的想法也就打消了。
沈槐毕竟是宿慧觉醒,又不是穿越,这辈子在这世上已经生活了十七年,一些街坊还是有感情的。
而且杨秀才虽是读书人,毕竟是穷苦人家出身,没有秀才夫人那般傲慢无礼,平常面对街坊邻居还是挺温和的。
对于这个小时曾带他一起玩耍,还曾教他写过名字的人,他多少还是有点尊重的。
若是秀才夫人不提,他也可以忘乎所以一下。
抱一下嘛,又没什么。
但既然对方提了,多少还是要顾忌一下男女之防。
身处末世,当然不必当圣母。
但完全什么都不顾忌,他好像也做不到。
大多数人,其实也都如这般拧巴。
既当不了彻头彻尾的坏人,也当不了完完全全的好人。
所以夹在中间,坏不成好不就。
可人,不就正是该这样么?
太坏了,与禽兽何异?
太好了,不正中禽兽下怀?
平时占不了别人大便宜,但也不让别人占自己大便宜,这不就足够了么?
沈槐对自己在末世的准则其实只有一条。
那就是对于会威胁到自己伤害到自己的人,绝不手软,绝不姑息,有能力除掉,就第一时间除掉,绝不养虎为患,绝不养个癞蛤蟆膈应自己。
但对一些无害的人,能尽量守住道德底线,就还是守一下,失去兽性失去一切,可失去人性,得到一切又能如何呢?
至于寻找杨秀才的事情,也不是不能办。
过两天处理了王梁,他就要去开山武馆一趟了。
开山武馆在东南三里处,正好可以经过南边的陈夫子家。
顺路的事情,倒没必要非拒绝不可。
“你……你真要替我去寻夫君?”
秀才夫人原本只是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并没想到他真的会答应。
一时之间,颇有一种意外之喜的感觉。
虽说当初她嫁给杨秀才,不过是因为年少不懂事,因为几首歪诗,便误以为秀才是个才华横溢之人,因此颇为中意于他,后来见他早早中了秀才,更觉他前途无量,故此高高兴兴与他结为伴侣;
后来年纪稍长,情窦初开时的天真一去,才知道当初的感觉,其实并非爱情,知道秀才之所以追求她,多半也是因她家世,而秀才写的歪诗,其实也根本上不了台面,于是当初那种倾慕,那种嫁给爱情的幸福感,便日渐消散;
后来更因杨秀才屡试不第,导致她对他的前途也不看好,更是觉得当初太过冲动,不应该嫁给这个穷措大,而应该找个门当户对之人。
但几年相敬如宾的相伴,又岂是作得了假的?尽管在这个过程中,也发生过不愉快。
加之秀才又万般依顺于她——除了力气活以及一些特殊的事情外——所以肯定还是有些夫妻情分的。
对沈槐身子流口水,也不过是人的本性使然,但背叛丈夫的心思,却是从头到尾没有动过一下。
觉得丈夫某些方面不如沈槐,也是事实如此,长年空虚幽怨,暗自埋怨一下,又能是什么罪过?
所以听到沈槐答应要去寻杨秀才,她内心还是非常兴奋的。
甚至一时间都觉得是在做梦。
或者沈槐是不是在骗她。
沈槐当然不是骗她。
他非常正经又非常淡然的点头:“顺路而已。”
即使是顺路,秀才夫人也已经感激不尽。
甚至一时之间都不知说什么好。
可激动兴奋之余,她又忍不住担忧。
沈槐坏虽坏,毕竟还是个人。
若因为替她寻找夫君而丢了性命,她内心肯定是会非常愧疚的。
即使沈槐只是顺路,这种愧疚也不会减轻一丝一毫。
而有一个严重的问题,她并没有意识到。
那就是前面两天她请求沈槐去寻找杨秀才的时候,压根没想过这么多。
而现在仅仅是相处了一天,想法就已经完全改变。
在极端环境下,物质的化学反应往往会比正常环境剧烈几倍几十倍甚至更多,有时候一个小时的变化,都能抵得过平常的一天一个月甚至一年。
而越是成分复杂结构活跃的物质,就越是容易造成这种差异。
人心不是物质,但却比大多数物质都复杂,并且只要遇到一些特殊情况,就会产生剧烈的变化,甚至直接发生天差地别的变异。
若是放在寻常时候,就算真让秀才夫人和沈槐单独相处一天,她的心理也不会发生任何变化,甚至不用想也知道,她肯定会极其排斥这种相处。
可在现在这种环境下,秀才夫人的心境却完全不一样。
不夸张的说,哪怕沈槐只是从她的感知里消失一袋烟的时间,她都会急得团团乱转。
而若是万一沈槐死了……她更是不知会有多么恐惧绝望。
这在之前是完全无法想象的事情。
而人心的奇诡就在于……
自己的心境已经发生这么剧烈的变化,秀才夫人却压根毫无所觉。
物质的变化,可以解构,可以分析,可以观察,可以确定。
但人心的变化,别说解构观察,有时候甚至连本人都无法明确的分析和确定。
“你过两天要出去做什么啊,以你现在的武艺,到时候能对付得了那么多怪物么?你……会不会有危险啊?”
秀才夫人皱着眉问道。
有一句不吉利的话她没说出口。
“到时候出去了万一回不来怎么办?”
当这句话在脑海中无声诵出的时候,她的两只手已然不自觉的紧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