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是厉鬼!索命的厉鬼!”
“跑啊!打不过!这他娘的根本不是人!”
先前还凶神恶煞的胥、燕兵士,此刻见了江凛,就跟老鼠见了猫,哭爹喊娘,丢盔弃甲,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那两万冲入城中的先锋,此刻已然崩溃,开始掉头往城外逃窜,与后续压上来的部队撞在一起,彻底将阵型搅成了一锅烂粥。
项坤眼见麾下兵马彻底溃散,指挥旗都倒了,心知肚明,完犊子了。
再不跑,下一个死的就是他!
他慌忙调转马头,也顾不上什么帅旗仪仗,只想赶紧逃离这人间地狱。
“想走?”
一个冰冷的声音,像是从九幽地府吹来,在他耳边响起。
项坤吓得魂飞天外,猛地回头,只见江凛不知何时已经拦在他身前,那双竖瞳,不带丝毫人类的情感,正冷冷地盯着他。
“定疆”剑上,鲜血一滴滴滑落,在地上晕开一朵朵妖艳的血花。
“饶……饶命!太子殿下饶命!”
项坤魂都快没了,“噗通”一声从马背上滚了下来,连滚带爬地跪在江凛面前,不住地磕头,额头很快便是一片血肉模糊。
“本帅愿降!本帅愿率领全军投降!只求殿下饶我一命!金银财宝,美女良田,殿下要什么,我都给!都给!”
他身后,溃不成军的胥、燕联军,眼见主帅被擒,更是彻底丧失了抵抗的意志,兵器丢了一地,跪伏在地上,黑压压的一大片,口中哀嚎求饶的声音不绝于耳。
“降者不杀!我们降了!”
江凛面无表情地俯视着脚下这个卑微乞活的敌军统帅。
他缓缓抬起了手中的“定疆”剑。
项坤以为他要接受投降,脸上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窃喜。
江凛口中吐出的字,却让项坤如坠冰窟,浑身血液都快凝固了。
“降者……”
“亦屠!”
冰冷的声音落下,剑光一闪!
项坤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颗大好头颅冲天而起,无头的腔子喷出数尺高的血泉。
江凛漠然转身,望向那片跪地投降、黑压压望不到边的敌军,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战场。
“传令。”
“凡胥、燕联军,一个不留!”
“杀!”
他身后,那些大夏残兵眼中血光更盛,发出震天怒吼,像是出闸的猛兽,扑向了那些已经放下武器的降卒。
一场毫无悬念,却又惨绝人寰的屠杀,在盐城内外展开。
哀嚎声,惨叫声,求饶声,响彻云霄,却唤不回半分怜悯。
血,染红了盐城的每一寸土地,汇聚成溪流,在残垣断壁间蜿蜒流淌。
当最后一抹残阳彻底沉入地平线,盐城内外,除了大夏兵士粗重的喘息,再也听不见一个敌人的声音。
盐城,胜了!
以一种血腥到极致,惨烈到极致的方式,赢得了这场几乎不可能的胜利!
江凛独自站在城头,身上的血色光华渐渐收敛,那双竖瞳也恢复了正常的墨色,只是眸子深处的冰寒,却像是永远刻在了骨子里。
他抬起头,望向渐渐显露星辰的夜空。
“名将魂塑……白起……”
他低声呢喃,感受着体内那股既熟悉又陌生的磅礴力量,以及那份深入骨髓的杀伐意志。
这一仗,他赌赢了。
……
盐城内外,血腥气冲天,已成修罗鬼场。
暗红的夜空下,残肢断臂随处可见,凝固的血泊反射着幽光。
两万胥、燕联军先锋,加上后续冲入城中以及那些跪地投降的士卒,此刻,无一活口,尽化尸骸。
大夏的兵士们,身上那股子因“人屠领域”而起的疯劲儿渐渐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疲惫。
不少人“扑通”一声瘫坐在地,兵器脱手,发出“哐当”的声响,只顾着大口喘气。
这一战,盐城守军,十不存三。
江凛立于尸山血海间,那股彻骨的杀伐意志仍未彻底散去。
“殿下!”
几个亲卫脚步踉跄地奔来,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哭腔。
江凛猛地睁眼,瞳孔恢复了正常的墨黑,但那份源自骨髓的寒意,却烙印般留了下来。
他快步走向内城临时搭建的伤兵营地。
廖德躺在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上,面色苍白得吓人,左肩空荡荡一片,只有被胡乱包扎的狰狞伤口。
他双眼紧闭,呼吸微弱,已然人事不省。
军医在一旁急得满头大汗,却也是束手无策。
江凛蹲下,轻轻握住廖德仅存的右手,冰凉刺骨。
“殿下……”
秦韬拄着长枪,在亲卫搀扶下挪了过来,老元帅的脸色比廖德好不到哪儿去,左肩的伤口再度崩裂,鲜血将衣甲染得更深。
他环顾满目疮痍的盐城,再看看江凛,苍老的脸庞上,神情复杂到了极点。
“此战……虽是胜了……”
秦韬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一丝难言的沉重,“却……与饮鸩止渴无异啊。”
江凛默然。
他清楚秦韬话中的含义。
用这般惨烈的方式取胜,屠戮降卒,固然能震慑敌胆,却也必将大夏推上风口浪尖。
【叮!名将魂塑·白起效果结束,宿主进入魂塑冷却期。】
【当前拥有战意值:100000(冷却中,暂不可用)】
脑中,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响起。
十万战意值,他终究是达到了。
原来,这所谓的“名将魂塑”,才是十万战意值的真正底牌,能让他短暂拥有那些青史留名的将帅的全部威能。
江凛心头微动,十万战意值便能唤出“人屠白起”这般恐怖的存在,那若是战意值继续攀升,又会是何等惊世骇俗的手段?
他抬首,望向城外那片被黑暗吞噬的原野。
不管怎样,这一仗,他赢了。
盐城,保住了。
只要他江凛还在,大夏,就绝不会亡!
复兴,也并非遥不可及!
“元帅,敌军主力虽已退却,但并未走远。”
江凛敛去纷乱的思绪,声音重归往日的沉稳,“我们必须尽快重整旗鼓。”
秦韬吃力地点了点头:“殿下说的是。不过,经此一役,胥、燕联军必定元气大伤,士气也必然土崩瓦解。”