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明:从扬州十日开始再造乾坤 第14章 中兴大明!

作者:宁二郎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6-19 11:3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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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本为大明子民,一时明珠蒙尘,方才为贼寇所挟,今贼寇西逃,乃是我明祚未亡之相!故今我德州子民,挑旗昭告,光复大明!”

那名衙役甚至没来得及前往城外调遣军队,刚刚赶到城墙上准备调集城内的壮班前去支援府衙之时,却见此时的壮班们早就举手投降了……

而谢陛则是站在城头上,对着下面的壮班衙役们大吼道:“打旗!打旗!”

“好!!!”

一声喝彩过后,只见城头上赫然挑起一杆大旗,上面猎猎随风舞动的,正是程先贞前几日为谢陛展示的旗帜,上书四个大字:“中兴大明!”

那衙役见四周的壮班皆在欢呼喝彩,如何不知大势已去,当下悄悄的将怀中的对牌丢在地上,也是混入了人群之中。

没多时,程先贞压着灰头土脸的阎杰吴征文等一众李闯官员上了城头,此时才送完瘟神回家的德州百姓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从大顺政权下的百姓,再一次摇身一变变回了明人了!

看着城头上的“中兴大明”程先贞兴高采烈的大吼一声:“请济王主事!”

就在昨天还只是一个区区的庆藩子孙奉国中尉,七品的香河县知县的朱帅𨨢,此时却满脸骄矜的走上城头,大手一挥:“诛伪!复明!”

“诛伪!复明!”

朱帅𨨢大手一挥,城头上一片欢欣鼓舞,紧接着几个刽子手上前,将如丧考妣的阎杰等一众大顺官员按在了城头上:“喀嚓!”

“哗!”

随着几颗人头落地,城上城下瞬间一片哗然,也同时意味着,山东的倒顺起义,正式开启了!

比起山东此时轰轰烈烈的诛杀围捕大顺官员和士兵的起义而言,此时的秦淮河畔,却是显得如此的岁月静好。

申厚载并没有把陈名夏送到宝山县,因为到了半路上就遇到了朝鲜的另一波使臣,陈名夏不知道那些从盛京来的使臣对申厚载说了什么,总之申厚载只能十分为难的给陈名夏送到了山东境内就离开了。

一开始陈名夏是有些不满的,然而一路走来,陈名夏却是暗自欣喜这个决定了……

“臣自山东南下,所见所闻,甚为可喜,过德州界,一路乡勇团结,以灭贼扶明为帜,所在皆然,至济南,回兵数千自相纠合,队伍整肃,器械精好,浚河置榷,凡舟必盘诘乃得过,引领南师,如望时雨,既闻弘光登极,史公督师,无不踊跃思郊,每遇南来旅客,辄讯督师阁部所至,一片向好,固请整顿虎旅,一朝北上,可得光复也!”

陈名夏顿笔起身,又细细的将自己的这篇奏章看了看,心下不免得意,一想起山东一行所见所闻,不免心下振奋。

国家若此,想必回师都中,光复大明,不过是翻掌之事!

想到振奋处,在北京的经历也不成什么了,这时候又听船外传来几人只言片语的交谈:“到了秦淮了。”

陈名夏心情放松之下,不免也生出了几分游山玩水的雅致,当下也起了游玩这秦淮河的心思,于是出了船舱站在甲板上望去。

只见岸边搭起了近乎五六层楼那么高的高台,见上面一男一女姿态亲昵,那女子娇媚做作,男子则是画着大花脸却依旧一脸猥琐,却是在唱《割发代首》这一出里面曹操调戏邹氏的这一段。

那女子抚胸翘臀,极尽媚妍,唱词更是低俗露骨不堪入耳,然而台下一群人却是仰着头听的滋滋有味,到不堪处更是鼓掌叫好。

演到浓时,那女子和男子转身进了一架子床,女子竟直接将光溜溜的大腿伸出来好一阵搔弄,绣花鞋踢落高台,引起一番哄抢!

河的对面酒垆内一只着燕居纱衣的妇人,裸露着大片光洁的后背,鲜红的肚兜甚至遮不住侧面的风景,此时正放浪形骸的在一群男人面前搔首弄姿,满含一大口酒,随后喷向众人……

更诡异的是那些男子不仅没有闪躲,反而急忙蹲在地上大张着嘴巴接着,那女子见状,状若癫狂的娇笑着身子倚在栏杆上,看起来似乎是差点儿弯折着摔下河去!

而就在不远处的青楼边上,两伙人正在互相对骂着:“老子是忻城伯府的,你他妈是什么东西!也敢跟老子抢女人!”

“忻城伯算是何物小子,你叫赵之龙过来,看看他敢跟老子这么说话吗!你特么知道我爹是谁吗!”

