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中央那团黑雾蓦地剧烈翻涌起来，像是真真切切察觉到了我们。沈毅下意识地，手一下子按在腰间配枪上，呼吸压得低低的，几乎听不见声响。我闭了闭眼，阴瞳慢慢开启，视野“唰”地被一层灰蓝色覆盖。周围空气好像瞬间凝固，连那黑袍人衣服上的褶皱，都清晰得让人心里发毛。
“它在苏醒。”我嗓子发紧，低声咕哝着。
沈毅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下头，眼睛像鹰一样死死盯着前方。我们躲在石柱后面，等着合适时机。那些黑袍人好像也感觉到有啥不对劲儿，有人开始小声念咒语，声音又急又难懂，跟催着仪式快点儿进行似的。
我屏着呼吸，手指偷偷伸进衣袋，摸到一张李道长给我的镇邪符。符纸拿在手里凉凉的，边缘还有暗金色的纹路闪着光。我知道这玩意儿不是啥都能搞定，但这会儿，总比啥都没有强。
就在这时，黑雾猛地一震，一道无形的波动散开，整个大厅的烛火疯狂摇晃，有几盏直接灭了。黑袍人们慌了神，有的回头乱看，有的加快了仪式节奏。
“不能等了。”沈毅压低声音，“得打断它。”
我果断地点点头，刚要动，后背突然蹿过一股刺骨寒意。本能地，我猛地往旁边一闪——刚才站的地方，凭空出现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像是空间被撕开了一样。
“小心！”沈毅一把把我拽了回来。
我喘着粗气，冷汗顺着脊背直往下流。刚才那道裂缝，肯定不是普通陷阱，是邪祟的力量想往现实里钻。我抬头看向祭坛，黑雾不转了，凝成一团静止的阴影，就像一只眼睛，冷冰冰盯着我们。
“它盯上咱们了。”我嘟囔。
沈毅攥紧拳头，眼里闪过一丝狠劲儿：“让它知道，咱没那么好对付。”
他赶紧掏出战术手电，“啪”地打开，强烈光束直射进黑雾。那一刻，黑雾剧烈扭曲，发出一声刺耳的嘶鸣，像被灼伤了。我趁机迅速掏出符纸，咬破指尖，在空中画了个封印阵。
“以血为引，镇邪归元！”
符纸在空中烧起来，变成一道金光，冲向黑雾。黑雾使劲挣扎，想跑，但封印阵成了型，把它死死困住。黑袍人们这才反应过来，转身朝我们扑过来。
“快走！”我大喊。
沈毅拉着我就往通道口跑。身后传来黑袍人的怒吼、咒语声，还有黑雾撕裂空气的呼啸。我们撒腿狂奔，沿着狭窄阶梯往下跑，跑出大厅范围，才慢慢放慢脚步。
“你咋样？”沈毅喘着气问。
我点点头，心还“砰砰”跳：“还撑得住。”
但我俩都清楚，这才刚开始。黑雾只是被暂时压住，没真正消灭。更麻烦的是，我们根本不知道它到底是啥，为啥会被召唤出来。
接着往前走，空气越来越潮，墙壁上出现奇怪符号。有些跟祭祀台上的古老符文有点儿像，但更扭曲、更乱，就像某种禁忌法术留下的碎片。
“这些符号……”我伸手碰了一个，指尖刚碰到，脑子里就出现一幅画面：一个巨大的地下迷宫，通道四通八达，每条都通向不同仪式现场。最深处有个封闭大厅，关着个啥东西。
我赶紧把手抽回来，脸煞白：“他们据点不止一个。”
沈毅皱着眉：“啥意思？”
“这不是终点。”我深吸一口气，“真正的事儿才开始。”
我们接着往迷宫里头走，结构越来越复杂，好多通道看着通，实际绕来绕去，一不小心就迷路。我靠着阴瞳，勉强能找出安全的路，沈毅负责处理路上的小陷阱。
可刚穿过一道狭窄石门，空气中突然飘来一股浓烈腐臭味。我立马警觉地停下，阴瞳一扫，感觉不对——地面的影子在慢慢蠕动，像有活物。
“别动。”我压低声音警告。
沈毅马上停住，眼神警惕地四处看。
“这儿有东西。”我说。
话刚说完，地面“轰”地裂开，好几条漆黑的手臂从缝里伸出来，朝我们扑过来。沈毅反应快，拔枪就射，子弹打在手臂上，黑色液体溅得到处都是，空气里全是刺鼻的腥臭味。
我赶紧结印，发动阴瞳的驱邪之力，手掌一挥，一道幽蓝光闪过，把靠近的黑手全斩断。可黑手没完没了，不停地从地面冒出来。
“快走！”我大喊。
我们撒开腿往前冲，身后黑手越来越多，差点就追上脚跟。最后拐进一条岔道，黑手才不追了，好像受啥限制似的。
“这是啥玩意儿？”沈毅喘着气问。
我摇摇头：“不是普通邪祟，像仪式残留的产物。”
我们不敢多待，继续往前走。越往里走，迷宫越怪，有些地方看着是直路，走着走着又回到原地；有些墙壁等我们过去，就悄悄移动，改变通道方向。
“他们用幻术控制迷宫。”我说。
沈毅皱着眉：“为啥这么干？”
“想让我们迷路，或者……把我们引到特定的地方。”
我们小心避开可疑地方，靠着阴瞳指路，终于到了一个宽敞石室。这儿跟之前通道完全不一样，墙壁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符文，每个都闪着微弱红光。
“这地方不对头。”沈毅小声说。
我点点头，刚要仔细看那些符文，地面突然震了一下，接着传来机关声响。石室中央慢慢升起一座石台，上面放着一本古老的书。
“那是……”我眯着眼，阴瞳扫过书页，眼睛一阵刺痛。
“不能碰。”我急忙提醒，“书里封印着东西。”
沈毅皱着眉：“那咋办？”
我想了一会儿，拿出一张新符纸，贴在石台边上。符纸慢慢燃烧，释放出一股温和灵力波动。书页轻轻颤动，像在抵抗，最后安静下来。
“暂时稳住了。”我说，“这本书在，说明这儿才是核心。”
沈毅点头：“也就是说，咱们要找的东西，就在前面。”
我们接着往前走，越靠近迷宫深处，空气里的压迫感越强。终于，穿过最后一道石门，到了一个新大厅。
这儿比之前那个大多了，中央是个巨大的圆形祭坛，周围跪着几十个黑袍人，脸上戴着面具，表情严肃。祭坛上，一团巨大的黑影慢慢凝聚，隐隐约约能看见一双猩红的眼睛，冷冷看着我们。
“来了。”我低声说。
沈毅握紧拳头，眼神坚定：“这次，一定得阻止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