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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中正的质问,在夜风中回荡,充满了压抑已久的愤懑。

陈玄心中了然,这是一个被现实磨平了棱角,却错把怒火洒向更弱者的可怜人。

他心中微叹,不愿多生事端,起身拱手,语气谦和:“这位道兄,在下初来乍到,不知此地有主。这便离开,还望海涵。”

“侵犯了我的地盘,还想一走了之?”

周中正却像被踩了痛脚,瞬间炸毛。

他非但没领情,反而得寸进尺,踏前一步,手掌间已有淡蓝色的壬水灵气盘旋。

“凭什么我们修炼壬水的就要被看不起?我们中立派谁也不想得罪,为什么反被欺负得更惨?今天,我们的反抗,就从你开始!”

一声低喝,那水蓝灵气化作一道水箭,歪歪扭扭地射来。

灵气出体,凝而成术。

此人竟然是炼气境?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

对方不问青红皂白,一言不合便动手,那就是他的不对了

陈玄境界虽暂处下风,却非任人宰割的羔羊。

他深知……

战斗若只凭境界高低,那修士见面互报修为便可定胜负,何需法器、法术与心计?

昔日在凡俗,他曾拜师苦学武艺,拳脚身法早已烂熟于心。加之云霖白鹿洗精伐髓,体魄之强韧,丝毫不亚于寻常炼气境。

只要抓住破绽近身。

陈玄有绝对自信,一招便能让此人冷静下来,心平气和地讲道理。

周中正的含愤一击,准头还差得离谱。

陈玄甚至未动,水箭便擦着他三寸外的衣角掠过,打在青石上,只溅起几点水花。

他并未急于反击,反而平静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周中正耳中:

“道兄,你这水箭术,灵力涣散,轨迹飘忽,显然是强行催动,根基不稳。想

来踏入炼气境时日尚短,连灵力都无法完全掌控吧?”

周中正脸色一变,仿佛最隐秘的短处被人当众揭开,恼羞成怒:“你胡说什么!看招!”

又是两道水箭射出,依旧是破绽百出。

陈玄侧身轻松避开,继续用平淡的语气进行着“诛心”之论:

“壬水至阳,本该浩荡磅礴,你却用得阴柔无力。修行之道,最忌心浮气躁,你心有怨气,灵力便无法纯粹。如此修行,难怪……会处处受制于人。”

“你……你闭嘴!”

周中正彻底破防,这番话比任何拳头都让他难受。

他疯狂催动灵力,却因心神大乱,气息浮动,灵力不济,连一道完整的水箭都难以凝聚。

就是现在!

看准对方力竭的空当,陈玄动如脱兔,欺身而上,一记干净利落的进步崩拳直捣黄龙!

周中正眼看自己的法术尽数落空,对方却如鬼魅般扑杀至眼前,当即吓得魂飞魄散,只剩色厉内荏的威胁:“我……我们周家可不是好惹的!”

“灵药铺周家?”陈玄闻言,身形微顿,但心中念头急转。

灵药铺周家,他和徐老去拜会过一趟,大概知道是什么成色。

自己又初来乍到,确实不宜树敌过多……

“所以,我更要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他心中冷哼,非但没有停下,反而拳势再进,力道何止加了一成!

“砰”的一声闷响,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周中正面门上。

周中正仗着炼气境的体魄,虽未受重创,却也被这一拳打得眼冒金星,天旋地转。

他的鼻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目的猩红弧线,随即整个人“啪”地重重摔在地上。

“我……我一个炼气境,竟然被一个引气境都不是的凡人……打趴了?”

他捂着脸,万念俱灰,一股巨大的羞愤与绝望涌上心头,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旁边的青石

陈玄甩了甩拳上残留的血迹,心中波澜不惊。

周中正实在太弱了,弱得不像个炼气境修士。

没有拼死一搏的勇气,不懂丝毫战斗技巧,更无半点临敌经验。

他不过是个修为虚浮的纸老虎,任何一个不被他境界吓住的练家子,都能轻松将他踩在脚下。

这倒是完美应了他最初的质问:“真当我是泥捏的吗?谁都能来踩上一脚?”

