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事组办公室。
陈英荣回来,见大家都在,高生才看到他就问:“人送走了?”
“自己走了,”陈英荣反问:“辉哥都说了吗?”
高生才拿起一个黑色封皮笔记本,边翻边道:“嗯。你们拿回的这东西,像是账本,但我大致看了一下,里面有很多暗语。比如这一条,”说着指着一页纸,
“【1992,7,8.用2给K,130w。】这是什么意思?前面像是日期,后面的130w可能是钱数,2和K代表什么?”
“K应该是个人的代称,2嘛..”林辉也在思考。
“他记这些干什么?”蓝刚问道,“他不是放高利贷的吗?这是给别人送钱?”
陈英荣回答:“我刚才跟蔡慧敏的妈妈聊了聊,据她的说法,这本账可能记的是行贿的黑金。”
说着把跟蔡母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哇!这是又牵扯出大案了。”钱玲玲兴奋道。
高生才考虑了一会儿,摇摇头:“这点我会上报给刘sir,就算是真的,这也是廉记的事,我们要考虑的是,这跟张国标的死有没有关系?”
对他的话,陈英荣赞同一部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也没打算越俎代庖。不过,据他分析,这跟张国标的死因也许有一定的联系,但不是直接原因,而且,发现的死者是不是张国标还有待验证。
“高sir,我还带回另一样东西,你看了吗?”
“你是说那个床单?”
“对。”
陈英荣上前拿起装床单的袋子,“凶手把死者的面容和指纹毁了,一定有原因,我怀疑死者不是张国标。”
“你是说张国标假死?”
“不知道,不过我们现在应该再给死者做一个DNA鉴定,这一切就清楚了。”
陈英荣见蓝刚想说话,摆手道:“上次做的鉴定,我怀疑是被人做了手脚,刚哥,记得陆倩第二天就在家里大扫除吗?这就是理由。如果死者不是张国标,那她的不在场证明也就无效了。而且,既然尸体不是张国标的,那张国标在哪?是失踪还是死亡?如果死了,怎么死的?在哪死的?尸体在哪?”
蓝刚不说话了,这的确很可疑。
“那如果尸体不是张国标的,又会是谁?那岂不是又有一个死者?”黄大军疑惑。
“不管死者是谁,陆倩都很可疑,她为什么要错认尸体?我想在她身上会找到答案。”陈英荣笃定。
“那好,阿荣你现在就送去化验,就在那里等着,有结果了,立刻拿回来。”
“Yes,sir.”
下午3点,总区鉴证科。
陈英荣终于等到了结果,看了一眼,面色一喜,急急忙忙往回赶,回到刑事组办公室,见到刘国栋竟然也在。
“刘sir,好。”
“好,阿荣。不用客气了,结果怎么样?”
陈英荣也不废话:“经鉴定,床单上的遗传物质与尸体DNA模型不相同,不是同一人。”
“嗯。”刘国栋点点头,问高生才:“你们打算怎么办?”
高生才回答:“立刻传唤陆倩,她说谎了。还有必要申请搜查证彻底搜查她家。”
“好,”刘国栋认可,“还有别的吗?”
等了一会儿,陈英荣接话:“sir,我认为应该叫上法证的人,我怀疑陆倩家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理由呢?”
“我和辉哥第二天去她家,她把房间收拾的太干净了,我隐隐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可以,我来联系法证科,”刘国栋扫视众人,“各位,这件案子拖的够久了,加快进度。”
“Yes,sir.”
下午5点,与法证的人会合后,一行人赶到陆倩家,先头赶到的钱玲玲与蓝刚确认,陆倩已经回家了。
高生才上前敲门,等门一开,立马抖开搜查证:“张太太,又见面了。这是搜查证,我们现在要搜查你家,请你配合。”
说着不等陆倩的反应,就带人闯了进去。
陆倩大惊失色,愣愣的看着闯进的众人,说不出话来。
憋了好一会,才结结巴巴道:“你们,你们不能这样,这是什么意思?”
没人理她,只有黄大军和钱玲玲一左一右的站在她两边,只是看着她,也不说话。
陈英荣进门打量四周,跟上次来区别不大,他径直走到餐厅,闻了闻,味道已经微不可闻,但上次他清楚的记得,这里的消毒水味道最大。
对法证科的警员说道:“师兄,这里试试。”
法证人员依言走过来,拿出个喷射器似的东西,开始往地上喷洒鲁米诺试剂。
过了一会儿,又拿出一副特殊的眼镜,戴上看了看,之后摘下点点头,递给陈英荣。
陈英荣接过也戴上,往地上一看,一大滩蓝色光斑,周围分布着滴滴蓝色光点。
摘下眼镜,瞥了那边陆倩一眼,喊道:“高sir,有发现。”
高生才大步过来,照样看了一眼,神色一喜。
转身走到呆愣的陆倩身前道:“陆倩,我们现在正式拘捕你,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记录下来,将来有可能会成为呈堂证供。”
宣读完米兰达警告,高生才摆摆手,钱玲玲拿出手铐给陆倩戴上,陆倩低头看了看双手,身子一软。
警署审讯室。
陆倩被拷在椅子上,双眼无神。陈英荣和钱玲玲坐在桌对面,高生才,林辉站在一边。为了抓紧时间,今晚是要连夜审讯了。
钱玲玲开口:“姓名?”
陆倩没反应,陈英荣拍了拍桌子,声音很大,陆倩终于抬起头,看了几人一眼,低下头,“陆倩。”
“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不..不知道。”
“4月11日在众业大厦后巷发现的尸体是你丈夫张国标吗?”钱玲玲语气严厉。
“是。”
陈英荣拿出几页纸放在桌上:“可我们做过DNA检测,结果显示那具尸体并不是张国标。”
“这不可能!”陆倩连忙道。
“是不可能?还是不应该?”陈英荣问道,“我们用的不是从你家找到的几根头发,而是张国标生前留下的生物检材,你是不是想说的是这个不可能?”
“你们凭什么不相信从我家拿到的样本,却要另外找什么检材?你们凭什么认为那就是真的?”
陆倩大声质问。
陈英荣又拿出另外几份报告,一一陈列,说道:“这是在你家里搜集的指纹样本,跟张国标公司办公桌椅,和他留下生物检材的地方留下的指纹吻合,还有人证可以证明,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这就是张国标的生物检材。反而是你,”
陈英荣紧紧地盯着陆倩,“你把家里关于张国标的一切痕迹都给抹除了,你无法证明这不是张国标的生物样本,你可以解释下,你为什么这么做吗?”
“我,我上次说过了,我只是爱干净。”
眼神飘忽,嘴角抽搐,明显的撒谎迹象。
“那好,今天在你家发现的血迹,你又怎么解释?”
“我不知道,我没看到血迹。”
“陆倩,不要心存侥幸了,血迹用水是擦不干净的,用化学试剂能够很轻易的检测出来,如果证明了那是张国标的血迹,你的嫌疑就洗不掉了。”
陈英荣在诓她,消毒水的确无法完全清理干净血迹,但是会加大血液提取的难度,到底能不能完整的提取血液DNA样本,法证的人也没有把握,但不妨碍他现在信誓旦旦的语气。
陆倩又沉默了。
“你为什么要杀死张国标!?”
场面安静了一会儿,陈英荣突然喝道。
“不..不..不是..”陆倩惊骇道。
“你跟方照林是什么关系?”
陆倩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是你一个人杀的人,还是你们两个合谋?”
陈英荣继续施压。
“我..我要见律师。”
陆倩趴在桌子上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