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睡梦中,柳生正与花魁如烟大战,两人纠缠在一起,打的难舍难分。
恍惚间只觉胸口沉闷,脸上传来阵阵酥痒。
他缓缓睁眼,就见小狐娘像只八爪鱼般趴在他身上,
宽松的丝质短襦滑落半肩,露出莹白如玉的肌肤。
小狐娘眯着眼,狐耳不时轻颤,雾蒙蒙的眸子里透着几分娇憨和慵懒。
“公子……你可算醒啦!”她吐气如兰,迷迷糊糊地嘟囔着,迷醉般的又往柳生怀里蹭了蹭,软玉温香贴得更紧了。
“胡桃,我渴了……”
“嗯~”
“胡桃,我要洗脸……”
“嗯~”
说好的端茶倒水呢?
他忽觉体内愿力正缓缓流向小狐娘,心中不由一惊!
“我被吸阳气了?!”
仔细感应又不对,点点流萤好像在两人体内循环游走,
反倒让他有一丝通体舒畅的感觉。
“这莫不是传说中的……
“就这??”
柳生感觉自己的认知坍塌了,他晃了晃小狐娘:
“胡桃,有感觉到什么异常吗?”他僵着身子不敢动弹。
“嗯……感觉公子好香啊!”
柳生暗自嗅了嗅,并没有什么特殊气味。
但见胡桃双颊绯红又不像是装的,这红尘愿力竟能反哺他人,当真古怪。
好不容易将胡桃唤醒,她撅着小嘴儿,极不情愿地回了自己的厢房。
窗外忽然传来少女清脆的声音:“少爷醒啦?奴婢们这就伺候您梳洗。”
话音未落,几个碧玉年华的小丫鬟已然捧着铜盆布巾鱼贯而入。
“这万恶的封建社会……真难顶啊!”
柳生感慨着翻身下床,任由小丫头们上下其手,随意摆弄。
昨夜他不过是想自己沐浴,这些小丫头就眼泪汪汪地跪了一地。
最后只得无奈妥协,谁又能忍心看着一群软萌妹子掉眼泪呢?
那场香艳的沐浴不仅洗去了一身的疲惫,同时也洗掉了他与这个世界最后的隔阂。
温热的面巾擦过脸颊时,柳生注意到身上的伤口已然结痂。
稀薄的粉色荧光仍在渗入体内,虽不及写话本时浓郁,却如春风化雨般滋养全身。
得尽快处理完琐事,多写话本才行!
前堂里,胡桃正眼巴巴望着满桌早食,白嫩的小脸上像是晕开了两朵粉霞。
“公子,这个肉好香啊!”小狐娘见柳生进来,眼睛眯成了月牙儿。
“吃吧,”柳生笑着坐下。
桌上摆着胡饼、肉粥、碳烤羊羔肉,还有几样叫不上名字的精致小菜。
“店里送来的?”他咬了口胡饼,酥香满口。
管家福伯躬身道:“是的少爷,老爷特意吩咐的,一早就准备好了。
柳生点头,想起了前世种种美味。
既然自家做的是酒楼生意,改日倒是可以去菜市转转。
如果想快速传播话本,肯定是需要资金的,
也不能把老柳往死里啃,自己得能挣钱才行。
想安稳躺平,就得先把基本盘给支棱起来。
“老柳呢?”他喝着咸香适宜的肉粥,随口问道。
福伯叹了口气:“酒楼出了点问题,老爷一早就赶去了。”
“又是忘仙楼?”柳生记忆中似乎听说过这件事儿。
“估摸着是,老爷向来与人为善……”
“知道了,你去忙吧。”柳生拿起绢帕,将小狐娘嘴角的油渍擦掉。
福伯躬身退下,走至门外这才摇头轻叹:
“唉,少爷不通庶务,老爷的难处,他又何时能懂啊……”
柳生看着吃的摇头晃脑的小狐娘,思绪却早已飘远。
记忆中,忘仙楼开在醉仙楼正对面,不过一年光景,却已然成了西市最炙手可热的酒楼。
论排场,雕梁画栋、金漆玉盏;论噱头,胡姬劝酒、异域珍馐。
就连跑堂的小二,都是精挑细选的俊秀少年,言谈举止比寻常富家公子还讲究三分。
相比之下,醉仙楼那朴实的木桌椅、老派的蒸煮菜,倒像是旧时代的遗物。
按理说,醉仙楼在西市经营二十余年,本不该这么容易被压下去。
可忘仙楼的手段,实在算不得光明正大。
先是高价挖走醉仙楼的掌勺师傅,再是暗中散布醉仙楼食材不鲜的谣言。
最近更是变本加厉,竟派人装作食客,故意在醉仙楼闹事。
老柳虽尽力周旋,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半年来,醉仙楼的生意,已肉眼可见地萧条了下去。
京兆府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任你后台再硬,
天子脚下,也没哪个官员敢明目张胆插手民间买卖。
有城隍庙盯着,官员插手商事,轻则贬谪,重则流放。
谁也不会拿自己的仕途开玩笑。
靠山只不过是能在这皇城脚下扎根的第一步,能够走多远,全凭个人本事。
这也正是忘仙楼屡屡挑衅,老柳却从未找过夏五湖帮忙的原因。
无论何时,官商勾结都是大忌。
他已有计较,不管幕后黑手是谁,这笔账他都记在了忘仙楼头上。
这名字,来者不善!
他可不是老好人柳四海,既然对方玩阴的,那就别怪自己不讲武德了。
正盘算着,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柳四海大步迈进屋,额上沁着细汗,却难掩嘴角的笑意。
“生儿,你要的书坊,为父都打点好了!”
昨日儿子突然要办书坊,让他这个做父亲的老怀甚慰,虽说利薄,可毕竟也是正途啊!
“你只管放手去干便是!”柳四海笑意不减,“咱们柳家虽非巨富,可这点小生意还是支撑得起的。”
“酒楼的事处理完了?”柳生端起一杯温茶,起身迎了上来。
“嗐,能有什么事?”柳四海笑得浑不在意,“你爹我经营酒楼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
忽见儿子递上来的茶水,柳四海先是一愣,而后瞬间红了眼眶,颤抖着接过,赶忙仰头灌了一大口,借袖子抹了把脸。
这是生儿第一次给他端茶,没人能够体会他此刻的心情。
偷瞄了一眼吃的满脸都是油的胡桃,
柳四海悄悄把儿子拉到一旁:生儿,你找狐女爹不拦着,可这……怎么传宗接代啊?”
柳生一时语塞,他真没想这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