陈玄没有因此骄傲自满,自认为跨境打败周中正就认为自己天下无敌。

他也并未落井下石,缓步上前,伸出手:“冷静下来了?若可以,我们谈谈。”

“我……哼!跟你没什么好谈的!”周中正狼狈地拍开他的手,“我认栽!这地方,是你的了!”

话音刚落,一声怒喝如惊雷炸响。

“中正,别怂!我来助你!”

一不速之客悍然闯入,却被另一人死死拦住。

“司徒越,你再拦我,我郑必昌今日与你不死不休!

陈玄循声望去。

只见三十步开外,一名憨厚少年周身萦绕着厚重的土黄灵气,如一座山峦,死死拦住另一名面容冷峻的少年。

郑必昌……

陈玄记得徐老提过,郑家兄弟专做“捉刀人”的生意,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是这片区域出了名的不好惹。

郑必昌作为郑家子弟,耳濡目染之下,同样气势逼人。

他眸光如刀,与周中正的“弱”形成了鲜明对比,一看便是真正的狠角色。

“哎呀,不打不相识嘛!”

司徒越竭力抵挡,语气却满是劝和,“误会,都是误会!大家坐下谈谈!你都通玄境了,对一个还没引气入体的人出手,传出去不怕人笑话?”

“我若连他都不敢动,才会成为真正的笑话!”

郑必昌身为通玄境,灵识已成,不止法术可追踪锁敌,还能动用法器、符箓等手段作战。

他的战斗经验更是远非周中正可比。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笼罩而来。

陈玄有恃无恐,丝毫没有怯场的迹象,“郑必昌。我们之间只是个误会。你真打算把小事化大,可要想好后果。”

司徒越那堵“人墙”再次开口:“郑必昌,你需要冷静一下。我亲眼看见,陈玄是和徐长庚一起来的紫竹林……是徐记书坊的小师叔!你动他,真得想清楚后果!”

“小师叔?司徒越,你当我是三岁孩童,会信这种鬼话?”

郑必昌怒极反笑,周身青翠的甲木灵气骤然爆发!

木能克土。

司徒越的土行灵气瞬间被冲得溃散,“砰”的一声,整个人被轰飞出去!

“他若真有那等身份,还会来这灵气稀薄的紫竹林边缘?早被徐长庚带去灵气更浓郁的山腰!”

郑必昌的眼神愈发轻蔑,“他顶多是徐记书坊新收的学徒。打伤了,赔些医药费便是。老子不差这点灵石,今天这口气,我出定了!”

话音未落。

被震飞的司徒越尚在空中。

郑必昌才刚要动手。

不出陈玄所料。

一道身影踏着月华而来,皎洁如霜,飘然若仙。

它悄无声息地落在陈玄身侧,如梦似幻。

那是一头通体雪白,宛如玉雕云织的鹿,身上祥云花纹如晚霞映照,圣洁而威严。

云霖白鹿!

它只是将鹿首轻轻一昂,侧身将陈玄护在身后,用那双宛如镶嵌着星辰的宝石眼眸,居高临下地俯瞰着郑必昌。

那眼神中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古老而淡漠的轻蔑,仿佛在无声地警告:

“你,动他试试?”

仅仅一眼。

郑必昌那满腔的怒火与杀意,便如被一盆万年寒冰兜头浇下,瞬间熄灭。

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尾椎直冲天灵盖,他整个人控制不住地一哆嗦,脸色煞白如纸,嘴唇都在颤抖。

“云……云霖白鹿相护……他……他当真是徐长庚的小师叔?算得上是徐家人,而不是一个小小学徒?”

攻守之势,瞬间易形!

郑必昌知道:今天这口气,他不但出不了,还得想办法怎么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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