“蒜鸟,蒜鸟,两位世子爷,下官真滴不泳衣!”

而就在两个纨绔身边,堂堂的应天府知府此时只能是苦着脸两面点头哈腰伏低做小的说和。

陈名夏一时愕然不知所措,甚至于整个人震惊的呆立当场,似乎是与这四周格格不入一般!

正在这时,身后的一人上前笑道:“兄台是方至南京吧?”

陈名夏震撼的一时回不过神来,那人便是笑着道:“初至者谁人不若此?”

说着便是叹息一声:“我等北归者见此等丧心病狂,方知神州陆沉不无此理,唉,怪道新朝无个事,大家仍做太平官啊!”

陈名夏这才是反应了过来,手都忍不住颤抖的转过头看向那人:“朋友,也是北来的?”

那人笑着拱了拱手:“河南郾城李发愚,寄身江左比阁下多这么几个月吧,阁下又是从何处来的?”

陈名夏有些失神的道:“从……从山东来的。”

李发愚点了点头:“来求官?”

陈名夏有些愕然地看着李发愚,李发愚却是讥讽的笑了笑:“北来的,有几个不是来求官的?谁管天下如何,不过依旧升官发财罢了!”

陈名夏微微蹙眉有些不快:“若北来者一无功名,二无功劳,何以求官?”

李发愚似乎是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一阵,方才擦了擦眼角,对有些恼怒的陈名夏笑道:“阁下若是抱着这样的心思,就是十年百年,也不过一介白身,世道变了,谁还用功名?”

陈名夏怔怔的看着李发愚,李发愚则是嗤笑一声,嘴角微微挑起一抹嘲讽的笑意:“阁下可曾听闻一首近人新作的词?”

陈名夏拱手:“愿闻其详。”

李发愚看了看四周,方才是对陈名夏笑道:“南都人如今都唱这首《西江月》:有福自然轮着,无钱不用安排,满街都督无人抬,遍地职方无赖!本事何如世事?多才不若多财,门前悬挂虎头牌,大小官儿都卖!”

陈名夏瞪大眼睛看着李发愚,李发愚则是毫不在意的笑着:“阁下也不必惊讶,若是我所言有半分虚假,阁下自去报个名试试就是了,若是兜里没个万贯家财,我劝阁下还是不要厚脸皮了!”

陈名夏舌头都有些打结:“岂会如此,岂会如此啊!国家选材,岂会……”

李发愚闻言只是笑:“如今这世道,还选什么材!自打咱们这位阮兵部大铖上位之后,什么官儿,只要钱用够,除了皇爷的位置,什么不能给你坐一坐?”

陈名夏闻言更为震惊了:“阮大铖?!”

说完,两人都是急忙收声,看了看四周之后,陈名夏方才是低声对李发愚道:“阮,阮集之不是……怎么可能?”

李发愚闻言一笑:“自是咱们这位从龙元辅,马辅士英的功劳!”

陈名夏一怔,随后方才是有些失魂落魄的点了点头:“是了,是了!”

陈名夏会震惊于阮大铖居然被启用的原因很简单,因为阮大铖是个“阉党”。

或者应该说,阮大铖属于逆案的“犯人”,当然肯定是没有黑头相公冯铨那样位列榜首,但是也被划归到了第三等。

说是阉党其实是有些冤屈阮大铖了,因为阮大铖实在是没有投魏忠贤,他之所以被划归到了阉党的行列,是因为当初他几次求官不成。

最开始被左光斗点名候补,却又因为政治斗争被黜落,后来靠着魏忠贤方才得了个官,只是却并未为魏忠贤做过事,很快就被罢官了。

也因为这个原因,阮大铖求官若渴,在魏党倒台清算之前,阮大铖看出了魏党即将倒台的征召却也不敢确定,于是写了两份奏疏提前送到了京中好友杨维垣处,请他相机行事。

其中一封是抨击魏党的,另一封则是两面齐攻,就是阉党和东林党一起喷,意思很简单,如果魏党倒台了,就发抨击魏党的,若是魏党挺住了,就发后一封一起喷。

结果就在阮大铖接到了魏党倒台的消息,沾沾自喜于自己有先见之明并且都弹冠相庆准备出马的时候,晴天霹雳来了。

杨维垣居然取其中一封倒魏的自用,而另外一封代表阮大铖发了出去!

这样一下,朝野哗然,阮大铖两面派的嘴脸被揭露无疑,当时恰好又是崇祯刚刚登基,正是急于清算魏忠贤的时候,所以阮大铖就因此被划归到了逆案第三等,永不叙用。

陈名夏是亲自经历过这一切的,所以他自然是知道阮大铖属于终身不用的那种人,而他此时被启用了的原因,也仅仅只需要马士英三个字就足以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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