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机缘？”
江白目光落在李木不断增长的躯体上。
胡烈眼珠朝江白斜睨过来，淡淡的说道：“知道光武修炼的三大路线吗？”
江白垂眸思索片刻，最终缓缓摇头。
“意料之中。”
胡烈缓缓说道：“第一条路，你这几天练的就是——”他屈起食指，“光力淬体，从普光到曦光，每升一阶，催动光力的能力便更强一分。这条路，我们称之为‘体’！”
江白想起训练时流转的乳白光纹，不自觉挺直脊背。
那些在凝胶球下淬炼的日夜，此刻突然有了清晰的脉络。
“第二条路。”胡烈的中指弹出，“光力外放。这类人肉身无法与光力融合，却能将光力催动到体外，能百步之外取人性命。不过他们也有致命弱点，那就是身体比较脆弱。而这条路，我们称之为‘法’。”
江白把胡烈的话暗暗记在心中。
原来光力还有这般用法？
他下意识转头看向李木，后者的惨叫突然拔高，整个人已经涨到两米，比起之前足足高了三十公分。
“至于李木……很显然……”
胡烈的无名指重重叩在操作台，震落一层金属碎屑，说道：“走的是最野蛮的力量之道。俗称‘力’。”
“他们没有花俏的远程攻击，没有灵巧的身法，但当拳头砸下来时，能把一座山都轰成齑粉。当然，这是后话，现在的李木，即便突破成功，也根本不可能有这般威力。”
江白回想起与李木的对练。
李木进攻时，更多依靠的就是蛮力，技巧相对来讲更少一些。
他下意识望向瘫倒在地的李木，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那李哥走的路是最强的？”江白猛地转头，眼中跃动着疑惑的光芒，道：“要是绝对力量能碾压一切，以后谁还敢和他动手？”
胡烈眼里泛起笑意，说道：“傻小子，力量再强也有极限。就像你练的‘体’之道，钻研透光力与身法的配合，一记巧劲就能卸掉千斤蛮力。”
“如今九成武者走‘体’道，靠技巧克敌。”
“走‘法’道的能驭光败敌。”
“李木的‘力’道看似笨拙，实则刚猛无匹。”
“但记住——道无高低，只有修者深浅。有人靠‘体’道登顶，也有人用‘力’道开山，关键看你能把路走到哪一步。”
训练室的地板还在微微震颤。
李木终于停止了因突破带来的痉挛。
他撑着地面缓缓起身，此时他已经涨到足足2米2那么高。
身上衣服都已撑破！
江白再看他已经需要仰视。
胡烈随手扯过一件厚重的军用大衣甩过去蔽体。
李木接住时，这件原本能裹住两人的外套，在他身上却成了堪堪遮住胸膛的短衫。
紧绷的袖口甚至箍出了手臂的肌肉轮廓。
“感觉如何？”
胡烈目光扫过徒弟的脸庞。
李木晃了晃沉重的脑袋，喉间发出含糊的闷响，道：“骨头像被人敲碎了重接，不过现在好多了，就是头有点发晕。”
他说话时，胸腔震动带起一阵嗡鸣，连带着周围空气都微微共振。
很显然，李木突破后还不太适应。
“去洗把脸清醒清醒。”
胡烈指了指墙角的水冷装置。
李木迈开大步走去，哗啦啦的水声中，他将整张脸埋进刺骨的水流里。
不一会，他便洗完回来，整个人清醒了许多。
“走！测测你的新力量！”
胡烈转身时，朝测力器走去。
李木摩拳擦掌跟在身后，关节发出一连串爆豆般的脆响。
江白小跑着跟上，目光死死盯着李木宽厚的背影。
他太好奇了，刚完成蜕变的李哥，究竟能爆发出怎样惊人的力量？
测力器泛着冷硬金属光泽，矗立在三人面前。
胡烈拍了拍李木宽厚的肩膀，示意他上前，眼底满是期待，说道：“小子，让我们看看突破后的成果。”
李木活动了下筋骨，骨骼发出如炒豆般的爆响。
接近 2米 2的身躯在训练室的灯光下投下巨大阴影。
他深吸一口气，周身光力骤然沸腾，体表泛着白光的青筋暴起。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暴喝，拳头重重砸向测力器。
刹那间，整个训练室剧烈震颤。
测力器的屏幕上，数字如同疯狂跳动的火焰，从三位数一路狂飙，200、500、800……
