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心理诊所的地下室其实是个复仇者联盟基地？“
齐小星盯着眼前的景象，手里的泡面叉子掉在了地上。阳光心理诊所的地下三层根本不是他想象中放档案的地方，而是一个堪比科幻电影的高科技实验室。正中央的全息投影显示着全球地图，上百个红点分布在各处，每个都标注着数字代号。
“更准确地说，是99号宿主互助中心。“苏明媚按下墙上的开关，投影切换成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全球目前确认存活的有73位，其中12位在这个城市。“
前台小姐姐——现在齐小星知道她叫林小碗，99号协议第13号实验体——正用电磁能力给咖啡机充电。听到这里她插嘴道：“上周还是13位呢。7号宿主在城东垃圾处理厂被'清理小组'融化了。“她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结果指尖迸出几颗蓝色电火花。
齐小星的后颈突然刺痛起来。他伸手去摸，发现那个“99“印记变得滚烫。“这个倒计时到底是什么意思？70小时后会发生什么？“
苏明媚没有立即回答。她走向一面贴满照片的墙，指着其中一张：“认识一下你的前辈们。“照片里是十几个站在海滩上的人，笑容灿烂，后颈全部打着马赛克。齐小星注意到他们的姿势很奇怪——有几个人脚底与沙滩之间有微妙的空隙。
“第99批基因改造实验体，能力都与情绪相关。“苏明媚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讲解感冒症状，“愤怒时喷火的，悲伤时结冰的，尴尬时隐身的...三年前那场'阳光海滩派对'后，他们中的大多数被蓝眼睛抓回了实验室。“
“蓝眼睛？“
“清理小组的指挥官。“苏明媚调出一段监控视频，画面里蓝眼睛男子正用某种设备将漂浮在半空的人变成一团彩色烟雾，“他们称这个过程为'回收'。“
齐小星的泡面汤突然沸腾起来。不是比喻——塑料碗里的汤面真的在冒泡，水面浮起一层诡异的橘红色油光。
“你最好控制一下情绪。“林小碗警惕地后退两步，“上个月有个愤怒型的宿主把麦当劳甜品站炸成了爆米花机。“
“我很冷静！“齐小星吼道，结果指尖“噗“地窜出一簇火苗，直接点燃了泡面包装袋。火势瞬间蔓延，像有生命般沿着实验桌爬向电脑设备。
“卧槽！“齐小星手忙脚乱地拍打火焰，结果每拍一下就有新的火苗从他掌心冒出来。苏明媚抄起墙上的灭火器——造型居然是个生日蛋糕——对准他按下开关。粉红色泡沫喷涌而出，不仅灭了火，还把齐小星裹成了草莓奶油蛋糕的样子。
“特制抑制剂。“苏明媚敲了敲灭火器，“能暂时阻断能力发作。“她伸手抹掉齐小星脸上的泡沫，手指在他后颈停留了片刻，“你的红线蔓延速度比预期快20%，可能是多能力叠加的结果。“
齐小星刚要说话，整个地下室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墙上的显示屏跳出红色警告：【检测到清理小组信号源距离200米】。
“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林小碗的头发全部竖了起来，像只受惊的猫。
苏明媚快速敲击键盘，调出诊所周围的监控画面。三个黑衣人站在马路对面，为首的正摘下墨镜——那双发着蓝光的眼睛即使在监控画面中也令人不寒而栗。
“齐小星的能力波动暴露了位置。“苏明媚从抽屉里取出三个手环，“戴上这个，能屏蔽信号20分钟。小碗，带他去安全屋。“
“那你呢？“齐小星注意到苏明媚自己没拿手环。
“我得留下来清除数据。“她平静地说，同时往自己脖子上贴了块皮肤色的贴片，“记住，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回头。安全屋地址在...“
一声巨响打断了她。楼上传来了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是沉重的脚步声。林小碗一把抓住齐小星的手腕：“消防通道！现在！“
他们刚冲到走廊，就听见诊所正门被踹开的声响。齐小星回头看了一眼——苏明媚站在实验室中央，手里举着个类似遥控器的装置。她的白大褂口袋里有什么东西在发着蓝光。
“快走！“她喊道，同时按下按钮。整个走廊突然充满了浓密的烟雾，烟雾中闪烁着无数个数字“99“的投影，像一场诡异的灯光秀。
林小碗拉着齐小星钻进一个看似储物间的小屋，推开几箱文件后露出墙上的电子锁。她把手掌按上去，门无声滑开，露出一条向下的楼梯。
“这是...“
