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暂且不急，我需要好好考虑考虑。”
琥珀大街。
夜色渐深，高楼灯火未熄，作为补天司命时代的产物，融合了星际和平公司一贯的造物风格。
霓虹渐次亮起，整个街道都被镀上了一层流动的彩，玻璃幕墙折射着电子大屏的冷光，远处灯火交织，一片繁华喧闹的夜景。
走在街旁，云阳脑海中还想着刚才的对话。
在初听到椒丘的话时，他着实吓了一跳。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也从未掩饰过表面上的能力天赋，椒丘能看出这些也不足为奇。
再者经过自己活化墨染香一事后，个人资料肯定早就被详细扒了出来。
在进入曜青工造司时他在锻冶上的天赋就平平无奇，而在观辨机巧、勘误补缺一道上则更为擅长。
外加平日里开设维修小店，正常人肯定都会认为他较之铸造更喜欢维修。
但其实云阳一直都是抱着学习的态度对待两者，只不过维修上有能力辅助，自然进境迅速，对于超出自身维修能力的破损物品，也能借此修复成功。
他不清楚椒丘费心思劝他加入云骑部队的原因，但想来除了身为朋友的建议，或许也存了详细观察他的心思……？
毕竟丹鼎司和太卜司都没在他身上查出什么，可秦素衣却真切目睹了经由云阳之手后，她的墨染香满天乱飞，甚至把椒丘医馆的内庭搞得乱糟糟。
而椒丘并不会常年待在曜青，如果不想把观察云阳并定期记录的任务交付给丹鼎司其他人，就只能将他也引入云骑军。
“无论是什么原因，起码椒丘对我是抱有善意的。”
云阳摩挲着下巴，下一次测验的时间就快了，到时再提吧。
若是因实力不济导致进不去就招笑了。
暂时抛却这些念头，云阳在小吃摊买了两瓶仙舟特产浮羊奶与几碟鸣藕糕当做晚餐，很快就回到了自家小店。
翌日，日子照常过。
只是云阳在打开铺门时却愣了一下。
蹲下身，捡起了一张纸条。
“什么玩意？”
纸条上只有寥寥几句话。
【你，渴求长生吗？】
【想了解帝弓的真相吗？】
【你知道长生的本质吗？】
云阳下意识回头，举目四望，四周静悄悄的，只有临街几家店铺，没有任何鬼鬼祟祟的人影。
“怎么了朋友？”
隔壁书店的店主原本正瞧着玉兆，见他紧张兮兮的样子忍不住探出头来出声问了一句。
云阳认得他，是最近搬来的店主，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一来二往也算熟悉。
“……该怎么说呢？”
云阳又低头仔细瞧了瞧那纸条，眼皮有些抽搐。
这群狗东西平日里头都不敢冒，尤其是曜青上素来种族和谐，仙舟人和持明一向交好，不像游戏里罗浮那般复杂，持明也无异心，别提狐人了，永远是最想和步离人塔塔开的人。
恨屋及乌，一旦药王秘传敢冒头，曜青版朝阳群众分分钟头都给他打爆。
这怎么就找上自己了呢？
云阳略微思索，平复心情，深吸了一口气。
不需要深想，他转头问店主道：“你知道地衡司往哪走吗？”
废话，被传销组织盯上，当然要报警啦！
……
很快，地衡司公廨内。
“姓名？”
“云阳。”
“年龄？”
“15。”
“哦，年纪轻轻就成工造司学徒，后生可畏啊。”
地衡司的执事者点了点头，详细询问了他的经历，确信没有疏漏之后给他倒了杯水。
“这事近些年倒是不多见，也不算个问题，他们选择偷偷给你塞纸条肯定怕你反手把他们给举报了，哼，再怎么说也只是一群蠹虫。”
执事者赞同道：“你做的很对，遇到药王秘传第一时间能想到地衡司，这是最正确的做法。虽然已经打草惊蛇，但他们之后大概率不会再找你了。不过，有备无患，之后我们会加强你住处附近的监管与巡逻。”
云阳点点头，他倒没多怕，再怎么着药王秘传也不会用强硬手段，只敢悄咪咪地打枪，挨个蛊惑人心，尤其是对化外民。
在地衡司又坐了一会儿，云阳磨磨蹭蹭地走出门，确定了这次纸条检举没有奖励，才头也不回地离开。
淦，可恶的药王秘传，就只有这点胆子吗？
要是敢露脸，云阳分分钟举报给地衡司！
地衡司能得到业绩，他得到奖金，药王秘传得到牢饭，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云阳回到家里，还没走进铺子，就瞧见那书店店主紧张地问道：“地衡司怎么说？这一带真有药王秘传？”
“也许吧，最近还是多个心眼…”
“有道理。”书店店长说道：“尤其是你们，药王秘传最喜欢的就是发展你们这种人的下线了。”
“怎么说？”云阳疑惑。
“仙舟人大多愚昧…我是说想法比较顽固…不是，总之不如你们这些化外民能接受更多的新思想。虽然仙舟不在乎短生种的福祉，可药王秘传比他们更可恶，为了发展短生种进入组织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书店店主摇头晃脑道：“乃至不惜与联盟为敌，也要令短生种获得长生之法。我听闻，但凡加入药王秘传者，都会大不一样，其多数人寿命都会得以延长，体魄更为康健，运势更好、前途不可限量……但会遭云骑军追剿。此等于短生种有益的法子，想来必定对仙舟不利。”
“……？”
云阳脑袋上冒出问号，你这话怎么还左脑搏击右脑呢？
狐疑地看了看这书店店主，此刻他头埋在书里，不让云阳看到他的神情。
而且言语字句当中全是对“短生种有益”……
念及此，云阳眼神怪异了几分，他想了想问道：“老哥，你卖书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啊，我是那个…呃，种田的，家里万顷良田，只可惜……后来全被云骑军给毁了。”
“此话怎讲？”
“你有所不知…当时正值仙舟与丰饶民开战，那丰饶大军原本就没想踏足我的田地，他们驾驭兽舰自天空飞掠而过，可惜云骑军竟然对空打击，把那些人全部给击坠，当时那叫一个惨烈哦。”
书店店主观察着云阳的反应，继续说道：
“你看，那些丰饶民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从空中飞向了曜青，就被云骑军给击坠，甚至还毁了我的良田。”
云阳一时间大脑有些宕机，“所以你的意思是那群丰饶民反倒是好人了？”
“必须的…呃咳咳，他们当然有错。”
店主似是不愿多说，很快就把话题转了一下，又说回了云骑军。
什么“主权能吃吗？”“仙舟先开的炮”“丰饶民都没开炮”“兽舰只是从空中飞过去。你说什么……丰饶民舰队来了多少人，咳，也没多少。”“总之，丰饶民说不准是来建交的”
店主说了一系列的话，让云阳真的开始相信他曾经是个种田的了。
大哥，你这业务水准太拉胯了吧。
云阳此刻百分之百能确定他就是药王秘传。
我门口的小纸条不会就你放的吧？
现在之所以开口招揽自己，想必是确定了纸条无用，而自己是个化外民，且年纪轻轻，有渴求丰饶力量的可能。
不过你这一开口就跪是什么情况，难道药王秘传都是草台班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