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悟舟蹲在铁匠铺门口，指尖敲着块青黑色铜锭，耳中系统提示音刚落，老张头的算盘珠子就“啪“地崩了颗。
“四两五？
宋小友你这是要老哥哥喝西北风啊！“老张头抹着油光发亮的额头，盯着秤杆直抽抽，“上月陈执事来收铜料，给的可是五两八——“
“陈执事？
守真盟的陈执事？“宋悟舟眯眼笑，袖中“讨价还价“的技能正泛着暖融融的光，“听说他上个月从西市收了三车铜，转头卖给青蚨宗炼引气符，每两赚八钱？“他随手捡起块碎铜片，在掌心抛了抛，“老张头，您说这铜价，到底是铜贵，还是'宗门特供'的牌子贵？“
老张头的胖脸瞬间垮了。
他偷瞄着街角守真盟的巡查旗，压低声音：“您这是要拆人家台...可别牵连我啊！“
“哪能呢？“宋悟舟把铜锭往怀里一揣，抛过去四两五的银锭，“我就是想试试，凡人用凡铁，能不能炼出比灵玉还好用的法器。“他拍了拍老张头的肩膀，“等我做出能飞的木风筝，您这铜料，我可天天来收。“
望着宋悟舟晃悠着走远的背影，老张头挠了挠后颈——这小滑头，前儿还在茶铺教老头引气，今儿就惦记上炼器了？
他低头看看秤杆，突然乐了：刚才那铜锭，少说能打五把菜刀，宋小友给的价...好像还赚了？
灵感乍现
回到新道工坊时，宋悟舟的靴底粘着半块糖渍。
阿香的糖人摊收在墙角，竹筐里还剩几个没卖完的兔子糖人，糖丝在夕阳下泛着金。
他踢开脚边的碎木屑，案几上《初级法器炼制》的书页被风掀开，“凡俗工艺改良“几个字正对着他。
“法器为什么非得用灵玉？“他抄起根木雕小剑，那是小豆子前儿用边角料刻的，“凡人孩子玩木剑，修士用飞剑...要是把引气诀的符文刻在木剑上，做成能飞的风筝？“他指尖凝起一缕细弱的灵气，轻轻按在木剑背面——淡青色光纹顺着木纹爬开，像条小蛇。
木剑“嗡“地一声窜起来，撞翻了茶碗。
“哎呦！“正在擦招牌的小豆子抱着头躲开，“宋哥您又在捣鼓什么邪乎玩意儿？“
“这叫'飞剑风筝'。“宋悟舟接住摇晃的木剑，眼里亮得像点了灯，“等我在风筝线上刻好控风符，孩子们拽着线跑，木剑就能跟着飞——比修士的飞剑还简单！“他蹲下来，掰着小豆子的肩膀，“你说，要是让西市的娃娃们举着这玩意儿满街跑，守真盟的老古董们会不会气歪鼻子？“
小豆子的眼睛立刻亮了：“那我带狗蛋他们组个'飞行队'！
前儿我见东街王屠户家闺女能举着糖人引气，让她当队长！“
悄然布局
三日后正是玄洲界的“春鸢节“。
阿香的糖人摊换了模样——竹筐里码着整整齐齐的木雕风筝，每只风筝尾巴上都系着彩色丝绦，背面用朱砂画着歪歪扭扭的云纹。
“阿香姐，这真不是法器？“狗蛋扒着筐沿，手指戳了戳风筝翅膀，“我昨儿试了，跑起来它真能飞！“
“瞎说什么呢？“阿香红着脸瞪他，手底下却往风筝里塞了张纸条——上面是宋悟舟写的“控风三诀：一跑、二松、三抖“，旁边还画了个咧嘴笑的小糖人。
她抬头望了眼工坊二楼的窗户，宋悟舟正趴在窗沿冲她挤眼睛，赶紧低头整理糖纸：“这是春鸢节的'吉祥风筝'，能带来灵气的...吉祥！“
日头升到三竿时，小豆子的“飞行队“出动了。
二十来个孩子举着风筝跑过西市，木剑状的风筝呼啦啦窜上天空，在青石板路上投下跳动的影子。
有个扎羊角辫的小闺女拽着线边跑边喊：“娘！
我的风筝在发光！“
围观的百姓哄然围上来。
卖糖葫芦的老周踮着脚看：“这风筝背面的纹路，跟宋小友教引气的糖块似的！“卖菜的张婶扯了扯阿香的衣袖：“给我家柱子也来一个，他昨儿吃了灵气糖，说能看见风里有星星！“
阿香的手忙得像穿花蝴蝶，竹筐里的风筝越来越少，腰里的钱袋越来越鼓。
她偷偷摸了摸怀里的纸条——宋悟舟说，等卖完一百个，就分她三成银钱。
这钱够给生病的弟弟抓五副药了，她想着，嘴角不自觉往上翘。
