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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也是他咎由自取,罪有应得,不值得半分同情。

刁奴弑主,放在任何一个朝代,都是该杀的罪名!

只是少公子小小年纪,处事竟能如此果决强硬,还是让忠伯等人感到十分意外。

很快,门外传来几声惨叫,又听得“噗通”、“噗通”几声重物落地的响动。

厅门口便已躺着六个被折断手脚的汉子,正痛得在地上打滚,哀嚎不断。

“有劳杨叔和魏叔先将他们捆起来,待我去回过舅父,再决定如何处置!”,赵令甫说完就走,并无半点拖沓。

王晟听赵令甫说过整个过程,哪里还不明白那畜生的心思。

分明是要先毒害了自己,再栽赃嫁祸给三郎等人,然后杀人灭口,来个死无对证。

若真到那时,他这悖主之贼竟成了为主家报仇、手刃贼人的忠义之士,兴许还要借着那戏言一般的“叔侄之名”,谋夺王家家业!

狼子野心,再清楚不过!

“舅父可要再见见此獠?”,赵令甫问了一句。

王晟已气得胸膛起伏,缓缓闭上双眼,挥手道:“不必了,三郎做的很好,直接将他们扭送官府便是,不必留情!”

赵令甫抿了抿嘴,有心想要说些什么,但考虑到自家舅父的性子,这些天来他也算有所了解,所以终不曾开口。

只简单应下,便转回前厅。

本朝律法宽松,儒治思想讲究“德主刑辅”,执法也是疑罪从无,少有死刑。

若就这么把王管事等人移交官府,只怕也吃不了多少苦头,关上二年再碰个大赦天下,没准便给放了。

想到这一层,赵令甫目光闪了闪,最终还是让魏叔出手废了几人,然后才让仆役用驴车将他们送去衙门。

虽然不曾将他们直接杀了了账,但几个头目断了四肢,王管事更是被生生打掉了一嘴牙,这种程度的伤势,进到衙门大牢也挨不了几天。

而且让他们死在衙门,总比死在船场要好,起码能省去很多麻烦!

赵令甫也不知道自己何时有了这样硬的一副心肠,或许是因为那些道旁遗骨,或许是因为运河船夫给的那块杂合饼……

这个世道,好人都未必活得下去,那坏人,就更该死了!

王管事等人被像死狗一样拉了出去,瞬间让那些不明真相的船场劳工哗然一片。

收尾工作,赵令甫自然是做不来的,于是交由忠伯和沈先生处理,又从舅父身边借了进喜过来给二人壮势。

沈先生和忠伯都是有能耐的人,前者能言善辩,恨不得将今日之事分成五章四十回好好讲讲,很快便叫众人知道了那王管事的真面目。

而后者,则很快稳定局势,安抚了众人情绪,让船场得以正常运转。

一夜之间,横塘船场看似变了天,但实际上,并没有产生多大影响。

又在此地盘桓两日,王晟终究还是决定带着赵令甫回返苏州城。

这两日,李忠将船场打理得极好,王晟手中眼下又没什么可用之人,于是征得三郎和他本人同意后,便决定由李忠暂代船场管事一职。

而杨怀义,也准备启程,先回汴京复职,再赶赴西北疆场。

余下魏东和沈先生二人,则决定继续追随在少公子左右。

至于安神医,虽没有明说是否会长留此地,但目前王晟还须他每日施针医治,所以一时也不打算离开。

又下过一场雪,冬月里的苏州,宛如一副盛开在清寒里的水墨画卷。

乘船走水道而入胥门,进到城中,依然是水陆并行,街道沿河道两岸落成。

正因着这般“前街后河”的独特布局,所以苏州城的富户宅邸多是临河道而建,且设有私家码头,又叫河埠头,以便出行。

王家同样也不例外!

须臾停船靠岸,上石阶,经水墙门,便直入后院。

因这扇门后头挨着柴房、伙房,所以从外面运来新鲜食材和木炭柴火等物时,多会从这儿进。

主人家图方便,出行时通常也会打这儿过,而不必绕行到前门。

王晟病还未愈,况且三郎又不是外人,所以便没那么多讲究。

本朝士商合流,苏州地区私家园林正在兴起之时,进到王家宅邸,便可初见雏形。

庭院路径多为青石板铺就,一路蜿蜒至书斋或琴房。

挖池堆山,以太湖石堆叠而成的假山,旁边植松种竹,又建沿池水榭,真个是开窗见山,推门临池。

虽还不及明清巅峰时期发展出的移步换景,但也算“咫尺之内再造乾坤”!

“三郎,你以后就住在东厢,看看这边的布局可还合心意?”

王晟对这个外甥是非常满意且疼爱的。

东为阳,左为尊,所以东厢房一般是府上嫡长子的住所。

王晟这样安排,几乎就差明着说,以后将赵令甫当亲儿子养了!

舅父一片拳拳爱护之意,赵令甫又怎能拒绝,只好唯唯应下。

“还有这个丫头,她叫秀娘,以后就留在你身边伺候。”

先前在横塘时,舅父便说过,等回了苏州城,要给他安排妥帖合用的丫鬟,眼下刚一回来便兑现了。

赵令甫看了一眼那丫头,大约已十三四岁的年纪,身量高挑蜂腰削肩,长着一张白皙水嫩的鸭蛋脸。

“奴婢秀娘,见过小郎君!”,秀娘盈盈一礼,声音脆亮干净。

王晟此时又道:“长姊未出嫁时,这丫头的娘曾在其身边伺候过一阵,说起来与你也算有些缘分。”

听得这话,赵令甫再看向秀娘时,眼里便不由多了几分亲近,连忙将她扶起。

“日后,便有劳秀娘姐姐了!”

小丫头并不敢应这一声姐姐,却也觉得眼前这个粉雕玉琢的小郎君十分可爱。

从头到尾,王晟都没有提到李青萝半句,显然是没打算让赵令甫去与她接触。

那样一个毒妇,难道还要让三郎去称她一声“舅母”么?

既然舅父不提,赵令甫自然更不会主动去触这个霉头。

他才几斤几两?敢去找李青萝的麻烦?

一个不小心说错什么,只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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