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这位是谁么?”
沈砚冰指了指他们中间的位置,问道。
郑兆安摇摇头,他是来考试的,不是来拉关系的。
以他的身份,浙江省内,应该是别人来拉他的关系。
就像有人曾说过,我的朋友都很有钱,但他们没我有钱。
同样的道理,郑兆安身为郑泌昌之子。
他手里的权力,超过了很多人的想象。
“嘿嘿,在下不才,听说是叫朱浣纱。”
沈砚冰笑笑,自鸣得意地给出答案。
姓朱?
若是放到后世,可能会被调侃,与“猪”同音。
穿越前,郑兆安有个小学同学叫朱茵,被起外号猪猪叫。
而放到这个时代,那可要注意了,可能是皇亲国戚。
对于这种人,最好是绕道走。
他们手里的特权,多到皇帝都忌惮。
也是因为养着他们,朝廷财政不堪重负,于是执行削藩之举。
“谢谢。”
郑兆安感谢对方提醒,虽然沈砚冰的主要目的是炫耀。
他们没等多久,朱浣纱就出现了。
看他打扮,和普通学子无异。
但郑兆安和沈砚冰对视一眼,均看透了其真实身份:女扮男装。
沈砚冰能看透,是闻到了淡淡的胭脂香。
这个时代,也有很多学子涂脂抹粉。
可沈砚冰鼻子尖,那可不是庸脂俗粉,而是上百两一盒的高级胭脂。
这种高级货,勾栏头牌,只有在接待贵客,才会用上一点。
恰巧,家父沈一石,贵为浙江首富。
郑兆安能看透,那胸,那屁股,那脸蛋,无一不在高呼:我是女孩子!
朱浣纱坐定,没有搭理沈砚冰的热情,对冷冷的郑兆安也是无视态度。
郑兆安本着河水不犯井水的态度,也没搭理她。
三人坐在这里,就是钱、贵、权的代表。
至于其他学子,只能老老实实排队,按序入场。
考试开始,郑兆安拿到了考卷。
考题很简单,他提笔作答。
可惜,不能提前离场,他再三检查试卷,没有问题。
朱浣纱微微蹙眉,似乎卷子有些难度,正在努力回忆正确答案。
沈砚冰咬着昂贵的毛笔笔头,抓耳挠腮,四处张望。
可即便如此,他至今还是一个字没有写下。
这题目认识他,他不认识题目。
每一个字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好像有点印象。
可正确答案是什么,他真的是一个字也想不起来。
不,看到这些文字,他想起了昨晚教坊司的头牌小花。
她轻薄透光的外衣上,绣着几个小字。
沈砚冰还记得,他脱了那衣服,放在衣架上。
然后是和小花颠鸾倒凤,时不时能看到外衣上的几个字。
考场内外很安静,只有考官来回走动的声音,和考生们沙沙作答的毛笔声。
郑兆安百无聊赖,目光逡巡一周,最终落在大殿中城隍身上。
根据下方碑文介绍,这位城隍名周新,是监察御史。
因处决锦衣卫指挥使纪纲的恶奴,被诬陷致死。
后民众有言,其冤魂托梦,代天巡浙。
这也是一个特例,以省级按察使,享受县城隍的祭祀。
在其左右,分别是苏轼和岳飞。
前者曾知杭州,疏浚西湖,被封“水仙通佑侯”。
后者曾是宋元时期的城隍神,明朝降为护法。
屈居这里一段时间后,他将搬去岳王庙,享受香火祭祀。
郑兆安努力去看清碑文,目光灼灼。
而夹在两者中间的,则是朱浣纱。
她感受到了郑兆安目光,但一直专心作答。
只是,那目光如此炽热,让她不得不分心,瞪向登徒子!
郑兆安被瞪了一眼,他也意识到自身问题,正要收回目光。
突然,大脑开始出现走马灯!
不好,又要发癔症了!