雷霆突至
李云山是被刘二狗拽来的。
那混混缩着脖子，手指直往天上指：“大人您瞧！
西市飘的全是带符文的玩意儿，那宋悟舟肯定是在私炼法器！“
李云山仰头望着天空，脸当场黑成锅底。
那些木风筝上的光纹，分明是控风术的简化版！
他扯了扯道袍，玄色袖摆扫过青石板：“走！
去新道工坊！“
等他带着五个巡查使冲到工坊门口时，却被眼前的景象钉在了原地——二十多个孩子正围着宋悟舟，举着风筝喊“宋哥再教我们抖线“；阿香的摊前挤着三层人，连赵大娘都拎着菜篮在排队；而宋悟舟本人正翘着二郎腿坐在门槛上，手里捧着本泛黄的《玄洲民间技艺管理条例》，脚边还堆着半筐没拆封的风筝。
“宋悟舟！“李云山甩袖上前，剑尖差点戳到宋悟舟的鞋尖，“你私刻符文，私炼法器，触犯《修士法》第——“
“第几条？“宋悟舟慢悠悠翻着条例，手指停在某一页，“《民间技艺篇》第三章写得明白：'凡用凡铁、木石等俗物雕刻装饰纹路，不涉灵气运转者，属民俗工艺。
'您看这风筝。“他捡起个风筝晃了晃，“木头雕的，丝线系的，符文是朱砂画的——“他突然把风筝塞到李云山手里，“您试试，能引动灵气吗？“
李云山指尖刚碰到风筝，光纹“唰“地暗了。
他脸色骤变——这符文竟只对凡人的微弱灵气有反应！
舌战群修
“巡查使大人，您说这是法器？“宋悟舟站起来，拍了拍衣摆，“那我问您，法器是不是得用灵玉？
是不是得修士亲手炼？“他指了指围过来的百姓，“可这些风筝，是阿香用凡木刻的，是小豆子他们用凡手画的——“他突然提高声音，“要是算法器，那西市的绣娘绣的云纹帕子，是不是也算？
卖面的老王在碗底画的福字，是不是也算？“
围观的百姓轰然应和。
卖鱼的孙老汉举着刚买的风筝：“我家小孙女儿就图个乐子，您要说是邪物，我跟您急！“赵大娘端着茶碗挤进来：“宋小友前儿还教我引气，要真是坏人，能让我这老婆子也沾仙气？“
李云山的额头沁出冷汗。
他瞥见宋悟舟脚边的一叠契约，上面密密麻麻签着名字——“本人证明，所购'春鸢风筝'为民俗玩具，不涉修行。“他咬牙道：“就算现在不是，你教凡人控风，迟早要出乱子！“
“出乱子？“宋悟舟突然笑了，“前儿张阿公引气成功，您说邪道；今儿娃娃们放风筝，您还说邪道。
可百姓要的，不过是能摸得着的'仙气'。“他往前一步，声音放软，“大人您想想，要是凡人都能学点小法术，扫个地、浇个菜都省力气，玄洲界的灵气，是不是能养得更足？“
李云山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远处传来巡查使的催促：“大人，守真盟传信说...说今日不宜生事。“
他狠狠瞪了宋悟舟一眼，甩袖转身：“走！“玄色道袍扫过满地糖纸，却又在门槛处绊了个踉跄——不知谁又丢了块糖在地上。
系统馈赠
暮色漫上屋檐时，系统提示音在宋悟舟耳边响起：“叮——完成'用凡俗工艺改良一品法器'任务，获得被动技能'手工大师'（炼器成功率提升10%）。“
他摸着发烫的袖扣，望着天空中还在飘的风筝，嘴角勾起笑。
小豆子凑过来：“宋哥，王屠户家闺女说，她的风筝能飞二十丈高了！“
“好。“宋悟舟抬头望向新道阁的招牌，风掀起他的衣摆，“等过些日子，咱们教他们在风筝上刻聚灵阵——让凡人也能自己养灵气。“
这时，街角药铺飘来一缕苦香。
宋悟舟抽了抽鼻子，突然想起前儿在茶铺听见的抱怨：“青蚨宗的洗髓丹苦得能让人掉眼泪，要不是为了引气，谁吃那玩意儿？“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风筝，又摸了摸袖里的“手工大师“技能说明，眼里泛起光——既然法器能改良，那丹药...是不是也能加点甜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