“没时间解释！“林小碗推着他往下走。楼梯尽头是间不足十平米的小屋，只有一张床、一个微波炉和看起来像太空舱的圆柱形装置。
齐小星刚踏进房间，整栋楼突然震动起来。天花板上的灰尘簌簌落下，远处传来某种能量武器蓄能的嗡鸣。
“苏医生...“齐小星不自觉地朝门口迈了一步。
林小碗拦住他：“她比你想象的能打。上个月清理小组来的时候，她用快乐气体让三个特工笑到脱臼。“她打开太空舱似的装置，“进去，这能完全屏蔽你的信号。“
装置内部像牙医诊疗椅，只是多了几个固定在头部的电极片。齐小星刚坐进去，就听见楼上传来一声爆炸，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
“苏明媚有危险！“他挣扎着想站起来，结果手指又冒出火苗，这次直接烧穿了安全带。
“该死！“林小碗手忙脚乱地操作控制面板，“你的情绪波动太强了，屏蔽舱快压不住了！“
齐小星的后颈像被烙铁按住一样疼。他透过舱门的小窗看到墙上的电子钟——倒计时69:45:22正在疯狂闪烁，数字时而变红时而变黑。
又一声爆炸，这次更近。林小碗突然僵住，她的电磁感应先于听觉捕捉到了什么：“他们找到楼梯了...“
齐小星猛地推开舱门。愤怒像岩浆一样涌上来，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指尖的火苗不再是橘红色，而是接近白炽的蓝焰。
“齐小星！别！“林小碗想拉住他，却被烫得缩回手。
齐小星冲向楼梯，每一步都在金属地面上留下焦黑的脚印。转过拐角时，他看到了那个蓝眼睛特工——对方正举着武器对准倒在地上的苏明媚。她白大褂的袖口染着血，但手里仍紧握着那个发蓝光的小装置。
“99号宿主齐小星，“蓝眼睛的声音像电子合成的，毫无起伏，“你被回收了。“
齐小星怒吼一声，双手喷射出的火焰不再是杂乱的喷射，而是凝聚成一道火柱，直接烧穿了楼梯间的三层楼板。蓝眼睛特工敏捷地后跳避开，但他的两个同伴就没那么幸运了——一个的墨镜熔化了，粘在脸上；另一个的发射器变成了冒烟的废铁。
“有趣。“蓝眼睛居然笑了，他摘下被烤焦的皮手套，露出金属光泽的手指，“你的愤怒指数比数据库显示的高出300%。“
齐小星想再次攻击，却突然感到一阵刺骨寒意从脊椎窜上来——恐惧接管了他的情绪。以他为中心，冰霜迅速蔓延开来，眨眼间整个楼梯间变成了冰雪迷宫。蓝眼睛的金属手指关节发出冻结的“咔咔“声。
“双重能力？“蓝眼睛第一次露出惊讶的表情，“这不在记录中...“
苏明媚趁机按下了手中的装置。一道刺眼的蓝光闪过，齐小星感到后颈的印记像被冰水浇过一样暂时冷却。等视线恢复，蓝眼睛和他的同伴已经不见了，只留下几缕彩色烟雾。
“短距离传送...“苏明媚挣扎着站起来，脸色苍白，“他们很快会回来。“她看向齐小星，嘴角居然挂着笑，“干得漂亮，火与冰的双重奏。“
齐小星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左手结着冰霜，右手却冒着烟。林小碗从安全屋探出头来：“你们要不要先离开再互相欣赏？诊所的油烟管道都烧穿了！“
确实，齐小星刚才的火焰沿着油烟管道一路烧上去，现在整栋楼的排烟系统都在冒火。远处已经传来消防车的警笛声。
“计划变更。“苏明媚撕下脖子上的贴片，露出一个反向的“99“印记，“我带你去见其他宿主。你的情况...很特殊。“
他们从后门溜出诊所时，消防车刚好赶到。让齐小星哭笑不得的是，消防员们拿着的灭火器和他刚才被喷的那个一模一样——生日蛋糕造型。
“特制抑制剂，“苏明媚虚弱地笑了笑，“全市消防系统都配发了。上周有个宿主把悲伤情绪冻住了整条小吃街。“
他们钻进一辆停在巷子里的面包车。车身上贴着“超自然现象研究会“的贴纸，看起来就像普通的宅男聚会车。林小碗发动引擎时，齐小星注意到她手腕上的“13“字样纹身在发光。
“去哪？“齐小星问。他的左手又开始结冰，右手则把车门把手烤得发红。
苏明媚递给他一个冰火两重天造型的握力器：“先学会控制这个。“她输入导航地址，屏幕上跳出一个齐小星从未听说过的地名：“宿主酒吧“。
“去见你的同类。“苏明媚靠在他肩上，声音越来越轻，“在倒计时结束前...“
齐小星低头看去，发现她白大褂下的衬衫已经被血浸透。更让他心惊的是，她后颈的反向“99“印记周围，红线已经蔓延到了锁骨——而倒计时显示只剩69:00:00整。
车窗外，消防车的水柱在空中划出彩虹。齐小星握紧那个滑稽的握力器，感到冰与火在血管里交战。后视镜里，三个黑衣人站在巷口，蓝眼睛的男人正摘下墨镜，瞳孔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