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
望着眼前一张张朴素的脸,刘渊郑重其事道:“天工山庄施行八级工制度,每一等级所享受的薪俸、福利待遇各不相同。”
“初等学徒、中等学徒、高等学徒、初级匠师、中级匠师、高级匠师、大师傅以及最后的首席大师。”
“初等学徒一个月三两银子,中等学徒五两银子,要是成为初级匠师,一个月二十两银子,最高的首席大师月俸一百两。”
都是危难之际,抛家舍业前来帮助他,刘渊心存感激,薪资水平是其它地方的两到三倍,更别说还有其它福利待遇。
“薪俸是不是太高了?”
“巨子就是敞亮,我们可得好好做事。”
众人窃窃私语,心头一片火热,最后一丝关于养家的顾虑如冰雪般消融。
“天色不早了,这么多人需要安置,家里没有足够多的房间。”
双手往下压了压,刘渊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先弄出三间临时居住的木屋,暂时睡在大通铺上,克服一下困难。”
挠了挠头,高大壮无所谓道:“以前外出的时候,都是睡大通铺,挺好的。”
不像达官贵族包下一整间客栈,高大壮他们都是底层贫民百姓,讲究的就住客栈,十几个人住在大通铺上,辫子吊在床沿下。
不讲究的直接住在荒山野庙,点燃一堆篝火。
一盏茶后。
“轰隆隆!”
一株株四五人合抱粗的大树接连倒下,精力充沛的刘渊一用力,将重达数千斤的树木扛在肩膀上,健步如飞。
砍树的砍树,炮制木头的炮制木头,搭建木屋的搭建木屋,井然有序。
有铁匠,有木匠,众人齐心协力,宅院后面,三间超长的木屋耸立在天地间,松脂香缠绕在鼻尖,给人一种温暖、安逸的感觉。
“小孩子睡一间,男女有别,分开睡。”
夕阳的余晖下,老弱妇孺拿着锅碗瓢盆、被褥等家当,搬进“新家”。
孩子的打闹声、后院的打铁声、妇孺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一副温馨的画卷呈现在刘渊眼前,家里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夜色渐浓,书房。
“乱石滩东西长八百步,南北六百步,刚好可以修建一个石堡,城墙十丈高,一丈宽。”
“石头可以就地取材,粘合剂就用水泥。”
精神力暴涨后,前世看过的知识深深烙印在脑海里,关于水泥的制作方法,刘渊还是知道的,石灰石、粘土、铁渣碾磨,煅烧成粉。
前世记忆,这是一笔宝贵的财富,仅次于祖宗的遗产-天工锤。
铺开一张宣纸,刘渊拿出炭笔,开始设计石堡的内部规划,居住区、生产区泾渭分明,还有规模宏大的练武场。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小小一个石堡就是一个自给自足的“庄园”,也是刘渊立足这个世界的根基。
高筑墙,广积粮。
有了石堡,再加上源源不断的后膛枪,信奉“苟道流”的刘渊心里就有了底气,因此建造石堡就是他的首要任务。
……
“喔喔!”
石桥上,一只羽毛艳丽的公鸡仰天咆哮,雄浑的声音刺破了静谧的龙口坪。
“新的一天开始了,今天早上吃什么?”
“起床了,干活了!”
十个临时搭建的土灶上,一口口大铁锅一字排开,沸腾的青衣江水,咕噜咕噜冒着泡,一根根雪白的,肉都剔干净的大骨头棒子丢进铁锅里。
勤俭节约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昨日剩下的钢牙野猪骨架,熬一熬,还能煮几锅汤,为大人、小孩提供营养。
“哈哈!”
十岁以上的孩子正在空地上习武,一个个扎着马步,修炼《磐石劲》桩功,有着基础的他们似模似样的,恍若雏虎出笼。
“桩功是武道的基础,修炼桩功,将吃的食物,也就是水谷之精提炼成人体的气血之力。”
“充足的气血之力才能冲刷周身皮肉骨骼,踏上武道之路。”
被刘渊任命为总教头的庞青云穿着一身干净的衣裳,手持木棍,一一纠正孩子们错误的动作,一丝不苟,不讲一丝情面。
三四十个半大孩子里,刘老五家的大虎人高马大,极为惹眼。
颤抖的腿肚子、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大虎咬紧牙关,一刻也不敢放弃,穷苦人家的孩子懂事很早,他知道习武的重要性!
也知道这个机会多难得!
乱石滩西南。
“木屋只是临时住所,三间青砖大瓦房才是我们的目标。”
“今天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搭建砖窑。”
墨家代表百工,掌握“先进”生产技术,不仅有铁匠、木匠,还有泥瓦匠等,箍一个小型砖窑对他们来说,轻而易举。
没有青砖,就用石头代替。
三十位墨家弟子,各个都是筋骨境武者,双手三千斤力道,一个人相当于十个人,比牛马还牛马,堪比老黄牛。
大骨头棒子的香味飘来,状若馒头的小型砖窑已然成形。
“开饭啦!”
一人一碗大骨汤,再加上香喷喷的大米饭,刘渊蹲在屋檐下,大口吃起来,格外香甜。
与此同时,黄家大院。
“昨天搬来的都是什么人?他们跟刘渊是什么关系?”
黄老爷吃着小米粥,想起昨日浩浩荡荡的人群,喧闹的刘家院子,皱着眉头,一股强烈的不安浮现在心头。
老管家弓着身,回应道:“老爷,查过了,他们都是一些不入流的铁匠、木匠、泥瓦匠。”
“至于跟刘家的关系,现在还没查出来。”
一个个风马牛不相及,平日里基本上没有来往,老管家也不清楚他们的关系。
将粗瓷碗舔干净,黄老爷沉默片刻后,问道:“二老爷到哪了?”
老管家扳着手指头算了算,“二老爷昨日出发,估计今天晚上能够到达嘉定府,一来一回,再加上购买洋枪的时间,大概需要三五日。”
望着村西头,黄老爷背着手,“二老爷没有回来前,加紧戒备。”
“青衣会是怎么事?堂主千手人屠死了,他们竟然没有反应,这其中有古怪!难道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
至于不报仇,这不可能,青衣秀才睚眦必报,乐山县人所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