江白瞪大双眼，喉咙里发出压抑的惊呼，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背紧紧抵上冰冷的金属墙面。
最终，数字定格在 800公斤，鲜红的数值在屏幕上格外刺目。
江白倒吸一口凉气，想起自己在雷暴脉冲仪下，最多只能硬抗 400公斤橡胶球。
李木这一拳的力量，足以将自己直接砸进地面。
李木低头望着自己暴起青筋的拳头，喉间溢出兴奋的闷笑。
他突然蹲下身子，几乎与江白平视，一脸坏笑的说道：“江白！要不咱俩再好好切磋切磋？我保证收着点力！”
他说罢，还刻意晃了晃砂锅大的拳头，像是在展示新玩具的孩童。
“胡闹！”胡烈的呵斥声骤然响起，道：“你的力量刚刚暴涨，还无法做到收放自如，你想把江白拍成肉饼？”
“别以为力量涨了就万事大吉。记住——你的敏捷度和速度，会随着你的力量暴增而降低，若想进步，必须要加倍努力。”
李木挠着后脑勺嘿嘿傻笑，高大的身躯缩成一团，活像被训斥的巨犬，道：“知道啦师父，我肯定勤练身法！我刚刚也只是跟江白开玩笑的。”
胡烈看着因个子暴涨，而变得有些憨态可掬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抬手重重拍在他背上，道：“现在先给我做三百个负重深蹲，把肌肉控制力练出来！”
李木高声说道：“是！”
胡烈朝江白缓步走了过去，道：“怎么？被800公斤的力量吓破胆了？”
江白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起，又缓缓松开。
他转头望向仍在凝视测力器的李木，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投下巨大阴影，却并未让江白心生怯意。
“胡先生，您说过‘道无高低，只有修者深浅’。”他的声音平稳而坚定，眼底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李哥的突破反而让我更清楚，自己要继续努力。”
胡烈摩挲着下巴的胡茬，突然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道：“好！说的好！”
他重重拍了拍江白的后背，力道大得让少年踉跄半步，道：“天色不早了，明天早点来，我教你些真正的硬货！”
江白挺直脊背，眼中燃起斗志：“一言为定！”
转身时，他又看了眼李木背影，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我的修行之路，才刚刚开始。”
江白推开小院的铁门，缓步而出。
新我如影随形。
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他在贪婪吮吸着，阳光中漂浮的冥炁微粒。
自从上次失控后，尽管江白刻意避开污染区。
但新我还是在无意识中壮大。
好在这段时间高强度的训练，让江白自身光力增长巨大，这才稳稳将其压制。
回到家，推开门的瞬间，暖黄的灯光裹挟着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
武强口中哼着小曲，翘着二郎腿晃悠，脚边堆着泛着幽蓝光泽的灵晶簇。
柳月正对着一匣子会发光的冥蝶标本啧啧称奇。
……
这都是价值不低的玩意儿。
哪来的？
“哟，江老师回来啦！”
武强一脚踢开脚边的包装盒，笑道：“瞧见没？曹通那孙子送来的！之前还在我面前装大尾巴狼，一听你是他宝贝儿子的老师，连夜扛着这些东西就来了！”
江白哑然失笑，他已经能想到曹通变脸的模样。
柳月说道：“行啦，都是同事，你也别太得意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武强点点头，说道：“知道了知道了，对了，明天给我买个烟灰缸。”
柳月疑惑的问道：“你又不抽烟，要烟灰缸干什么？”
武强说道：“送给曹通的，礼尚往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