郑兆安浑身颤抖,考官巡查另一侧,没有立即发现了郑兆安的异常。
当他发现时,快步走来查看情况,却发现郑兆安的癔症迅速减轻。
不等考官走近,郑兆安的癔症已经结束。
前后不过短短数个呼吸,但郑兆安的经历,却异常丰富。
就在他大脑开始出现一些混乱画面时,三道金光闪烁。
在他的大脑中,出现了三个人物,正是城隍中的三位。
周新为首,厉声呵斥道:
“何来宵小,安敢在此放肆!”
郑兆安感觉大脑中走马灯的感觉快速消散。
见鬼祟退散,三人正要离去。
郑兆安走了出来,向三位先贤行礼,感谢他们出手搭救。
“咦?”
周新等人留步,看向郑兆安,惊疑了一声。
“此子不凡!”
苏轼开口道。
“其身上血光浮现,亦有杀戮。”
岳飞跟着开口道。
随后两人看向周新,等待他的决断。
他是这里的城隍,他们二人目前听从他的调遣。
“助他完成身前事,再成身后名。”
周新沉吟一番,说道。
“你是想要将他留作备选?”
苏轼笑道。
“若是能引入正道,亦非不可。”
周新期待。
“可他身负血光,前路艰难也。”
岳飞凝重道。
“不如我们三人分一道金光给他,若能保全性命,或可造福一方。”
周新建议道,苏轼和岳飞欣然应允。
接着,郑兆安便感觉脑袋里多了三道金光,而他们微笑着离去。
郑兆安尝试着去接近那三道金光,却一直无法靠近。
每当他要强行靠近,脑袋里便会闪现警告。
郑兆安癔症消散,如此光怪陆离之事,他并未在意。
就他目前探索的范围,是架空历史世界。
虽然皇帝一心玄修,还没听说修出个什么成果来。
有人说,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郑兆安要用的他智慧,来粉饰她。
郑兆安突发癔症很快,快到朱浣纱心生愧疚。
不会是因为她瞪了一眼,这小子就被吓得浑身震颤吧。
发了癔症后,郑兆安脑袋昏昏沉沉,趴在书桌上,睡了过去。
考官见这边无事,又转到其他地方去。
直到考试结束,郑兆安都没有其他异常。
第一场考试结束,吃点喝点,众人等待第二场开始。
郑兆安则回到马车上,春桃准备了饭盒,一直放在火炉上热着,反而能吃口热乎的。
与郑兆安相同待遇的没几个,其中包括沈砚冰和朱浣纱。
休息一会儿,第二场考试开始。
待到一切考完,大家即便累得精疲力尽,还是相约放榜后聚一聚。
沈砚冰怕郑兆安先走了,故而早早跑过来等着,相约放榜。
郑兆安点点头,算是认下这个同窗。
至于最晚来的朱浣纱,交了卷子,立马闪人。
等沈砚冰追过去的时候,车马扬起浓浓的尘土,让他吃了一鼻子灰。
没和朱浣纱结下同窗,沈砚冰略感扫兴,但能结实郑兆安,他又开心起来。
郑兆安打了一声招呼,便乘车离去。
沈砚冰这时候,才呼朋唤友,相约放榜。
回到家中,郑兆安听闻父亲回来了。
郑泌昌筹来了三百五十万石粮食,反观坐在他对面的何茂才,只借到了不到十万石粮食。
这还是他的一位同窗,实在不好意思看他空手而回,悄悄借给他的。
以往,何茂才张嘴闭嘴老弟,如今他才是弟中弟。
“给我看好这些粮食,我再去江西走一趟!”
郑泌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可他就搭配了这么一只猪,他也没得选。
“改稻为桑的事情?”
何茂才追问道。
“我们不是在做么?”
郑泌昌听到这么蠢的问题,反问道。
“这是筹粮,不是改稻为桑。”
何茂才嘟囔道,也在推卸责任。
他觉得筹粮和改稻为桑没关系,筹粮就是浪费时间。
“行行行,我不想和你解释,你严加看管粮食,若有任何闪失,我就扒了你的皮!”
郑泌昌气得差点破了气泡音。
送走何茂才这个丧门星,迎来郑兆安这个小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