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他絮叨了一会儿，云阳心里在思考着怎么样能确保这书店店主会以「药王秘传」的名义被逮捕。
毕竟刚才的话严格来说算不得证据，作为一个综合性质的势力，仙舟和公司一样内部错综复杂，发表极端言论的人就如同海中浮萍，能造成的影响微乎其微。
就算云阳把他扭送到地衡司，更大的可能是他因为「不当言论」被口头教育一顿。而后，必定行事更为谨慎，却恐会对云阳心生怨恨。如果他日后寻机报复，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最好是监狱一条龙，做的齐全点。
果然，还是得找点只有药王秘传才会有的证据。
想到这，云阳的神情就更和善了。
如今他能随时随地造武器，压箱底手段还能造把墨染香，身体素质也从0.3个虚卒提升到了0.7个虚卒。
如今倒也有几分自保之能。
故而应答之时，云阳左一句“大哥所言极是“，右一句“俺也一样”，言辞甚是恭顺。
店主闻言，眉目舒展，语气中透出几分笑意：“倒是稀奇。小兄弟前脚才将药王秘传的密信举发至地衡司，后脚便信了在下一番戏言、随口胡诌？“
云阳听得心中一肃，这算是试探吗？
“咳，小弟也是初次遇到这类事，只好以仙舟下发的规章制度行事，若生变故，我一个外人实在担当不起。”
“……这倒确实。只是小兄弟还是过于敏感了。”店主微微颔首，也不知信了几分。
云阳只管附和：“大哥说的在理。”
书店店主摆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态度，不再言语，而是取出了玉兆在和什么人沟通。
【大哥，来活了！】
【哦？什么人？】
【化外民，尚未成年】
【……你可曾问过他渴求什么？】
【不曾，但正常人不都渴求长生吗？】
【放屁，少年人本就对长生无实感，你确定他可信？别半途着了道】
【大哥放心，我与他是邻居，时间充裕，他还是工造司的，若能为咱们所用，军械武备就有着落了】
放下玉兆，店主意气风发地看向云阳道：“与云阳小兄弟谈话当真惬意，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邂逅你这样的有缘人。”
“俺也一样……呃，我是说大哥说话掷地有声，让小弟我如醍醐灌顶，心头震撼无比。”
“既如此，哥哥我也不瞒着你，且先问你一句，你渴望长生？渴望力量吗？”
云阳被惊得一颤，连忙环顾四周，低声道：“后一句就算了，但咱们讨论长生是不是不太好？”
“管那作甚，你回答问题就好。”
“咳，小弟年岁尚低，长生与我无用，但力量…自是渴望的，哪个人听了能不心动？”
“果然。”
店主嘴角勾起笑容，和大哥所料不差，像这般少年郎果然挡不住力量的诱惑。
“若哥哥我能满足你的愿望呢？”
云阳摇头道：“可莫要说笑，力量怎么可能唾手可得？”
店主闻言，捋须轻笑道：“哎，此言差矣。虽需略经小试，然以小兄弟的天资，必可轻易过关。且问一句——此物，你且说想要否？“
云阳眼中满是清澈，“这……哥哥真能给予我匹敌星神的力量？”
店主邪魅一笑，随后就顿住了。
“自然…呃，自然不可以。不对，这怎么想都不可能吧？！”
“那帝弓七天将般的力量？”
“呵…额呵呵。”
“嘶，再不济也该有个末日兽的水准吧。”
“小兄弟，你莫不是在消遣哥哥？”
店主语气尴尬，表情略有些僵硬。
这都什么跟什么，想要这种力量你怎么不去加入反物质军团？
他声音卡了壳，无奈道：“听哥哥一言，长生不死怎么不算是一种力量呢？”
云阳皱眉，“可我想要纯粹的力量该如何？”
“咳咳…”店主被呛了一下，“那就再听哥哥一言，绝对的力量固然强悍，可人总得获得那时候，对吧？你一定也是渴望活下去的吧？”
“可……”
云阳面露犹豫，“这算是禁忌吧？”
店主循循善诱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可都是老实本分的好市民啊，只不过比其他仙舟人更忠于内心的渴望罢了，谁又能说不允许呢？”
说完他就从书架上取出一样东西，大大方方地交给了云阳。
“此物你且拿着，「令诸所求，必有所得」。”
云阳低头，就看到书册封面上赫然写着：
——《千手慈怀药王救世品》。
云阳原本眼前一亮，现在又暗淡了下去。
这玩意特么顶多算禁书，现在就交给地衡司用处不大，
不过你们这入门考核传承度这么高的吗？
云阳记得主线剧情里就是得抄这玩意，100多年前还是得抄写？
啪！
云阳思绪电转，接过书册时没能拿稳，惊愕地看着店主道：“这这这…这不是药王秘传的……”
“嘘！嘘嘘！”
店主也被吓了一跳，没想到他这么大声，连忙上来捂嘴。
他赶忙四下看了看，见无人路过才低声说道：“咳，此等机密要事还是免得泄露风声为好。”
“可这、这不是药王秘……”
“不不不。”店主严肃道：“我等只是借了个名号而已，信奉慈怀药王却与那些浅薄者不同，我们有着宏大的目标。”
云阳一怔，“比如？”
“比如……比如…这个是吧，比如我们可以，呃，我们那个，我们更正规！”
云阳差点没翻个白眼，这么正规的话有种你在六司面前说去啊！
“总之，这一《救世品》乃是我等弘扬全新丰饶理念的正统所在，我们祈求的乃是回归根源，力求让药王秘传回到正规，为天下民生谋求福祉！”
店主说的大义凛然，但云阳内心只想呵呵。
如今的药王秘传可以说算是托用了古名，完全就是另起炉灶的借尸还魂，与早期的真正的药王秘传毫无关系。
就那这本《救世品》来说，古代药王秘传看的是什么，看的是《黄气阳精经》这类对实践有指导作用的文本，而非《救世经》这样后世伪托之作。
不过有一点云阳倒是完全没想到。
按游戏内容来说，后来的药王秘传应该是在第三次丰饶民战争后才成立的犯罪组织。
莫非现在就已经开始蛰伏，四处找传道者？
还真是藏的够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